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把韃子趕進小棱河
近三千正白旗馬甲在多爾袞的指揮下,組成了攻擊陣型,猶如一把尖錐,向著崗下已經反正歸明的漢軍炮手方向呼嘯而來,他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阻斷靖北軍騎兵的後路,逼迫小李賊出來決戰。
「李邦傑,帶著你的人,給孤攔住他們,再有一個時辰,主力就會上來,到那時,小棱河就是滿洲兵的墳場。」
多爾袞傾巢出動,李興之自然也不會留手,靖北軍最精銳的鐵人兵在將旗的指引下,紛紛直起了身子,在輔兵的幫助下,開始穿戴堅厚的鐵甲。
「兄弟們,大帥平時好吃好喝的供養咱們,現在就是咱們替大帥賣命的時候了,跟老子上去,砍下多爾袞的狗頭。」
李邦傑高高舉起重逾四十斤的狼牙棒,眼神中充滿了狂熱,據大帥所說,韃子移師遼陽后,居然又立了一個小皇帝,那小皇帝的母親鍾木娜更是一等一的美人,俺老李這輩子睡過王妃、睡過皇后,可他娘的太后還沒嘗試過,今天,只要今天擊敗多爾袞,遼陽城便唾手可得,到時候……。
開炮!」
炮兵在軍官的喝令下點燃了火繩子,於是,數十門六百斤調轉方向的火炮怒吼起來。
隆隆的炮聲中,近百名正白旗擺牙喇應聲落馬,這讓後面的清軍騎兵陣列為之一滯。
緊接著又是數輪炮擊,越來越多的清軍騎兵中炮倒在靖北軍炮兵陣地之前。
被火炮阻滯了的清軍騎兵並沒有畏懼,而是迅速判斷出了靖北軍火炮射擊的方向,大小將校齊聲呼喚,迅速調整方向,踏著前面的同伴屍體向著鐵甲兵沖了過去。
最前面的正白旗滿洲兵揮舞長刀,筆直挺著騎槍向著鐵甲兵密集的軍陣成就衝去。
戰馬奔的越來越快,不時有清兵在被手雷、炮子打中墜落,但更多的清兵卻呼嘯著衝到了鐵人衛近前,幾乎就是眨眼之間,無數柄騎槍狠狠地撞上了陣前的鐵牆。
預想中的長槍入肉聲,並沒有出現,戰場上卻響起噼里啪啦的木料斷裂聲,鐵甲兵身上厚重的鐵甲和貼胸的板甲顯然不是滿蒙騎兵騎槍穿透的存在,雖然有許多士兵被戰馬的慣性撞的翻滾在地,但后陣的鐵甲兵已經悍不畏死地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和長槍迎向了陷入短暫錯愕的正白旗擺牙喇。
一個又一個滿洲正白旗擺牙喇被狠狠地被大刀和長矛從戰馬上捅翻在地,李邦傑奮力向前,手中狼牙棒舞的如同風車一般,身前的滿洲馬甲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不是戰馬被砸翻在地,就是從馬上被拖曳下來,然後踩踏而死。
擺牙喇作為滿洲最精銳的兵種之一,當然不會任由身前的靖北軍鐵人兵隨意屠戮,在短暫的錯愕之後,就是拚命地催動座下的戰馬向前擠壓。
用矛捅,用刀砍,甚至用牙齒咬,無論是明軍還是清軍在這危急關頭,都爆出絕強的勇氣,拚命地絞殺在一起。
「開炮,開炮。」
漢軍炮手,終於在安巴的逼迫下重新調整好了炮位,一枚枚炮子在側翼對著擠壓在靖北軍鐵人兵陣前的擺牙喇打出了密集的火力。
一枚枚炮子如同犁地一樣在清軍密集的騎兵陣列中穿透,只要被炮子命中的八旗馬甲,不是因為戰馬失控,就是身體被炮子擊中,轟隆一聲連同戰馬重重地栽倒在地。
沙場上,炮擊聲、呼喝聲,哀嚎聲,響成了一片。
小棱河方面,多鐸、阿濟格、吳克善以及武納格等滿洲王公大臣終於帶著本部親衛,衝出了身後那混亂的極點的人海。
看著已經混亂到幾乎無法收拾的戰場,多鐸、阿濟格等人個個怒火中燒。
圍殲戰打成了大混戰,而且後路還沒小李賊給抄了,他們都是打老了仗的人了,都知道,雖然戰場上的明軍並不多,但小李賊的大隊步兵必然在趕赴戰場的途中,若不一舉擊潰這批騎兵,那這近四萬滿蒙主力必然會被明軍援兵趕進滾滾的小棱河。
「兒郎們,給本王殺光明賊。」
「殺明賊!」
這刻,無論是多鐸還是阿濟格又或是吳克善,他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滿蒙親藩,一個個捨身望死地揮舞著刀矛,向著身前的靖北軍騎兵發起了決死衝鋒。
「陳文隨孤殺奴,把韃子全部趕下小棱河。」
戰鬥已經白熱化了,戰場上更是混亂到了極點,當看到多鐸等人的王旗重新出現在戰場上時,李興之終於拔出了腰間的長刀,帶著身邊最後的五百鐵騎,投入了戰場。
「殿下不可,千金之體,坐不垂堂,東虜已是強櫓之末,最多半刻鐘,張帥就會抵達戰場,您若實在不放心,就由末將帶四百騎兵,末將願以性命擔保,必定堵住多鐸這狗娘養的去路。」
陳文死死地拖著李興之的戰馬,戰況雖然焦灼,但遠遠還沒到戰敗的時候,從旗號上看,返身殺回的韃子也就一兩千人,其餘的滿蒙八旗還處在靖北軍騎兵的擠壓之中,戰場上,刀槍無眼,要是燕王您出了點事,那可是如何是好?
「你看到那面將旗沒有,當初你哥哥陳武就是被多鐸那狗日的在滹沱河逼死的,今天孤要親自砍下他的狗頭,祭奠高陽萬餘老弱,隨孤殺奴。」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多鐸能返身殺回來,那說明被靖北軍騎兵突然襲擊的滿蒙騎兵已經緩過神來了,為防再一次出現總崩潰,李興之必須上去,靖北軍騎兵抵達戰場已經一個多時辰了,李興之相信張邵謙就是屬烏龜的,這會也差不多快抵達戰場了。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起,五百鐵騎精銳在燕王王旗的指引下,以一往無前的勇氣,迎向了剛剛殺透亂軍人海的偽清豫親王多鐸。
「是燕王,燕王殿下親自來救咱們了,給老子殺,給老子殺。」
當燕王王旗親自下場的那刻,被堵在小棱河河堤的明軍,爆發出猛烈的歡呼聲。
劉良佐拔刀怒吼,縱著馬死命地往前突擊,劉澤清同樣捨身忘死地和身前的滿洲兵糾纏在一起,許定國更是飛身將一名鑲白旗牛錄章京從馬上撲了下來,然後舉起砂鍋大的拳頭,狠狠地砸在那個牛錄章京的頭上。
主將用命,士兵們自然會人人效仿,一個個舉起手中的刀矛和火銃努力向前。
燕王是什麼人,燕王就是大明帝國實際上的統治者,事實意義上的皇帝陛下,燕王都能不避矢石地親自上陣,咱們的命難道比燕王殿下還金貴。
歷史彷彿開了一個玩笑,原本在歷史上替滿洲人前驅的江北四鎮在戰場上捨命廝殺,在這刻,他們的戰鬥意志絲毫不比正在各正白旗擺牙喇血戰的鐵人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