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它來了
但這裡可是5樓啊，窗戶外面怎麼可能會有一雙人的眼睛！
而且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壓抑瘋狂，隱約流露出的病態，好像每時每刻都散發著濃郁的惡意。
這根本不可能是人類的眼睛！
無邊的恐懼宛若潮水一樣淹沒了顧白，他瞬間回憶起在服務區便利店裡被惡靈盯上的那種感覺，惡意如芒在背，讓他有種無法呼吸的錯覺。
沒有絲毫的猶豫，顧白一把抽出了兜里的手槍，手指連續扣動扳機，一直到彈匣里的子彈全部打光才停下。
「砰砰砰砰砰……」
一顆顆子彈在火藥強有力的推送下，吟唱著死亡的歌謠，從槍口迸射而出，沒入窗外的黑暗。
而隨著射齣子彈一同消失的，還有窗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
硝煙瀰漫，火藥特有的味道讓顧白略感心安。讓他感受到自己還活著。
剛剛那個是什麼鬼東西！
在那恐怖壓力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滿頭大汗的顧白驚悸的想著。
猶豫了一下，他喘著粗氣，小心翼翼的舉著槍靠近了窗戶，伸出腦袋向樓底下望去，地上的草坪上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彷彿剛剛電光火石里發生的一切，都只是顧白自己的臆想。
但顧白很確信，他剛剛的確是開槍打中了窗戶外那個東西。
「這就是那傢伙嘴裡的寵物？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出現在這裡是因為自己找到了相關的線索嗎？」
沒有時間考慮太多的問題，顧白心裡很清楚，這種東西壓根就不是子彈能對付得了的，鬼知道剛剛那個出現的鬼東西什麼時候又會突然冒出來，離開這裡才是顧白的當務之急。
……
時間18:20，天邊的烏雲彷彿就要塌下來一樣，壓得更低了，猙獰的風咆哮著，像一個邪惡的魔鬼，放肆地撕扯著整個世界，風雨欲來山滿樓。
把手裡最後一根煙掐滅，顧白終於下定了決心，邁步走進了邊上的派出所大門。
派出所的門口是一面巨大的鏡子象徵著照民意，亮人格。
明晃晃的警務大廳，穿著警服代表著執法單位的警察，無形之中就給人一種濃濃的安全感。
看到穿著校服的顧白進門，本來和同事說說笑笑的民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臉正色，「這位同學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顧白淡然地點了點頭，說出了讓足以讓民警瞠目結舌的話。
「我要報警，有人要殺我！」
……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顧白很快就被請進了單間諮詢室。
由民警隊長宋瑞雄以及民警小張一起為他做筆錄，兩人拿著紙筆開始按照規定進行正常的筆錄流程。
「姓名？」
「李博。」
顧白隨口報上一個假名。
「性別？」
「男。」
「年齡？」
「20歲。」
「為什麼報案？」
「有人要殺我。」
宋瑞雄饒有興緻的點了點頭，雖然很想插一句嘴問一問顧白知不知道報假警會是個什麼後果，但職業素養還是讓他繼續問了下去，「是誰要殺你？」
「李旭東。」
「那他又為什麼要殺你？」宋瑞雄繼續追問。
「因為我知道陳聰死亡的真相。」顧白面色平靜的回答道。
沒等宋瑞雄接著提問，顧白就搶先開口，「陳聰死了，王磊也死了，找到線索的我就是下一個人。」
「等一等，你說王磊死了？」宋瑞雄負責記筆錄的手突然停住了。
王磊！這個名字宋瑞雄並不陌生。昨天紫荊中學的跳樓案，就有學生說死者陳聰是被他帶上天台的。
雖然根據現場勘探來看，陳聰並不像是被人推下天台的，但宋瑞雄覺得這傳言不像是空穴來風，就順帶著讓王磊一起回了一趟派出所做個筆錄，協助一下調查。
對於陳聰的死，王磊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還學著電視劇里找了列舉了幾個證人，證明了自己不在場的清白。
作為一個在基層幹了大半輩子的老民警，犯罪嫌疑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他基本上看上一眼就能分辨出個七七八八來。
王磊的話不是假話，他並沒有把陳聰推下天台。但宋瑞雄也很確定王磊沒有說真話，至少他肯定隱瞞了一些東西沒有說出來。
他正打算過兩天找個機會再把王磊喊過來摸摸底，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從眼前這個來報案的學生口中聽到了他的死訊！
「王磊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和陳聰一樣，從天台上跳下去的，如果你們再不採取措施，下一個從學校天台上跳下去的人，就應該是我了。」
顧白的語速很快，他在人為的為宋瑞雄製造緊迫感。
顧白心裡很清楚，光憑他的一己之力，絕對不是那個幕後黑手的對手，想要火中取栗求得一線生機，那就只能掀檯子，依靠警方和政府的力量。
但宋瑞雄顯然並沒有陷入到顧白為他挖的陷阱里，他繼續朝著顧白髮問，「那你口中陳聰死亡的真相又是什麼？」
「我拒絕回答，等你找到了李旭東，我們當面對質，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那你說的這個李旭東又是什麼情況？」
顧白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放在了宋瑞雄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一份學生檔案，而這份檔案的主人赫然就是李旭東。
顧白知道陳聰的死肯定是因為人生修改器，但他不打算說實話，他如果實話實話就一定會牽扯到人生修改器，這到了自己手裡的東西，哪裡還有往外拿的道理。
好在超凡魅力帶來的暗示加成成功迷惑了宋瑞雄，讓他潛意識地相信顧白的滿嘴謊言。
……
半個鐘頭之後，初步做完筆錄的民警伸了伸腰從諮詢室走了出來。
幾個手頭上沒什麼事的民警趕緊圍了上去，竊竊私語道。
「小張，怎麼樣，你說剛來那學生到底什麼情況？」
拿著筆錄的民警搖著頭，「還不是很清楚，宋隊讓我去趟紫荊中學核實一下情況，順便再調查一些信息。」
「外面風雨這麼大，還是等等吧，依我看吶，你這就是白忙活，就這個年紀的小鬼頭，殺人這種他們還是不敢的！」年長的民警一臉篤定的推測著。
「是啊是啊，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和殺人哪能沾上邊啊。」另一個年長的女民警很肯定的附和著他的推論。
「我還以為咱這終於有大案子了呢，白白高興一場。」
「去去去，你也不看看就你那肚子上的游泳圈，別說遇到啥重案要案了，讓你抓個小偷你都夠嗆能追上。」
「是啊，老葛，你這肚子咋感覺越來越大了！是該控制控制飲食，減減肥了。」
被稱作老葛的民警瞪大了眼睛，「減著呢，減著呢！」
也不知是誰突然無情的開口戳穿，「什麼減肥，昨兒我還看他下了班吃了整整兩個烤紅薯。」
老葛變漲紅了臉，努力解釋著，什麼「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什麼「吃頓放鬆餐才能更好地減肥」之類，引得眾人鬨笑起來，一時間辦公室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轟隆轟隆」外面突然傳來巨大的雷鳴聲。
非常突兀的，燈火通明的警察局陷入了一片黑暗，笑聲戛然而止。
但很快，漆黑的大廳里亮起了微弱的光芒，那是幾隻應急手電筒的光。
「什麼情況，保險絲燒斷了嗎？」
「趕緊打電話找人過來看一看，修一修。」
「這不打著呢，沒聲音啊，電話線看來也斷了，估計是颱風吹的。」
「外面又是颱風又是打雷的，真要找人過來搶修，再快也得等雨稍微小一點了。」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的時候，黑暗中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看不清的身影走了進來。
步伐沉重。每走一步都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不好意思，我們這兒的保險絲應該是燒斷了，有點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但身影卻沒有回復，只有沉重的腳步越來越近。
近了，更近了。腳步聲在距離眾人五六步的地方停住了。
提著手電筒的眾人終於看清，來人從上到下都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像極了那些博物館裡面用來展示的木乃伊，只有在腦袋眼睛的地方沒有纏著繃帶，露出來的是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看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眾人的心裡就忍不住發寒。
突然繃帶人動了，他一個箭步向前衝刺，巨大的力量帶著破空聲，呼嘯著落在上前的小張身上。
小張條件反射的伸出手想要擋住面前的不速之客。
「嘭！！！」
巨大的悶響，一米八幾一百六多斤的小張像個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撞在了身後的玻璃上，連同玻璃一起撞了個粉碎。
一切發生的太快，電光火石，其他人壓根來不及阻止，要知道這裡可是華國，可是警局，居然有人有膽子在這裡公然襲警！
但繃帶人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一把將兩個躲閃不及的民警攔腰砸斷。
鮮血飛濺，肢體斷裂。
殺戮盛宴開始。
剛剛還明亮堂皇的警務大廳此刻已經到處都是殘肢破體，血肉模糊。
剛還被人說胖的老葛這一次是真的減肥成功了，脖子以下幾乎完全不見了蹤影。
不多時，濃郁的血水和腥臭中，除了繃帶人就再沒有一個活人。
而它行進的方向，赫然就是此時顧白所在的諮詢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