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聖上總稱讚王大人，最是深明大義。」

花無咎意有所指地誇道，笑著看向一旁的張錦雲，卻被瞪了一眼。

王秉稱接了聖旨后便有了決策權，加上張錦雲在幾人中說話格外有分量。就算他暫時不明白，也懂得如何利用。

看在張錦雲的面子上，於謹自然是全力配合，錦衣衛的下屬全部出動協助，幫助新任總督安撫難民。

趁著王秉稱離開，張錦雲也跟著坐上了張府的馬車。

於謹想著和大人解釋方才的事，急著追上了馬車，卻被花無咎一摺扇擋在了車外。

只見這花狐狸一臉得意地坐在車夫的位置，慢悠悠地開口：

「於大人的馬車，在旁邊。」

錦衣衛的馬車此時正停在張府馬車的旁邊，於謹一手握住了腰間的劍，但想到大人的脾氣定會不悅，忍了忍還是沒有動手。

「你讓開！」

「恩？錦衣衛的人何時這般霸道了，花某真是漲了見識。」

「你！花無咎你倒是是何居心，我錦衣衛的人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

「哦，是么？」

花無咎聽言不怒反笑，一手搖著摺扇頗為悠閑。

兩人此時的畫面多少有些不符身份，一個一心捉弄，一個氣到跳腳。

張錦雲此時正坐在馬車裡，聽到兩人幼稚的對話不禁抽了抽嘴角。

說出去誰會相信，一個西廠九千歲，一個錦衣衛首領，有一天會如孩子般鬥嘴。

「錦云何時就成了你錦衣衛的人了？於大人莫不是眼神不好？」

「花無咎你不要裝傻！大人成了如今的模樣我正要好好找你算賬！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給你解釋？」花無咎摺扇一收，眼神突然冷了下來。

天子位旁不稱臣，他花無咎坐上督主這個位置靠的是什麼，於謹不會不懂。

「本公真是糊塗了，不是什麼時候輪到本公與他人解釋了？」

「於大人，你也擔得起？」

「叮——！」

長劍出鞘！

於謹怒不可遏，直接拔劍向花無咎刺去！

如此近的距離，若是別人定要受傷，但對於花無咎來說卻能輕鬆躲開。

於謹早就料到了他會躲，卻不想一劍刺去時對方竟紋絲不動，甚至揚起了一絲得意。

正在他疑惑之時，馬車內突然傳來一聲冷喝。

「明端！」

聽到張錦雲略帶惱意的話，於謹刺劍的動作一滯，半晌才不情不願地收回。

「大人，明端求見。」

他話音剛落，馬車外的花無咎果然不再阻攔，反而甚為有禮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車內的人似乎遲疑了半晌，隨後才說了句:「進來。」

於謹防備地看了一眼花無咎，一提褲邊便踏了上去。

張錦雲此時正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察覺到於謹進來也沒有睜開眼的意思，彷彿在等著他開口。

「師傅……」

於謹恭敬地下跪，這次卻不是屬於手下的單膝，而是作為徒弟的請罰。

聽到他的稱呼，原本還心平氣和的張錦雲突然呼吸一頓，隨即又平緩下來。

「我曾教過你，為國為民……」

於謹:「……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