第31章 小姨子
第二天早上，李文秀醒來，第一眼看到王林睡在身邊，睡得正香呢！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一切都完完整整的。
李文秀心裡，忽然有一種十分寧靜、安全的幸福感。
她起床做早餐。
去上班前，李文秀叮囑妹妹道：「文娟，你記得買好菜，做好飯。我和你姐夫回來要吃的。」
「姐，我想跟姐夫出去耍。」李文娟撒嬌地說道。
「有什麼好耍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耍！有空多糊些火柴盒！你糊的錢，算你自己賺的！」
「好吧！」李文娟無奈的答應了一聲。
李文秀看了王林一眼：「自行車你用吧。我走路上班，也不遠。」
然後她就下樓去了。
等她走後，王林對李文娟道：「別聽你姐的，等會姐夫帶你出去耍。」
「可是，我姐叫我糊火柴盒呢！」
「沒事，」王林道，「你姐要是罵你，我幫你頂著！」
「真的？姐夫，你可太好了！」李文娟道，「我聽我姐說，你可會賺錢了，是不是？」
「呵呵，還行。」
等到九點鐘，王林這才帶著李文娟下樓，騎上自行車，讓李文娟坐在車後座，一起去證券營業部。
李文娟的性格，和她姐完全不同，很大方的摟著王林的腰，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隔閡感。
王林的後背，感受到來自姨妹子的幸福擠壓，心想當初娶了李文娟那就「性」福了，這會兒只怕連娃娃都懷上了呢！
來到證券營業部，王林看到國庫券的交易價還是112元！
這個價格，基本上不會再大漲，但也不會怎麼跌了。
王林排隊把手裡的國庫券全部賣出去。
每100塊錢，他能賺18塊錢！
這一趟，他賺到了1620塊錢！
刨去回來廬州的車票、食宿等成本，各種開支算70塊錢吧！
他凈賺了1550塊錢！
這只是一趟的錢啊！
而他在申紡廠工作一年，也只能賺1000塊錢左右！
他跑一趟廬州，來回不過兩三天時間，就賺到了1550塊錢！
王林的心，莫名的有些激動。
財富忽然之間來得這麼輕鬆、容易！
他忽然想到，這可是八十年代！
自己這麼賺錢，是不是合法的？有沒有違規？
可是，他也顧不上這許多了！
他只想儘快再跑一趟，再賺一趟錢！
本錢太少了！
來來回回的跑，時間也太長了！
這是兩個沒有辦法改變的短板啊！
一是資金，二是時間，限制了王林的大發展。
王林忽然想到了周粥。
周粥家庭條件是不錯的啊！
不知道能不能問她借些錢呢？
王林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載著李文娟，來到了華亭路服裝市場。
這裡集中了許多外貿時裝，也是申城的時髦發源地。
長街兩邊，擺滿了服裝攤，逛街的人流，擠得水泄不通。
各種時尚的喇叭褲、牛仔褲，花花綠綠的裙子，應有盡有。
「文娟，你跟緊我，別走丟了。」王林對李文娟說道。
「我知道呢！姐夫！」李文娟很少來這邊逛，看什麼都新鮮，巧笑嫣然的，跟在王林身邊，一個一個攤位的看過去。
王林看到有攤位上在賣健美褲，便上前詢問：「老闆，這褲子怎麼賣？」
攤主道：「30塊錢，不還價！」
「20塊錢能賣不？」
「你這個同志，真是的！我都說了不講價，你還講價！早知道你要講價，我就喊價60塊錢了！」
「25塊？」
「不講價，沒得少！你看我們一天到晚忙的，連吃飯的工夫都沒有，我哪有這麼多閑暇時間和你磨洋工？」
「28？」
「不賣！不賣！買不起就別買！」
李文娟聽了，氣呼呼的道：「喂，你狗眼看人低啊？搞什麼人身攻擊？說誰買不起呢？現在市場經濟，不許我們還價啊？信不信我喊工商所的同志過來評評理？」
攤主自知理虧，說道：「行行行，你還價，反正我不賣！」
李文娟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姐夫，他像是沒錢的人嗎？不就三十塊錢嗎？以為我們買不起？我姐夫手上的上海表，都小兩百塊錢了呢！這樣的手錶，我姐和我姐夫，一人一塊！姐夫，我們走！不買她的！」
攤主道：「喲，原來他是你姐夫啊？我還以為你們是兩口子呢！卿卿我我的！不像好人！」
李文娟道：「你說誰呢？哪條法律規定，小姨子不能拉姐夫的手了？我和我姐夫拉拉手怎麼了？我就拉他的手，我就拉他的手！你乾瞪眼！」
攤主吵不過她，也就不再理她，去招呼其它顧客。
王林哈哈一笑：「文娟，我們走了。」
李文娟道：「最見不得這些個體戶的嘴臉！」
王林道：「何必治氣呢？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李文娟道：「姐夫，你脾氣也太好了！我眼睛里，可揉不進沙子！」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王林連著問了好幾家，也看了健美褲的料子，感覺都差不多，價格也是一樣，都是低於30塊錢就不賣！
「姐夫，健美褲是這麼貴的啦！」李文娟都看不下去了，對他說道，「你真想給我姐買，那就買一條唄？」
「不買！」王林推著車，又往前走。
「小器！」李文娟朝他扮鬼臉，「我剛才看到了，你身上有很多錢！」
王林笑而不語。
來到前面的攤位上，他看中一套中山裝，一問價格，居然要120塊錢！
反倒是西裝比較便宜。
王林現在穿著，除了工裝，就是夾克。
其實他很喜歡穿夾克，只是這個年代，經常在外面跑的人，西裝更受人尊重！
不像後世，穿西裝的人，會被人誤會不是推銷的就是賣保險的。
這年頭的西裝，都是鬆鬆垮垮的，肩膀處還墊了海綿，顯得肩膀特別寬，這種西裝，不緊繃，穿著倒也舒適。
王林花了65塊錢，給自己買了一套西裝，問李文娟：「你喜歡什麼樣的衣服？」
「我要健美褲，你給我買嗎？」李文娟撅嘴。
「呵呵，健美褲真不必買，過幾天，我送你兩條！」
「那，我喜歡背帶裙！要牛仔的！」
「行，那就給你買條牛仔背帶裙。」
「姐夫，最好再買件的確良襯衫來搭配？」
「是不是還要買一雙高跟皮鞋啊？」
「那當然最好了！」
「那就買吧！」王林笑道。
「姐夫，你真的是太好了！」李文娟忽然湊過嘴來，往王林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甜甜的一笑，「我爸媽都沒給我買過這麼貴的衣服呢！」
王林摸著臉上的口水，心想不得了，我連你姐都沒親過呢！你倒親上我了！
難道說，小姨子的屁股，真有一半是姐夫的？
李文娟見他發怔，撲哧笑道：「姐夫，你太老土了啦！都新時代了！我親你一口，只是出於感謝！西方人都流行貼面吻的呢！上次我去外灘玩，還看到兩個外國的情侶當街親嘴呢！」
「文娟，我跟你講，你可不能隨便親其它男人啊！」王林連著擦了好幾下，才把她糊在自己臉上的口水擦乾淨。
「別的男人我才不親呢！你又不是別人！你是我姐夫啊！你對我這麼好，我親你一下怎麼了？快快快，帶我去買買買！」
王林和李文娟回到家時，已經是中午了。
李文秀下班回來了，正在做菜。
「文娟！我怎麼跟你說的？你怎麼還是跑出去耍了呢？」李文秀一見面，就批評妹妹，「菜也沒做，火柴盒也沒有糊！就知道玩了！」
看到她提的塑料袋，李文秀又道：「你買衣服了？你哪裡來的錢？」
「是我帶她出去耍的，衣服也是我幫她買的。你別罵她了。」王林道，「就當放她半天假好了！」
「你就慣著她吧！」李文秀道，「將來她嫁了人，我看誰來慣她！」
「我相信，文娟以後肯定能找一個比我更優秀、更寵她的男人！」王林說道，「他們的婚姻，肯定會十分的幸福、美滿！」
李文秀知道他話裡帶著刺，不由得怔住。
李文娟笑道：「姐夫，我不用找太好的，就找你這樣的，我就燒香拜佛、心滿意足了！」
李文秀道：「你和他在一起才多久？就敢說了解他了？」
李文娟拍著胸口道：「姐夫好不好，我用心感知到得！我姐夫他這個人可好了！姐，我真羨慕你，你找了個這麼好的愛人！我將來的愛人，要是有姐夫一半好，我也知足了！不跟你說了，我去試試新衣服！姐，我今天發財了啦，姐夫給我買了好多新衣服！」
李文秀若有所思的怔了怔，看了王林一眼，然後低頭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