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晏莓身上的衣服,首飾都要重新置辦,但逛街是個體力活,買包還好,買衣服挑來挑去,換來換去的,就太累了,晏莓拒絕逛街,但衣服總要買。
懶人有懶人的法子,有錢人有有錢人的法子,有錢的懶人也有有錢的懶人的法子。
晏莓在網上挑了幾家喜歡的牌子,給了緹娜一個名單,緹娜帶著造型師從這些品牌中挑選合適的衣服下單。
接連幾天,各個品牌的衣服一衣架一衣架地往晏莓落腳的酒店運送,這還沒算上那些直接郵回國內的。
在巴黎住了幾天,晏莓有點膩,在歐洲找了個氣候宜人風景秀麗的小鎮住了幾天。
房子直接租在湖邊,推開窗就是險峻的山峰和翡翠一樣的湖泊。晏莓在這邊住的很舒服,每天看看風景,逛逛小鎮,吃點當地特色美食,偶爾晒晒太陽釣釣魚,和當地老人聊聊天,日子過得跟神仙一樣。
「年少不知鹹魚好,死後才懂養老爽,」晏莓感動到熱淚盈眶,拼了一輩子,死後才短暫嘗到退休養老的快樂,晏莓恨不得溺死在這樣的日子裡。
傍晚,緹娜端著晚餐推門進來,她剛把食物放在桌上,迎面就飛來一張紙,緹娜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才沒讓紙糊在臉上。
緹娜抬頭,這才發現晏莓單腿支起坐在飄窗窗台上,手邊放著一杯紅酒,一手拿紙一手拿筆,窗戶大開著,潮濕的風從窗外吹進來,將地上散落的紙張吹得亂飛。
緹娜叫了晏莓一聲,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張,這才發現,這些紙上全是她看不懂的五線譜和樂符。緹娜知道晏莓是A大音樂學院畢業,倒也不意外她會寫這個,只是奇怪晏莓寫這個幹什麼,她明明畢業快一年了也沒有工作。
緹娜沒問,把紙張收拾好整齊地碼放在桌上,叫晏莓來吃飯。
晏莓點點頭,在紙上落下最後一個音符,從飄窗上跳下來,把剛寫好的譜子隨手放在桌子上,也不怕被風吹飛或是弄亂的,先跑過去乾飯了。
晏莓上輩子出生在中醫世家,三歲家裡就教她認藥材,醫學一路讀到博士畢業,後來更是被聘教授,擔任碩士生導師,但她上輩子最出名的身份,不是醫生也不是教授,而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作曲人
——上輩子樂壇最牛逼的作曲人,沒有之一。
晏莓作為閑暇打發時間寫的第一首歌就爆紅,之後晏莓寫一首,火一首,雖然一直隱居幕後,卻作為樂壇大魔王實打實的統治了歌壇十餘年,一直到她前陣子飛機失事去世都仍處在她的巔峰期。
從醫是晏莓的職業,音樂卻是她的愛好,對晏莓來說,搞音樂是比釣魚、購物、更讓她快樂的事,養老生活怎麼能少得了這項呢?大概最近養老生活太快樂了,晏莓靈感狂涌,稿子寫了一堆,創作時的快樂才真的令人頭皮發麻。
晏莓在小鎮住了幾天,從這一堆樂譜里挑了一首,自己用音樂製作軟體合成粗略的曲子,又自己作詞,自己試唱了一段錄下來。
晏莓上輩子是幕後作曲人,從來沒有出現在台前,樂迷都以為她不會唱,但這怎麼可能,晏莓不但會唱,唱功還很好,她只是不願曝光罷了。
晏莓試唱了一段,覺得還可以,隨手發在了當下很火的短視頻軟體上。這軟體原身也常用,晏莓不喜歡用原身的賬號,前陣子剛申請了一個賬號ID叫草莓加鹽,現在還是個零粉絲的新號。
這app是短視頻,形式自然是視頻,不上傳畫面內容只有音樂的話,屏幕就顯示漆黑一片,看著不好看,晏莓乾脆到窗邊,錄了窗外的景色作為視頻畫面。晏莓當初來這個小鎮,就是看上了這裡的景色,峻峰翠湖,霧氣繚繞,美得跟仙境似的,正好和了這歌的意境。
晏莓把視頻發出去,就沒再理會,次日晏莓就離開小鎮,也忘了這事。
晏莓離開小鎮是為了去英國參加一場拍賣會。晏莓之前說要買珠寶,緹娜就給晏莓尋摸了一些拍賣會,正巧了,英國這場不論時間地點都合適。
因是私人拍賣會,來的人有限,衣著也都精緻考究。
晏莓只帶了緹娜入場,緹娜把入場函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領著晏莓到自己的位置,工作人員會一點中文,發音還算標準,「晏莓小姐請坐。」
不想這一聲引來鄰座一人巨大反應,她拔高聲音,「晏莓?」
晏莓看向那反應不小的女人,她坐在晏莓鄰座,正緊緊盯著晏莓,一臉不可置信,「胎記...你真的是晏莓?」
這人說的胎記,是指原身的耳垂上有一顆形狀像是草莓的紅色的小胎記。
晏莓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從原身的記憶里搜尋鄰座女人的臉,終於想起這女人的身份,李楚霜,原身的初中同學,李家大小姐,一向看不慣晏莓。
既然如此,晏莓也不想與她多糾纏,禮貌微笑,「不是,你認錯人了。」
李楚霜瞪她,「你還睜眼說瞎話?你身份牌上寫著呢!」
晏莓:「那你還問。」
李楚霜一噎,「我就問了,你管我...你又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不敢承認身份?」
晏莓禮貌微笑:「主要怕你像現在這樣糾纏不休。」
李楚霜要被晏莓堵死了,她以前怎麼不知道晏莓嘴皮子這麼厲害。
李楚霜生了會悶氣,視線劃過晏莓的臉,表情變了又變,像是自己唱完了一齣戲,過了會她還是沒忍住又湊上來搭話,「你整容了?」
晏莓:「你才整容了。」
李楚霜她指著晏莓的臉道:「那你,你怎麼變成這樣子了。」
晏莓:「易容了。」
李楚霜:「你好好說話!」
晏莓:「那你要聽什麼?我卸妝了換髮型了你看不出來嗎?非要我說嘛?」
李楚霜被她堵了這麼多句,也習慣了,沒跟她繼續拌嘴,而是不可思議地緊緊盯著晏莓的臉,聲音里滿是感嘆,「你怎麼可能長成這幅樣子。」
晏莓:「為什麼不可能。」
李楚霜看晏莓的臉看得出神,大概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你不可能長這麼美...」
晏莓莞爾,「謝謝。」
李楚霜反應過來,惱羞成怒,「我才沒誇你美。」
晏莓挑了下眉,沒說話。
李楚霜沒說錯,晏莓實在太美了,姿色穠麗,張揚而具有攻擊性,且晏莓身上氣場又極為強大,壓迫性很強,氣場稍微弱一點的在晏莓身邊只會被晏莓壓得毫無存在感,就像晏莓另一邊坐著的那個美女,也是十分出眾的長相,可硬生生得被晏莓壓得沒有什麼存在感。
李楚霜心中驚訝極了,心道晏莓之前的那個劉海和黑眼線是個封印嗎?怎麼差別那麼大,現在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要不是晏莓的名牌和她耳朵上的那顆草莓形狀的胎記,李楚霜幾乎認不出她來。
過了會,這一排又來了一人,坐在李楚霜另一邊,李楚霜見到她比見到晏莓高興多了,笑著跟她招手,「皎皎!」
隨著這一聲,晏莓聽到了系統發出了『扣扣』的提示音,晏莓挑了下眉,這道提示音是重要劇情人物上線時才會有的聲音。
晏莓向那個叫皎皎的人看過去,她長得真的非常漂亮,清冷但不冷傲,看著她就讓人想起皎潔的月光,十分美好的樣子。
晏莓一眼認出了她的身份,書中男主也就是白筱憐將來老公顧景曜的白月光,集萬千光環於一身的何家大小姐,真正的天之嬌女,年輕的天才鋼琴家——何皎皎。
可是看清何皎皎長相的那一刻,晏莓悟了,怪不得男主會那麼快看上白筱憐,這他媽原來還是一篇替身文,有意思。
這個何皎皎不論是顏值還是氣質,那簡直就是高配版的白筱憐。何皎皎的出場在其實本在後半部分,不過晏莓可以預見到,何皎皎正式上線之後,這劇情會有多好看。
有些期待。
拍賣會很快開始,這場拍賣會上的東西價格普遍不低,基本上成交價都在七位數以上。
一開始是一些古董文玩之類,晏莓沒什麼興趣,撐著下巴看著別人競拍,晏莓想要的是最後壓軸的珠寶。
拍到第五件的時候,李楚霜花了五百萬拍下一對古董花瓶,她心情不錯,轉頭看晏莓卻一直沒有叫價,想起晏莓從前處境。
晏莓這人不討人喜歡,就連她親爸都不喜歡她,她在楊家不受待見,零花錢很少。圈子裡向來愛攀比,流行的燒錢玩意層出不窮,可這些東西晏莓從來買不起。晏家本市數一數二的豪門,晏家的孩子混成這幅樣子還不被嘲笑死。這會看晏莓坐在那裡也不叫價,李楚霜就猜想她手上還是沒錢。
沒錢就沒錢,跑這裡來幹什麼?李楚霜嗤笑,「你怎麼不出手?不是手上又沒錢吧?沒錢跑這來幹什麼,不嫌丟人嗎?」
晏莓瞥她一眼,「誰說我沒錢。」
她這麼一說,更像是沒錢強裝有錢的嘴硬模樣,李楚霜認定了她囊中羞澀,也不跟她犟,敷衍地擺擺手,「好好好,你有錢,我就等你拍下一個給我看看。」
「不過我勸你趁早拍,越往後越貴。」
李楚霜這麼說的時候,另一邊的何皎皎皺了皺眉,覺得這樣不太禮貌,她扯了扯李楚霜,小聲提醒她,「楚霜,別說了。」
李楚霜哼了聲,對晏莓比了一個『我看著你呢』的手勢。
晏莓沒搭理她。
之後李楚霜也競拍了幾次,不過都失敗了,她也不放在心上她主要目標是壓軸的珠寶。
何皎皎倒是中途拍下一副畫。
晏莓一直沒有看好的東西,就一直沒出手。
李楚霜看著嘴角不屑地嗤笑一聲,「這都最後一件了,你還不出手啊,再不出手意思意思喊一句,可就沒機會了啊。」
「不過你喊也沒用,最後一件是我的。啊...或許這正如你的意,畢竟你沒錢,要是真拍下了,簽帳的時候可要丟人了。」
李楚霜一臉志在必得的得意樣子,她這次來就是為了最後壓軸的這件珠寶,她下個月生日,提前跟老爸要了錢,手上資金足夠,這次拍下這條項鏈,易如反掌。
項鏈介紹完,開始叫價。
這項鏈要價很高,起拍價就是四千萬。
「四千一百萬。」
「四千兩百萬。」
「四千八百萬。」
「......」
李楚霜一直不開口,她志在必得,心中對這條項鏈的價格也有估算,大概在六七千萬的樣子,她還剩七千五百萬,怎麼也拍下了,一開始沒必要開口跟他們爭,價格早晚要抬上去。
價錢被抬到五千萬的時候,李楚霜看向晏莓,嘲笑,「都五千萬了,你還不叫一下啊,再可就沒機會了啊。」
晏莓弔兒郎當,「我開口你們就沒得玩了。」
李楚霜哈哈的笑,「你膽子不行啊,才五千萬就不敢開口了,你放心叫,我給你兜著,知道你沒錢,不會讓你出的。」
晏莓打個哈欠,「讓你們再玩玩。」
李楚霜心道就會嘴硬,一會兒有你丟人的時候,但這次李楚霜沒再跟晏莓拌嘴,因為價格已經叫到了六千一百萬。
李楚霜開口了,「六千兩百萬。」
有人叫「六千三百萬。」
李楚霜:「六千五百萬。」
有人叫:「六千五百五十萬。」
李楚霜不屑,「六千六百萬。」
有人叫:「七千萬。」
場上出現一小片騷動,這人抬得太快了,而且七千萬其實有些偏高了。
李楚霜咬了咬牙,「七千一百萬。」
那人繼續叫:「七千兩百萬。」
那是一個黑西裝的男人,李楚霜盯著他狠狠磨了磨牙,「七千二百一十萬。」
男人:「七千二百二十萬。」
兩人咬得很緊,到了後面基本上是十萬十萬的加。
晏莓看著兩人十萬十萬的加,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沒意思。
晏莓輕踢了踢李楚霜鞋跟,「你行不行啊。」
李楚霜心中焦急,恨恨得瞪了眼黑西裝男人,聞言咬牙對著晏莓,語氣里都是火星子,「你行你上。」
連口都不敢開的窮鬼。
晏莓聳肩,「我上就我上。」
晏莓舉牌,「一億兩千萬。」
「嘩!」
場上徹底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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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智宸:我想我需要一個氧氣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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