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最初的告白

來到客廳。

「歌耶你先在沙發上歇息一下吧，我去給你接杯水。」

「沙奈（好的）。」

歌耶收攏裙擺，雙腿斜放，十分淑女的坐在沙發上，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起來。

這是一間帶院子的雙層小別墅，因為年代久已，所以在裝潢上不是那麼的新式、好看。

甄弦羽入住之後，固然是將房屋翻修加固了一番，但是內部的裝飾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看著凌亂的茶几，歌耶起身，在客廳里到處走了走，指尖滑過桌面、柜子……

歌耶用紙巾擦拭手指上的灰塵污垢，望著燈光閃耀的廚房，她明白了樂欣蘭女士為什麼要反覆叮囑自己要照顧好甄弦羽了。

從各類傢具灰塵的積累上來判斷，甄弦羽打掃家裡衛生的頻率並不高，或許十天半月才會簡單的打掃一下。

廚房裡。

因為自家平時根本就沒有客人，所以家裡基本上沒準備可用來招待的飲品瓜果。

懶歸懶，偶爾甄弦羽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他還是會購買一些瓜果食材在家備著的。當然，為了避免浪費，購買的量很少就對了。

翻了翻冰箱，甄弦羽鬆了口氣。

還好昨天自己路過集市購買的樹果還剩了一些，可以調配點果汁。

印象中，歌耶喜歡喝偏酸一些的果汁，也不知道現在她的口味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汽水什麼的，冰箱里倒是有不少，但是這玩意兒……說實在的，不少的寶可夢都不太喜歡汽水的味道。

花了大約十來分鐘，甄弦羽按照比例用剩餘的幾種樹果調配出一杯藍紫相間的樹果汁，用勺子品味了一下，有點類似藍莓+葡萄+檸檬的味道，就自我的感覺，味道還行。

如果是他自己喝的話，會再加一點蜂蜜或者砂糖，中和一下酸味，但是歌耶的話……

甄弦羽懷著忐忑的心情，將這杯果汁端了出去，滿心地糾結這果汁的味道不能讓歌耶喜歡，之後該如何辦的問題。

（早知道直接上杯清水不就行了嗎……）

「沙奈（謝謝）。」

歌耶柔聲道謝，伸出雙手捧過甄弦羽遞過來的杯子，將杯口移向唇邊，小口地喝了起來。

「不用客氣。」

看著歌耶她微眯眼睛，似乎挺喜歡這果汁味道的樣子，甄弦羽暗自鬆了口氣。

坐在她對面的小椅子上，身子前屈，用手撐著腦袋，認真地打量著已經大變模樣的歌耶。

她的手臂是藍色的，手臂和手之間沒有明顯的界限，再加上她手指細長，直直地與手部連接，看起來就像參加貴族舞會的少女們戴著的袖套。

奇魯莉安時期長在頭部兩側的鰭狀角，在進化之後移到了胸前。

這東西是可以隨沙奈朵的心意改變形態的。

正常情況是胸鰭狀結構，相對身前的部分，其背部的胸鰭圓滑而短小，看起來有點像是穿胸而過的紅色寬刃。

但是張開之後就像是一隻在禮裙上張開翅膀的紅色蝴蝶，很是奇異。

據說這角質物是沙奈朵實質化的心靈，可以讓沙奈朵更順利的發揮出自己絕強的超能力。

她面部的邊緣長有尖刺結構的刺狀物，有點類似於化裝舞會的面具，但那實際上沙奈朵的聽覺器官，也有精神力感知的作用。

沙奈朵可以憑藉這種刺狀物感知到人類或者其他寶可夢的情感，也可以用於增幅超能力。

因為歌耶側坐的姿勢，甄弦羽可以透過裙擺的開口看見那雙被絲襪包裹著的長而纖細的雙腿。

因為歌耶是突然到來，固然甄弦羽他這棟房子還有幾間客房，但是現在去打掃也來不及了。

「抱歉，因為不知道你要來，不介意的話，今晚就先睡我那兒吧。」

說出這話的時候，甄弦羽他的心理壓力其實還挺大的。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大姐姐」，心智不純潔的他心跳劇烈，因為她實在是太像人了。

「沒事的，別在意，倒不如說，我很樂意。」

歌耶捧著杯子放在自己的腿間，一雙紅眸望向坐在自己對面的他，展露笑顏。

被成長后的歌耶這麼注視著，甄弦羽稍稍有些不適應的移開視線。用指尖撓著臉頰，努力的去控制自己急促的心跳。

（為什麼總感覺自己對面坐著的並非是只寶可夢，而是自己交往已久的女朋友初次上門呢？）

（奇怪……是我不對勁嗎？）

「時間也不早了。你這大老遠的跑過來應該很累了吧，我帶你去衛浴室洗漱，這東西我沒多的，姑且就先用我的吧。」

歌耶應了聲，然後順從地站起身邁步走在甄弦羽的身邊。

在他將自己的洗漱用品交給自己之後，歌耶站在衛浴室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甄弦羽。

「怎麼了？歌耶。」

「這個，給你。」

說著，歌耶將手伸向領口，從裡面掏出一條串著精靈球的項鏈，從脖子上取下來，捧在手心遞向甄弦羽。

看到那時隔五年依舊跟新的一樣的精靈球，甄弦羽愣了愣，昔日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

「這是你我之間的誓約憑證，現在我先還給你，想我的時候就看看吧。等你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再交給我。」

這是甄弦羽在送別歌耶時說的話。

精靈球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一種契約+收納的道具，類似於玄幻類寵獸文裡面的靈魂契約，只不過沒有那麼玄學罷了。

甄弦羽伸出手，接過那枚溫熱的精靈球，在歌耶期待的眼神中，伸手向前，用精靈球輕輕地觸碰她的肌膚。

因為歌耶她早就是獨屬於甄弦羽的寶可夢了，所以精靈球並未開啟，沒有進入收服的模式。

再加上甄弦羽也未激活精靈球，所以也沒有觸及收納模式，這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觸碰。

沒什麼意義，但是有儀式感。

在歌耶洗漱的時候，甄弦羽回到了二樓的房間，打開衣櫃，從裡面抱出一床嶄新的被褥，開始鋪床。

也不知是不是同為♀的緣故，甄弦羽打好地鋪，然後短視頻都刷了十來個了，歌耶才拖著行李箱走進了卧室。

「羽。」

坐在被子上，低著頭拿著手機正在刷視頻的甄弦羽聞言回頭，看到那換上絲質睡裙的歌耶，著實被驚艷住了。

眾所周知，沙奈朵的性別比例是♀♂對半，在遊戲中描述是沒有性別差異。

（倒是有小道消息稱官方準備更改詞條，把沙奈朵的性別改為百分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改了之後就沒女裝沙奈朵了，莫名感覺還是不改更好。)

但是現實如何呢？

你看窗外，圓月高懸，諸星拱月，雲霧成紗，皎柔弄人。

歌耶她邁著輕盈地步伐走了過來，霎時間，馨香襲來。

「抱歉，今晚只能讓你將就一下了。」

因為甄弦羽沒有勤快的對棉絮睡墊進行晾曬的原因，哪怕換上了全新的被套，棉絮依舊是那棉絮，多多少少泛著點霉潮的味道。

還好防蟲的措施他平時是做到位了的，不然今晚連將就著用都不行了。

歌耶搖了搖頭。來到甄弦羽身邊，與他肩碰肩的坐在一起，享受般地微眯起紅眸。

「那種事情，我一點都不在意的。」

早年流浪的時候，歌耶她什麼樣的環境都居住過。

固然在被甄弦羽拯救並帶回了家，這些年讓她體會到昔日連做夢都夢不見的美好日子，但以前她都不會在意，現在更不會在意。

（只要是跟羽在一起，哪怕生活環境比原來惡劣十倍、百倍，我都不會在意的。）

「羽，感覺跟以前沒什麼變化呢……」

「一如既往的讓我感到很安心，很有安全感。」

歌耶眯著眼睛將頭靠在甄弦羽的肩上，眷戀般的用臉頰磨蹭著。

「我倒是覺得歌耶你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變得這麼漂亮而且還這麼可愛，讓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真的嗎？我真的變漂亮和可愛了嗎？」

「當然！」

昔日怕生膽怯的小奇魯莉安，如今也成長為了一個讓人想要撲進懷中盡情撒嬌的大姐姐了，這讓甄弦羽不得不嘆一聲時光的飛逝以及世界的神奇。

聽到甄弦羽的答覆，歌耶有些害羞般的捧起臉頰：「才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呢……不過……能多誇誇我嗎？」

說著，歌耶側過身子，雙手撐著身子，期待般的湊了過來。

看到她這副姿態，甄弦羽回憶了一下，以前他好像經常摸她的頭呢。

甄弦羽倒也沒猶豫，直接伸出手，在她期待的注視下按在她的頭上。

輕柔順滑的髮絲輕輕地從指間撩過，因為剛洗過的緣故，還殘留著一些冰涼的濕意。

歌耶享受般地眯著雙眼，像貓咪一樣的蹭著甄弦羽的手心，臉上露出含羞般的淺淺笑容。

懷抱著模樣大變的歌耶，看著她洋溢著滿足和眷戀般的容顏，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關上燈。

現在已經是凌晨，此時的甄弦羽卻沒了睡意。

明明都是用的同一款沐浴露和洗髮水，但是從旁邊床榻上傳來，在甄弦羽鼻尖纏繞著的味道，要顯得更加的柔和與香甜。

耳邊收束著歌耶輕柔地呼吸聲。

「羽，還醒著嗎？」

「嗯。」

「那，要不要上來一起睡呢？」

「這樣不好吧……」

甄弦羽有些猶豫，如果歌耶還是跟以前那樣的話，他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可現在……

和穿著紗裙睡衣的「大姐姐」一起睡覺什麼的，想想都刺激。

「羽，床很大的。」

「……」

「那要不，我下來跟你一起？」

「……我知道了。」

和自己的寶可夢一起睡覺不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別想太多，正常點。

「羽，再靠近一點也沒事的。」

甄弦羽身體僵硬的側身躺在歌耶的身邊，腦海中的想法紛亂萬千，心臟就像是要炸裂般地跳動著。

畢竟他看過的那些有這亂七八糟內容的本子實在是太多了，思緒早已經污濁不堪。

突然間，一隻手臂從身後繞過脖頸搭在了自己的胸口。

隨後，溫暖的身軀貼近後背，被歌耶從身後擁入懷中，讓甄弦羽一時間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在樂欣蘭女士懷中靜睡的幼時。

「羽，好小。」

耳邊傳來歌耶的聲音，說話間的吐息觸及甄弦羽的後頸，讓他有些酥癢難耐。

「明明是你長得太快了。」

甄弦羽有些抱怨的回應道。

「羽，討厭嗎？」

「你這問題太怪了，我怎麼會不喜歡？我最喜歡歌耶了！」

「嗯，羽，我也喜歡你。」

聽聞此話，頓時間，心跳加快。甄弦羽用力的將臉頰埋入枕頭，試圖將臉部炙熱的溫度轉移。

這是他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告白，被說喜歡。

雖然對象是一隻沙奈朵……

這時候，甄弦羽心中有了股預感，今晚，或許，真的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