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麼小姐這麼囂張?
此刻的柴齊恨不得離自家公子三丈遠,頭一次見到如此神情的公子,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殿下,你是不是得罪蘇家小姐了?」柴齊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道,卻不敢靠近半分。
此刻的葉流雲瞪著空氣,彷彿看見蘇情婉就在眼前,表情下流的對著他說:「姐是想趁你從良之前,把玉佩當了,來照顧一下你的生意,等著姐哈。」
該死的女人。
一而再的被誤會成小官,他葉流云何時受過這般屈辱。
「人在何處?」
「殿下說的可是蘇家小姐?」柴齊正在腦補兩人之間的孽緣,一時出神犯錯,「應該是在東街,方才是在典當鋪遇見蘇家小姐。」
忽而,一陣風掠過,柴齊只看見一個離去的背影,連忙追趕。
東街靠近城門,每日有外地人來遊玩或者做買賣,熱鬧的很。
蘇情婉在不同的小攤之間流連,每看見一樣東西都會覺得稀奇,但也就稀奇幾秒鐘就放下,並無尋常女子的留戀。
因著臉上的傷口,所到之處,蘇情婉不免被路人指指點點,甚至不願意靠近。
「快看那姑娘的臉,哎喲,這是造多大的孽才長成這般模樣。」
正在看糖畫的蘇情婉對眾人的議論充耳不聞,專註的看著糖畫師傅一舉一動。
「小姐,要不咱們還是回府吧。」忘川有點接受不住路人的議論,但自家小姐絲毫不在意。
「晚些回去,出來便要玩的盡興。」蘇情婉伸出手壓錢袋,換取兩個糖人,將其中一個遞給忘川。
忘川看著糖人受寵若驚,在蘇情婉的軟硬兼施下接過糖人。
「謝謝小姐,這是忘川第一次吃糖人,真好吃。」
蘇情婉想將另一個糖人遞給旁邊一直在流口水的小男孩,展露自認為和藹親切的笑容,雖不知……
小男孩抬頭準備道謝時,瞳孔一縮,快要接過糖人的小手一頓,下一秒哇一聲哭出來。
「哇……」
「娘親,這兒有吃人的妖怪……」
看著跑遠的小男孩,蘇情婉臉上的笑容僵住,才想起自己臉上的傷疤確實夠嚇人。
最後在忘川的強烈提議,避免再次嚇到小孩子,蘇情婉帶上了面紗。
來到人群聚集的地方,老人正在雕刻玉器,面前的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玉器和玉質首飾。
雕刻的圖案栩栩如生,比尋常的葯精美許多,蘇情婉對這些不感興趣,作為丞相嫡女,未來的太子妃,自然是不愁首飾,毀容之前太子隔三岔五會派人送些精美的飾品來博美人一笑。
興緻缺缺,正準備離開,一直雕刻簡約玉簪出現在余光中,上面的梅花圖案寥寥幾筆便栩栩如生。
「把這隻簪子包……」蘇情婉伸手觸碰玉簪,卻被另一隻手按住。
「這隻簪子本小姐很喜歡,不知姑娘可否割愛?」嬌翠欲滴又帶著幾分粘膩的聲音傳來。
蘇情婉轉頭,見一美人巧笑倩兮,滿懷期待卻又胸有成足的看著自己。
「這是?」蘇情婉覺得眼前女子些許眼熟,一時想不起,低聲詢問忘川。
「鎮國將軍府千金霍秋水。」
胭脂榜位列第三,與位列第二的蘇沈魚不相上下爭鬥多年,對原主也不曾一好臉色,甚至在在宮宴上多次為難。
思此,蘇情婉一直被壓制的手忽而拿起用力抽回,手握簪子,對上霍秋水詫異的眼神,「本小姐不願意割愛,還請姑娘另尋。」
被阿諛奉承習慣的霍秋水,從未與人搶奪,向來是伸手直接要,看了許久才遇到心儀的簪子,豈有得不到的道理。
霍秋水臉色慍怒,礙於人多,不可失禮數。
「放肆,我家小姐是鎮國將軍府千金,你豈敢要我家小家看上的簪子?」霍秋水身邊的丫鬟阿綠察言觀色,上前攔住蘇情婉。
「我家小姐……」忘川上前,與阿綠面對面,準備自報家門,被蘇情婉攔住。
「忘川,不必與閑人牽扯過多,浪費時間,去結賬。」蘇情婉轉身去櫃檯。
忘川?!
蘇情婉的丫鬟不就是叫忘川嗎?
若如此,那這戴面紗的女子……
「姑娘且慢。」霍秋水將人叫住,纖纖細步。
「何事?」蘇情婉回頭,下一秒,旁人傳出驚呼。
面紗掉落在地,醜陋噁心的傷口暴露於人前,旁人不自覺後退,身體下意識原理。
霍秋水手帕掩面,見到怪物般的驚恐。
「天吶,蘇小姐,你的臉……」欲說還休,引誘旁人關注蘇情婉的臉。
「蘇小姐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妃了,可怎麼辦吶!」
忘川趕忙撿起地上的白紗為蘇情婉戴上,「小姐,你沒事吧?」
蘇情婉搖頭,並未在意旁人的看法,抬起頭看到霍秋水眼中的幸災樂禍,「不勞霍小姐煩心,太子請來太醫院醫正為我診治。」
「還請霍小姐行個方便,讓個路。」
「蘇小姐的臉瞧著很是嚴重,也不知道這太醫院醫正可否治好蘇小姐的臉,不如,蘇小姐將這簪子讓給我,玉簪配美人,才不算糟蹋。」
霍秋水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她此時想放聲大笑,沒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蘇情婉落於下風的一天。
柳眉輕佻,蘇情婉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小人得志的醜陋嘴臉,小嘴微張,「就算本小姐毀容,太子妃之位也輪不到你,這簪子,霍小姐還是不要高攀的好。」
「好狗不擋道。」
聽到太子妃之位,霍秋水的笑容僵在臉上,「蘇情婉你罵我是狗?」
「是的。」蘇情婉宛如看智障,目的已經達到,她不想再逗留,準備離開,但霍秋水彷彿還想要繼續的意思。
真是頭疼。
兩人正在對峙,身後城門方向忽而一片雜亂叫喊,「讓開,快讓開……」
東街混亂一片,眾人毫無章法四處逃竄。
蘇情婉回頭,看見愈來愈近的發了瘋的馬,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忘川並拉到道路側邊。
不知受何刺激的馬匹橫衝直撞,撞翻許多小攤,馬背上是一個小太監,緊拉繩子,馬兒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快讓開,讓開……」
手已經被磨出血,小太監不知馬兒為何狂躁,只能大聲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