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招
喊聲如同一道無形的指令,周圍觀戰的弟子紛紛後退,整個較技場上只剩方昊和徐磊兩人。有些弟子則腳踏符器飛上低空,居高臨下等待著方昊悲慘命運來臨的那一刻。
是的,所有弟子都懷著同樣的想法,他們誰都沒說,卻都知道接下來場中將會發生什麼。
他們看向方昊的表情有不解,有難過,有嘆息,有木然,甚至還有弟子什麼表情都沒有。
但所有弟子都認定了,這一戰,方昊在劫難逃!
生死戰書在徐磊手中一閃,迅速被送入乾坤袋中。他盯著方昊,瞬間爆發出氣勢,身上頃刻浮現出一層紅色的護體真氣,正是火屬性真氣的顏色。
「小心了!」
徐磊故示磊落地喊了一聲,身形驟然躍起,幾乎化作一道紅光向六、七米外的方昊飛射而去,兩隻血紅的拳頭帶著勁爆的風聲直搗方昊前胸。
方昊嘴角露出一絲外人難以覺察的笑意,腳下詭異地動了。
這一動之間,他的身形飄忽閃向旁邊。
幾乎與此同時,徐磊的攻勢隨之變化,拳上真氣含而未發,如影隨形一般靈活一轉尾隨方昊攻去。
因為與狄辛一戰,方昊會一種奇妙步法的消息在妖獸園已經傳開,當時徐磊更是親眼見他施展過。因而心中早防著方昊的這一招。
周圍一陣短促的驚呼過後,瞬息又歸於平靜。
方昊須臾間躲過徐磊的攻勢,步法又是一變。
現在的他已非當初暴虐狄辛時可比,那時太上摩仙步的第一步還未完全練成。如今他已練到第二步,在邪瘴谷三個月間,更是領悟良多,運用起來更加純熟。
這一次,他用出全力,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影,人卻詭異地到了徐磊身後。
左掌同時擊出,印在徐磊背上,掌心所封印的神秘氣體瞬息之間攻入體內。
徐磊只感覺大腦瞬間麻木,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身體便被方昊一掌之力拍得直向前衝去。
方昊一擊得手,寒虹劍閃電般出現在手中,隨著徐磊的身形沖勢迅猛刺出一劍。
這一劍同樣快若閃電。
「噗」
一聲輕響,護體真氣如同敗絮一般,被寒虹劍輕易刺破,劍身直貫入徐磊的后心。
寒虹劍入體,方昊透過劍身爆發出真氣,在徐磊體內轟然炸開。
靜,場中一片寂靜。
所有的人都沒料到這一戰結束得如此之快,誰都沒料到方昊勝得如此輕鬆。
這一切都發生在極短的時間內,從徐磊發動攻擊開始,在別人看來,只是身形一撲一轉之間。不知道方昊何以就到了徐磊身後。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徐磊的護體真氣雖然不算很強,但對於鍊氣二層的方昊來說無異於銅牆鐵壁,何以如此不堪一擊?
一招,僅僅一招,方昊完勝。
徐磊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脆弱的內腑根本不可能承受住方昊的真氣攻擊。
即便後者只是鍊氣二層修為。
更何況,那一劍又准又狠地刺進了最致命的后心。
所有的人都在突如其來的結局面前呆住了!
就連鄭奎和秦硯也同樣如此。
秦硯事先猜測,方昊可能有應對的辦法。但他沒料到,居然這麼簡單,就一劍,一場生死戰便畫上了句號。
方昊毫不理會周圍弟子的表情,手勢輕動,快速拔出寒虹劍。寒氣逼人的劍身竟然沒沾一絲血跡。
不知是徐磊身上的血液已經凝固,還是這把劍的原因,方昊根本沒去多想。先前去妖獸殿,他原想順便把劍還給秦硯,當時鄭奎在場,便沒提及此事。
上次在山中斬殺那名黑衣人時,他發現黑衣人身中神秘氣體,護體之術也隨之失去了作用。
為了一擊必殺,他選擇了用這把劍,雖然他的拳頭也算厲害,但沒有絕對把握。而徐磊必須得死,否則後患無窮,他自己可以不怕此人,但其餘三廢將會很慘!
收起寒虹劍,方昊走到徐磊的屍體前,用腳踢了踢,「徐師兄,得罪了,沒想到你如此不堪一擊!」
「大膽方昊,你竟敢使用邪術?」
到此時,鄭奎方自震驚中恢復過來,略微回憶了一下雙方交手的過程,急喝道。
「請問鄭師叔,弟子使用了什麼邪術?」方昊冷聲發問,他知道事情恐怕沒這麼容易完結,但他並不怕鄭奎,如果對方要對自己不利,大不了放出兩隻妖狼滅了他再說。
「這......」
被方昊這麼一問,鄭奎反倒答不出來,但他並不甘心就此放手,冷哼一聲道,「何種邪術你自己清楚,你不過是鍊氣二層修為,居然一劍殺了鍊氣四期的徐磊,你敢說你沒用邪術?」
「鄭師叔,弟子再問你,難道這場生死戰只有弟子死了才算正常,那你還簽字比個屁!」
方昊怒極,一時沒控制住爆出粗口。
「哼,黃口小兒,你濫用邪術,目無尊長,且隨我回執法堂弄清事情原委再做計較。」
鄭奎大喝一聲,爆發出自身氣勢,就欲對方昊動手。
方昊快速飄身後退,靈識隨時鎖定乾坤袋中的無為居,只要鄭奎真敢下殺手,他立即便會放出青風和青石。
只是,沒等鄭奎再有所動作,秦硯已是一步跨到了他面前,「鄭師兄,生死戰書寫的明白,雙方各憑本事,生死各由天命。別說方昊沒用什麼邪術,就算他真的用了,那也是自己的本事,難道你想為徐磊報仇不成?」
鄭奎自恃身在執法堂,一向眼高於頂,此時在大庭廣眾之下遭秦硯頂撞,不由怒火中燒,「大膽秦硯,無視門規,阻攔執法堂執法,再不讓開,拿你一起問罪!」
說著話,手中一動,出現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
「秦領事接劍」
方昊生恐秦硯沒有兵器,在鄭奎手上吃虧,招呼一聲,將寒虹劍擲出。
秦硯一把抄過寒虹劍,臉色也沉了下來,「鄭奎,妖獸園歸我管轄,你沒有正當理由就想在這裡隨意抓人,得看我手中劍答不答應。」
「那麼說你是想和我作對到底了?今天我就要帶走方昊,除了剛才的原因,再加上一條,他指示妖狼殘害同門。秦硯,我的理由可夠充分?」鄭奎再次冷笑。
不等秦硯回答,方昊怒道,「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才弟子同徐磊簽定生死戰書時,你怎麼不以這罪名拿我。是不是見我沒死在徐磊手上,你心有不甘,又再找託詞,欲致我於死地?」
此語一出,周圍的弟子紛紛議論起來,鄭奎所說的指使妖狼殘害同門的事,他們並不清楚。但方昊所言卻句句在理,若他真犯了過錯,身為執法堂弟子,鄭奎應該直接過來拿辦就是,何以拖到現在。
但這些外門弟子都懾於鄭奎的身份,不敢太過大聲,只是輕聲地談論著,但言語之間,都傾向於方昊。
雖然聲音不大,鄭奎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於是再次大聲喝道,「執法堂執行門規,還能由你來指手畫腳,速速隨我回執法堂,否則別怪我動用武力。」
「你敢」
秦硯橫劍阻攔,「今天你要不拿出證據,休想從這兒把人帶走!」
「要證據嗎?我就是證據!」
秦硯剛剛說完,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道聲音。
方昊順著聲音望去,不知什麼時候,西方空中有兩人正在向這邊快速飛來,其中一人只有一條左臂,赫然就是陳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