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斃緣由
鍾元看著倒地的嬸嬸和堂弟堂妹,無奈的蹲下身,拍了拍嬸嬸粉嫩的臉蛋,準備叫醒她。
「賊子,好大的膽!」
一聲怒吼從後面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道凌厲的刀鋒。
鍾元下意識向旁邊躲閃,同時叫到:「二叔,是我。」
借著微弱的燈光,鍾元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差一點就成了刀下亡魂。
鍾元的二叔鐘山上前查看了一下三人並無性命之憂,只是昏迷過去,這才放下心,轉身戒備的看著一身壽衣的鐘元,並沒有露出親近之色,反而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
作為楚城守衛隊的一員,加上幾十年的生活經歷,鐘山見慣各種掩人耳目的手段,自己的侄兒早已死去七天,怎麼可能突然復活?
鍾元無奈一笑,回憶著這位二叔和自己的點點滴滴,這才開口說道:「二叔,你可記得我七歲時,你告訴我以後一定要認真讀書,以後成為一名優秀的造夢師,而不是遭人唾棄的平民。
還有,九歲時,我和鍾奇爭搶一個小木馬,你反手就把鍾奇按在地上扒了褲子一頓揍。
去年,我撞見你去妓院,你還給我一本夢境起源封口……」
隨著鍾元一樁樁一件件的說著以前發生的事情。
鐘山終於確定眼前這個穿著壽衣的年輕男子真的是自己死而復生的侄兒。
「元兒……」饒是一向沉著冷靜一副生人勿近的鐘山此刻也不禁紅了眼眶。
自己侄兒七天前無緣無故暴斃,令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從小就失去爹娘,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又突然暴斃,這讓他如何不傷心?
如今,侄兒卻死而復生又回來了?
鐘山側過頭,擦了擦眼眶,安慰道:「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也不知道是安慰鍾元還是安慰他自己。
叔侄二人恢復了情緒,這才將驚嚇過度昏過去的三人一一叫醒。
待看到旁邊一身壽衣的鐘元,止不住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待得鐘山解釋了前因後果,三人這才總算長出一口氣。
五大三粗的鐘奇最小站起身,正值年少輕狂的他只覺得臉上發燙,怎麼沒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竟被堂哥給嚇暈過去。
想到這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就一拳打向旁邊的一棵大樹,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鍾元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好心安慰道:「小奇,你放心,哥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
不說還好,此話一說出口,鍾奇的一點小心思頓時暴露在眾人面前。
啊!!!
鍾奇無能狂怒,咆哮著轉身像屋裡跑去。
一旁的嬸嬸終是看不過眼,埋汰道:「多大的人了,回來也不知道打聲招呼,真要出什麼事,看你怎麼和……和你二叔交代。」
嬸嬸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這惹人厭的侄兒,只覺得自己這幾天的以淚洗面全都是隨著侄兒的一句話瞬間煙消雲散。
得知是一場驚嚇后,嬸嬸這時終於從二叔懷裡施施然站起身,理了理裙擺,扭著豐滿的身軀像裡屋走去。
「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嬸嬸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這幾天她都……」
鐘山話未說完,鍾元就開口打斷:「二叔,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根據記憶里,雖然嬸嬸總是喝罵他,但對他其實很關心,雖然總是擺著一張臭臉。
「那就好!」鐘山應了一聲,卻發現此刻的侄兒卻和以往彷彿有些許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堂妹鍾青長著一張清秀的面龐,聲音也軟糯軟糯的,聽著就讓人感覺舒服。
「那就多謝妹妹了!」鍾元禮貌性的回了一句。
卻換來鍾青有些詫異的眼神,她可是記得這個堂哥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謝謝,彷彿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只得嘴裡嘟囔一句,然後邁著歡快的步伐進屋去了。
院子里,叔侄二人站在一起,鐘山再次感嘆一句『沒事就好』,隨即動了動鼻翼,
「元兒,快去洗個澡,身上臭烘烘的。」
說著,抬手催促鍾元。
鍾元聞了聞,其實身上也沒有多少味道,只不過洗個澡去去晦氣而已,二叔的意思,他懂。
哼著歡快的小曲兒,鍾元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如今正處於夏季,晚上的空氣格外的涼爽,看著高空懸挂的圓月,鍾元一時間有些出神。
除了剛開始得知穿越時的驚喜后,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迷茫以及對未知的恐懼。
上輩子的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一個學生口中教書匠,只是朋友口中的鐵飯碗,僅此而已。
他憑什麼在這個世界立足?
而腦海中記憶里似乎也沒有更多的消息,原主人十多年的記憶中,就沒有出過這座城,最遠也就是和二叔一起抬死人去亂葬崗。
這個世界又是什麼模樣?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卻又得不到任何答案。
搖搖頭,不再理會這些問題,鍾元穿過小門來到二叔家。
雖然鍾元跟著二叔一家吃喝,不過卻是住在單獨的院子里,與二叔家僅有一牆之隔,為了方便進出,二叔索性在牆壁上開了一道小門,方便鍾元進出。
來到二叔家,飯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三十多歲保養得當的嬸嬸看著走進來的鐘元,冷嘲熱諷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洗澡洗睡著了呢?這麼久都不來。」
「耽擱了一會兒。」鍾元笑著解釋道。
嬸嬸柳眉一豎,正要反駁,卻發現今天侄兒居然異常的懂事,竟然沒有頂嘴?
到了嘴邊的話只得咽了回去,招呼道:「吃飯吃飯。」
席間,鍾奇全程低著頭扒拉著碗里的飯,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鍾元,待得鍾元看過去,卻又馬上低頭扒碗里的飯菜。
鍾元不由得笑了笑,輕聲咳嗽了一聲,看著乖巧可愛的小妹,笑道:「小青,今天做的飯菜真好吃。」
鍾青抬頭看了一眼鍾元,眼神裡帶著疑惑,彷彿再問,你什麼時候看到本大小姐做過飯菜?
這時,一旁的嬸嬸高傲的仰著頭,冷哼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效果達到了,鍾元也就不再言語,專心扒飯。
吃過飯,叔侄三人來到鍾奇的房間,關上房門。
原本輕鬆的氣氛隨著長時間的沉默而逐漸嚴肅。
「通過這幾天的明察暗訪,我也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不過…」鐘山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壓低聲音道:「整個楚城暴斃的人數很多,就連我們楚城的城主大人都突然暴斃了!」
連城主大人也……
鍾奇倒吸一口冷氣,隨即又覺得不可能,城主大人可是高高在上的造夢師,怎麼可能也和堂哥一樣突然暴斃?
一時間鍾奇心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而鍾元卻皺起了眉頭。
在原本的記憶中,整個偌大的楚城,他都不能完全逛完,可見範圍之大,而身為一城之主的城主更是萬萬人之上,更是傳說中的造夢師,怎麼可能也和自己一樣暴斃?
這件事情看來不簡單!
看著兄弟二人吃驚的模樣,鐘山心裡小小的滿足了一把,也不枉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時目瞪口呆,
你看,他們也是一樣的。
待消化完這驚人的消息后,三人六目相對,互相瞪著對方。
鍾元瞪著鍾奇,那意思彷彿再說,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而鍾奇瞪著自己的老爹,那意思是,別賣關子,我是個啥腦袋,你又不是不清楚。
而鐘山卻瞪著自己的侄子,希望聽聽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咳咳!
鍾元清了清嗓子,思索片刻:「當時,我正在睡覺,然後……然後嗖的一下,就不知道了!」
鍾元尷尬的摸了摸頭,實在是對這位怎麼掛掉的完全沒有映像。
嗖的一下?
鍾奇父子倆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就完了?
鍾元收起嬉笑,突然問道:「二叔,那除了城主大人,在我去世的那晚,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是這樣一夜暴斃的?」
鐘山擺擺手,道:「那可就多了,那一天可謂滿城白衣,全城縞素,那場景,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比當年的大戰死的人還要多。」
楚城作為一座大城,人口何止千萬,一夜間滿城白衣,可想而知這件事情的後果。
鐘山繼續說道:「這件事情也被稱為天罰,畢竟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而且連城主大人也暴斃了,就更加坐實天罰的真實性了。」
可作為現代社會的人,鍾元怎麼可能相信天罰這類的說法,不過一夜之間死這麼多人確實也不好解釋。
會不會是瘟疫之類的?
隨即鍾元又自我否決,假如是瘟疫,怎麼可能自己出事,而二叔一家沒有任何變故,放眼整個楚城也是同樣的道理。
所以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又會不會是下毒呢?
什麼毒能夠一夜之間讓這麼多人暴斃,連城主大人都毒死,而且對方還是高高在上的造夢師。
雖然直到此刻鐘元也不清楚造夢師到底是個什麼鬼。
可記憶中的鐘元對神秘的造夢師可是如同自己敬畏滿天神佛一般。
這也就說明造夢師很強大,所以下毒這種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聽著鍾元喃喃自語,屋子裡的父子倆驚奇的發現以前那個獃頭獃腦鍾元怎麼腦袋如此靈光了呢?
我都快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這時,鍾元看著二叔問道:「二叔,那麼這些死去的人有沒有什麼共同特徵呢?」
「共同特徵?」鐘山皺眉思索道。
「比如都是男人?」鍾元引導道。
「男女老少都有。」
「比如都在哪個年齡段?」
「老少皆有。」
「比如都是身體健全?」
「有四肢不全者。」
「比如……」鍾元腦海中閃過一絲可能,轉身盯著自家二叔:「比如……名字呢?」
「名字各不相同……」說著,鐘山一愣,嚯地抬起頭,
「名字……似乎我接觸到的人裡面,每個死者的名字都帶有鍾元兩個字,或者讀音相同。
就連我們的城主大人的名字,也叫李忠遠」
霎時間,三人六目相對。
原來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