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採花的代價

小如隔空收回長劍，劍刃上確實有不少血跡，看深度，足夠貫穿對方的肩胛骨了，對面男子斜斜靠在樹上，鮮血落在地上的滴答聲清晰可見，看不清面容，單從那人低沉的哼吟聲中，也能體會到這一劍帶來的痛苦。小如雖天生頑劣，對小夥伴下手也從來是沒輕沒重，殺雞宰牛的次數更是不計其數，可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殺人。

小如有些慌張，臉上依舊不動聲色，掏出老梧桐給的止血手帕扔給那人。「這手帕止血。」說完便匆匆往山頂處趕，重新回到迷霧之中。

如簡屋外，乘風御風二人分明就在草垛上，睡得正酣。

「吶，就是這樣了。」墨遠攤攤手掌表示無奈。

「墨遠啊，看你還以後還亂采野花。」墨遠將大致經過給雲軒講了一遍后，雲軒難得露出笑容，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你別笑了！」墨遠羞得臉有些發燙，起身就要去打雲軒，卻不料傷口又裂開，疼的吸一口冷氣，「快快快，再幫我包紮一下。」

「你呀，往日要多小心一點。」雲軒又在傷口上灑了一些止血的藥粉，拿個乾淨的紗布重新替墨遠包紮了一下。

墨遠疼的臉部都有些抽搐了，別過臉來，不去看那傷口。

雲軒的爹娘在桑山腳下的村子里有個百濟堂藥鋪，雲軒墨遠兩人打小就在這村子里光著屁股長大，對方多麼不堪的樣子都見過。

雲軒小時候就長得細皮嫩肉的，像個女娃娃，如今已長成翩翩少年，時常是一身湖藍色對襟窄袖長褂，腰束雲紋腰帶，只一塊雕刻著梅花鹿角的玉佩懸於腰側，劍眉星目，嘴角含笑，對誰都是一副眼眸如水溫潤親近的模樣，惹得村裡的女娃娃三天兩頭的頭疼腦熱，要讓他瞧上一瞧。

因著青梅竹馬的相好阮阮也對雲軒暗送秋波，墨遠便對這副模樣的雲軒很是嗤之以鼻。

墨遠和雲軒就是兩個極端。雖然名字文弱了一點，卻沒有一點文弱的樣子，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帶著雲軒竟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後來雲遊道士路過村子，看著他有慧根，便帶著他學了幾年武藝，打那之後，墨遠更是身手矯健，從道士那裡得一把穿雲劍，從不離身。穿雲劍如其名，人劍合一，劍氣所指，灰飛雲散。

不過雲軒總覺得不舒服，穿雲穿雲，恰他的名字中就有一個雲字，不過雲軒並未向墨遠提及過，太過在意，會讓人生疑。

也幸好兩個人到舞象之年後改邪歸正，當然也只是墨遠改邪歸正，打小雲軒就嫌棄墨遠干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每次都勸阻墨遠做點正經事，可每次都不得不替墨遠放哨。

雲軒爹娘生性瀟洒，早早的就把藥鋪的活扔給了雲軒，兩人云游四海去了。雲軒接替爹娘撐起藥鋪，當起了藥鋪掌柜，終日投身藥鋪，卻從來不幹重活，都是吩咐藥鋪夥計去做那些碾葯摘洗的事，所以還是細皮嫩肉的，整個就是一個白面小生。而墨遠偶爾幫雲軒去山上采寫藥材，當然，墨遠除了採藥之外，就是亂采野花。

墨遠洒脫慣了，從來沒真正的喜歡過哪家姑娘，就算是常常掛在嘴邊的青梅竹馬阮阮，也只時姑娘們纏的緊的時候一個脫身借口。為此，不知道多少姑娘暗暗落淚，對這個從未謀面的阮阮姑娘恨得牙痒痒。

「你這傷口如此深，還好是好好養上幾日，別出去胡鬧了吧。」墨遠行動不便，雲軒便幫著他將衣服穿好。

「我這幾日不能幫你採藥了。」墨遠耷拉著腦袋，傷心的說道。

「對，更重要的是你也不能采野花了。」雲軒十分惋惜道。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亂采野花了。」墨遠扁扁嘴，歪著腦袋靠著雲軒的肩膀，「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出手這麼狠，要不是我閃得快，小命都沒了。」

雲軒嫌棄的將他的腦袋拍開，墨遠失去支撐歪倒在地上。雲軒再一次幸災樂禍的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