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徒
晨光熹微
平日里這個時間，青雲宗的弟子都修鍊得熱火朝天，比武場上都切磋過幾回了。可今日卻有些不同。比武場上冷冷清清，大家都三三兩兩圍在一起小聲的八卦。
「誒，你看到了嗎？剛剛那是青玄峰的方師叔。」一弟子有些興奮道。
另外一女弟子亦是激動不已，聲音都拔高不少，「看到了，看到了，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清冷又高貴。」
「對，想不到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見到傳說中的青雲宗的劍絕。當年可是一劍驚九州啊。」
也有不明真相的新晉弟子，湊上前來好奇問：「你們說的是誰啊？那位方師叔有什麼特別的嗎？」
「我跟你講啊，方師叔可是以前青雲宗的雙絕之一，不僅長得好看，天賦也高。即使冷傲孤高，喜歡他的女修仍然能從這兒排到山腳去，就連當年的青雲宗第一美人無月都對他一見傾心。只是......」
那女弟子吊了吊胃口，才繼續說道，「只是，咱們的方師叔，看都不看一眼。一心只有修道。」語帶惋惜，「本來郎才女貌的一對，可惜了。」
她眼神環顧了一圈，見沒有其他人才悄聲道，「而且據小道消息，至今無月師叔都還沒死心呢。」
另外兩人捂著嘴發出驚呼聲，陡然聽到這麼大的八卦消息，幾人都有些激動。
當年青雲宗出了兩個驚世絕艷的人物，被世人稱為青雲雙絕。一位是陣法大能秦嶼，不僅天資卓絕，容貌俊朗，而且為人和善，樂於助人。是許多女修心中完美的道侶人選。
不止是青雲宗乃至整個九州大陸都對他讚譽有加。而今已是青天峰峰主。
另一位就是弟子們正在熱議的劍絕，方詩遠。與外表溫潤如玉的秦嶼相反，他自來寡言少語，從不喜與人親近。也就秦嶼能和他說上幾句話。
多年前，自前任宗主逝世后一直在青玄峰上養靈藥，避峰不出。也就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之外。
秦嶼和方詩遠同期入門，皆為天賦卓絕之人。在青雲宗還是一個二流宗門的時候，他們二人一起降魔衛道，在九州大陸闖出了一片天地。
青雲宗也借著他們二人，由此名聲大噪，躋身一流宗門。現今，宗門內不少弟子都是慕名而來。可見當年二人影響深遠。
方詩遠並不知道他這次現身，給青雲宗帶來了多少八卦。他今日下山，乃是為了給耿晏一個青雲宗弟子的身份。既然答應了耿晏留下來，給一個內門弟子身份，對外也好有個交代。
「收徒？」陸雲生面上全是驚愕。他靜靜地盯著面前的青年，良久：「如果你真的想收，那便收吧。」有些感慨，「這麼多年來，這是你第一次下山。想不到竟是為了一個小徒弟。」
他抬抬手，似乎是想摸摸方詩遠的頭，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緩緩落下，「這些年，你孑然一人，如今有個徒弟陪著你，我也就放心多了。等他傷好些了，帶來給師兄看看吧。」
隨即輕聲笑道，「我想瞧瞧，到底是怎麼樣的一棵好苗子打動了阿遠，竟起了收徒的心思。想必有過人之處。」
方詩遠想了想還未辟穀的耿晏，隨口回道，「有些蠢笨，不過只是照看靈草，足夠了。」
蠢笨？陸雲生嘴唇囁嚅，本來想說出口的話，終是壓下來。他想起來此人的要求甚高。哪怕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是他師兄，在他那裡估計也只能得個蠢笨的評價。
陸雲生想了想，只希望那小師侄能挨得住自家師弟的嚴苛。
「只是......青雲宗素來有規定，凡入青雲宗弟子須得經過兩輪測試合格。」他繼續說道：「師兄相信你看人的眼光，考慮到他情況特殊，只需讓他參加第二輪測試即可。」
青雲宗的入門測試一共分為兩輪，第一輪角逐激烈，將會刷掉大部分的人，留下少數資質實力上好的弟子進行第二輪測試。
第一輪測試后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比較好的苗子，第二輪測試是給各長老挑選適合心意的弟子的。若是哪位長老看中了，弟子也同意，便可締結師徒關係。
因此第二輪測試相對來說較為簡單，只需要通過迷霧森林即可。
方詩遠點點頭同意。
見眼前的人還是和多年前一樣，沉默寡言，情緒不外露，陸雲生忍不住在心中嘆氣。他收回思緒。
轉頭看著方詩遠道，「弟子服和令牌那些東西，我待會命人送到青玄峰去。今日起，每天安排一名弟子給青玄峰送飯。可還需要什麼？」
面前的人低頭想了想，緩緩搖頭。
陸雲生看向眼前的人，早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青澀，只是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這次如果不是為了那小徒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下山。
「有什麼難處，儘管和師兄說。」雙手輕輕搭在方詩遠肩上。見他這次沒有躲開，多了一絲欣慰。
陸雲生放開他，隨即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對宮鈴，遞了過去，「這算是我送給你那小弟子的見面禮吧。名為乾坤鈴。你們認主以後，日後只要將靈力注入，即使遠在千里，也可以感應到對方。」
許是害怕方詩遠不肯收下，他頓了頓，多加了句，「不是多貴重，只是我對小師侄的心意，萬不可推辭。」
聞言，方詩遠順從地接過乾坤鈴放在袖中，「師弟代徒兒謝過。」
「你能收下，我就很高興了。」陸雲生見他沒有拒絕，嘴角揚了揚。
而後話題一轉，聲音低沉，「當年的事，我知道你還未放下。」而後語重心長道，「阿遠，向前看，不要被自己困住了。」
「師兄。」平靜的聲音傳來，無悲無喜，「是非對錯，我心裡有數。往事就不必再提了。」眼見陸雲生欲言，方詩遠繼續道，「我無事。」
陸雲生的一番話被堵在喉嚨里。他也知曉自家這個師弟的性子，逼不得。萬人萬路，他不該插手太多。想了想，臉上泛起微笑，輕聲道，「無事就好。」
望了望天際，日頭漸漸高了，想到耿晏還待在青玄峰，方詩遠拱拱手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多年未見，本還想多留他一會，但是見方詩遠不想多說的樣子，陸雲生只得擺擺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