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禪陵秘聞
棺槨之中傳出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顧肅與曾笏同時後退,兩人各自戒備,生怕突如其來的攻擊。
男人繼續說道:「夫人,你說咱們的計策成功了嗎?」
「誰知道呢?不如問一問他們幾個。」
眾人只見兩具白骨從棺槨之中飛了出來,在主墓室的正中懸浮不動。
兩具白骨相對而坐,看起來很是和諧,縱然只是白骨,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不覺得可怖。
「那和尚,不必再念了,也沒有什麼用。」
「你是誰?漢獻帝?」
男人張口,輕笑道:「這是後人給我定的謚號?獻……聰明澼哲曰獻,我這個人一生受人掌控,如何聰明了?不過是一個痴妄而不得之人罷了。」
顧肅想起那些壁畫,他開口道:「在你死後五年,曹叡也病逝,你的痴妄終究得償所願。」
聞聽此言,劉協哈哈大笑,問道:「你們都看見了?那些壁畫還存在著?」
辯機不念佛經,問道:「那是什麼寶玉,為何能讓兩代皇帝早逝?」
劉協沉默下來,過了片刻,才說道:「夫人,那是你給我的,還是你解釋吧。」
開口說話的人就是劉協的妻子,曾經的大漢皇后,山陽公夫人,曹節。
曹節解釋道:「我幼年時多讀醫書,讀到一節,說是可以培育病玉。」
「什麼叫做病玉?」高陽有些不解。
「便是以大量藥材蒸烤,煮制美玉,再以秘法錘鍊不停,待美玉完全變成了黑色,便是病玉成型之時。有了這病玉,便能讓佩戴者百病不侵,妖邪不近。」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高陽不是很相信。
曹節開口道:「當然是假的!世上有這種東西,豈不是沒有大夫了?」
「那你……」
曹節還是一具白骨,她掩面而笑,說道:「我自然沒有錘鍊出病玉,可是反其道而行之,卻錘鍊出來功效與之相反的玉石,這枚玉石呈現圓形,上有明星狀的紋路,我將其稱之為災星。」
顧肅明白過來:「佩戴災星著,壽數斷折,必定早死,是不是?」
「沒錯,曹丕與曹叡父子二人雖然是我的親人,卻也是篡奪大漢天下的惡人奸臣,如何可以活著?我讓夫君將災星進獻給曹丕,就是為了讓他身死。」
顧肅疑惑:「你們兩個想要復國?」
劉協打斷道:「我可沒有這樣想過,大漢滅亡乃是天定之事,亦是朝政不修,被人民拋棄之故。豈是我一人,夫人一玉石,能夠挽救回來的?」
「我們只想復仇,不想復國!」
這一對兒夫妻想的很開,並沒有執著於復國之事,他們又聽顧肅等人講解了死後天下之事,嘆息不斷,哀唱連連。
「我與夫人在這死後世界過得好好的,你們為何打擾?」
顧肅嘆氣道:「黃巾張角三兄弟捲土重來,已然攻略了許多城池,信眾可達幾百萬之多。如今張梁已經被我們殺了,張寶再度作亂,他……」
劉協惱怒起來:「大漢滅亡,皆這三兄弟之罪!今又再起,真是可恨!」
高陽直接說道:「我等要掩藏行跡,直奔地下溝壑之中,需要一件死氣深重的寶物。今日貿然挖掘墳墓,只為了尋找寶物。」
劉協點頭道:「我的墳墓匯聚一個王朝的滅亡氣運,果真為死氣深重之地。你們算是來對了地方,我和張角兄弟三人也有大仇,不得不報!」
說罷,從棺槨之中飛出來一枚玉璽。
「這是傳國玉璽?」高陽見飛出來的玉璽模樣與傳國玉璽差不多,驚訝無比,她父皇的御案上擺著的是什麼?
劉協一笑:「真的傳國玉璽被夫人砸在了地上,所幸沒有再缺一角。這是假的玉璽,說是假的也不對。」
原來,當年漢高祖劉邦取得天下之後,手握傳國玉璽,心中著實不快。只因秦朝掌握這枚玉璽,只傳了兩位皇帝,便亡國滅種。他不想大漢也只能傳兩位皇帝,便要拋棄這枚玉璽而不用,模仿它的形態,創造了一枚「大漢國璽」代替之。
誰知剛剛創造完成,劉邦就死了,呂后掌朝,她有心滅亡劉姓江山,改用呂氏掌權,便抬出傳國玉璽,希望劉姓江山二世而亡。
誰知後來功臣聯合藩王蕩平諸呂,恢復了漢室江山,這才一代代傳下來。
劉協說道:「這枚玉璽乃是大漢國璽,攜帶著大漢滅亡四百多年的死氣,可謂沉重無比。你們持之,可以自由出入那地下世界,不會受到攻擊。」
眾人心喜,很是高興。
顧肅接過國璽,只覺得這東西通體冰冷,彷彿無間地獄之中的石塊雕琢而成。
他托在手上,便覺得大量死氣湧入他的身體之中,所幸都被黑蓮吸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曹節從棺槨之中取出一本醫書,說道:「我和夫君行醫多年,略有成就,加上皇宮之中府庫厚重,藏書眾多,因此在醫藥之道上結合前人之述,得此醫書,名為濟世方。還請你們幾個尋找有緣人,將它流傳下去,以免浪費了我和夫君一生的成果。」
「好。」
兩具白骨飛回了棺槨之中,說道:「我們兩個心愿已經了結,如今乃是盛世,天下太平,我等死人不該留戀人世。」
顧肅卻說道:「你們認識司馬懿嗎?他就活著,如今不知道潛藏在何處。」
劉協的聲音一冷,說道:「他就是一個老王八,我早就看出這人的底細!他只管活著他的,我卻不願意多活。夫人,咱們安寢吧。」
曹節的聲音也笑了下去:「不送各位了。」
棺槨再度閉合,眾人急忙離開主墓室,原路返回。
…………
洞口之外,何斌將小女孩護在身後,他問向身前的這幾個人:「你們要幹什麼!還有大唐王法了嗎!」
那些人都是崔氏豢養的走狗,本就是一群地痞無賴,這一次有了崔瑾的首肯,更是肆無忌憚。
「王法?縣令的法就是王法,鄭州崔氏的法就是王法!」
說罷,那些人一擁而上,將兩個人分開綁了起來。
一會兒,一伙人搬來一個大箱子,他們將箱子裡面的黑色火藥全部倒在洞口。
「你們住手!還有四個人在裡面,你這一炸,豈不是要把所有人活埋了!」何斌雙目欲裂,大吼大叫起來。
那流氓冷笑一聲,隨即點燃火摺子,扔在了引線之上。
引線飛速燃燒,誰知卻在距離點燃火藥還要一寸之地時,引線突然熄滅。
在引線之上比較大量絲絮物,這些絲絮物極易燃燒,頃刻間吸走了全部火藥,飄散到四面八方。
那流氓早就聽崔瑾說,裡面的幾個人身懷邪術,本就警惕著。他見狀立刻拿起一瓶火油,直接扔進了洞口。
誰知火油根本沒有爆炸,反而被一根觸手送了出來。
小女孩見狀,高興地大呼小叫。
不多時,四人從裡面爬了出來,身上前世灰土,可是看著很是高興。
高陽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又給辯機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道:「是崔瑾讓你來的吧?」
那流氓本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他見這幾個人的邪術很是厲害,便虧了三分膽量。
「是……是又怎麼樣?你們害怕了吧!要是害怕了,就趁早……」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顧肅便控制著觸手,朝著他的臉面抽了下去。
流氓被打,立刻大怒,此刻也忘記害怕,大吼道:「給我殺了他們兩個,看誰還敢動手!」
此言一出,那些人便要殺了何斌與小女孩。
誰知流氓頭子回身一看,卻見所有人都被觸手綁住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流氓頭子很是恐懼,他向後退了兩步,就要逃跑。
誰知顧肅走到了他的身前,他的手中握著那枚大漢國璽,輕聲說道:「我剛剛得了一件寶物,正巧無處試驗,不如拿你的命試一試,看看它好用與否。」
流氓頭子一聽,頓時驚恐至極。
辯機見狀,急忙說道:「顧肅,他雖然有罪,卻罪不至死,不可過分殺生,這對你的福報也極為不利。」
顧肅見狀,冷靜下來,他向後退了兩步,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怪異,偏激而又刻薄,充滿了攻擊性。
辯機走過去,說道:「是不是崔瑾要你們來的?」
「是是是!」好不容易走了一個煞神,來了一個慈眉善目的和尚,流氓頭子立刻變了態度,恭敬無比地說道。
「他已經趕回修武縣城了?」
「沒錯,沒錯,他回來之後,又開宴飲,正是在宴席之上,他吩咐我這樣做的。」
高陽皺著眉,說道:「這個崔瑾如此嗜酒如命,真不知道為何能夠主政一方。」
曾笏熟知裡面的詳情,說道:「崔氏乃是五姓七望之一,即便是鄭州崔氏這一個分支,也是無人敢惹。他如此施為,荒廢朝政,可也無人敢告狀,反而要時刻侍奉著。」
高陽大怒,說道:「我李唐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豈容崔氏張狂至此!」
眾人放過這幫流氓,上了馬車,直奔修武縣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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