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意
眯了眯眼,有些好笑問道:「哦?你懂什麼?」
耿山山小大人般,將手背在雙手,輕咳一聲。
假裝老成的開口:「那要看爹爹想問什麼了?」
他輕嘖一聲道:「就是有些心亂,找不到原因。」
心裡下意識地在逃避。
「嗯......是因為師尊的原因?」眼前的人毫不留情地點了出來。
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劇烈縮了一下,輕咳一聲,否認道:「說什麼呢。」
耿山山咦了一聲,困惑不已:「不對啊,我感受到的就是這樣?」小手抓了抓額頭。
這下耿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總是下意識的否認,此刻倒是忘記了這傢伙可能會感知他的情緒。
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話音剛落,面前就出現了數十本書卷。
耿山山驕傲道:「吶,這都是我收藏的精品。」
瞟了一眼那驕傲的小人,他伸手拿起一捲來看。
書卷保存完好,從磨損程度來看,應該是被人翻閱過多次。
才看那封面書名,耿晏就一臉的問號,只見燙金封皮上書:追妻三十六計。
得,不用看內容,也大概知道這本書寫的是啥了,憑藉著他在現代的經驗,這書名簡單直白粗暴。
再陸續地翻看了基本其他的書卷,名字大多直白,
諸如,「痴情少年薄情郎」、「如何成為他的心尖寵」。
大致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也就是相當於他在現代看的網文。
這麼丁點的孩子,是誰教他看這些書的,陡然間,眉頭皺緊:「你都看的什麼玩意?
所以,你所謂的經驗全部都來自這些話本?」
耿山山嘿嘿笑了兩聲,討好道:「爹爹呀,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但是應該是活了蠻久了吧,這些也是在我的儲物袋裡發現的。」
也是,眼前的人模樣雖然是四五歲的樣子,可是比他還活得長。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愣在那裡,沉默不語。
「爹爹,你要相信我的經驗。」見耿晏不語,他湊上前去攥著袖子道。
一時失笑,算起來,他這算是有了兩輩子的經驗了,想不到淪落到被一個小孩子開導。
索性一屁股坐下,沒有什麼形象地仰躺在床榻上。
修長的腿搭在旁邊的凳子上,還一晃一晃地,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來到這個世界太久了,一直謹言慎行,克己復禮,忘記了,前世的自己做人隨心所欲多了。
在這吃人的世界想要隨心所欲,還需要更多的力量,尤其他還是人人喊打喊殺的魔族。
「行啊,你說吧,我聽著。」漫不經心地開口,相通了一些事,心也放開了些許。
「爹爹得先說說為什麼心情不好,因為發生了什麼事,我才好分析。」耿山山一臉正經。
突然想起什麼,耿晏道:「你這個時候沒和乾鈴聯繫吧?」
萬一不小心被師尊知道了,簡直是大型社死現場。
「沒呢。只有爹爹下令的時候,我才會主動聯繫,平時只有微弱的感知。」
說著摸了摸鼻子,「上次的事是事急從權。」
「喲,還知道事急從權呢,文化課學得不錯。」調侃了那麼一句。
耿晏才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剛說完,他都覺得自己怕是瘋魔了。
自嘲般笑了笑,整以好瑕地等著眼前人的分析。
經歷了那麼多,現在已經不會將這個小傢伙當小屁孩來看了。
也不是主從關係,反倒是朋友的關係來形容更加的合適。
並且二人之間命運相連,比之姜皓宇他們,又多了一絲的親近感和隱秘感。
耿山山沉吟片刻,就丟出一顆炸彈,驚得他差點從床上彈起來:「你喜歡上師尊了。」
如果他此刻在喝水,耿山山地小臉必定是保不住了,怔愣了一下,喃喃道:「怎麼會呢?」
「這不可能。」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他又語氣堅定地出口。
「爹爹,你的心情一直隨著師尊在波動,贏來的獎品想送給他,
心疼他受傷,因為他的觸碰悸動,知道無月師叔喜歡師尊而心情不好。」
他盯著眼前瞳孔震驚的人,又給出一擊:「你吃醋了。」
原本輕鬆愜意搖晃地雙腿也不抖了,眼睛闔上,猛然被人點破出來,需要點時間來接受。
回想過往的一樁樁,仍然覺得有些荒唐和不敢接受。
上一世,他是二十一世紀的平凡社畜,大學才畢業,剛工作不久就因為見義勇為來了九州大陸。
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原因,他覺得女孩子動不動就嬌嬌弱弱地挺煩人。
也有女孩子追過他,但也一直沒有談過戀愛。
可是對男孩子,他也沒有表示過很有興趣,也從來沒有了解過有關於這方面的事。
難道他竟然還是一個深櫃?
畫面一幀一幀地在腦海里播放,從最開始的救命之恩開始,一步一步的,
在毫無知覺地時候,就將師尊放在了心上。
一直以來,以為那是師徒之情,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那是愛慕,是吃醋。
眼睛仍然緊閉,胸口起伏不定,右手搭在眼皮上,無力地嘆了口氣。
好像事情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是來歷不明的魔族,喜歡的人偏偏是正道第一宗門的美人師叔,
數年前因為斬妖除魔而被世人皆知的青雲雙絕之一。
在身份上還是他的師尊,且自己還是男子。
不管從哪個層面來看,不可能三個字高懸於頭頂,天塹鴻溝不可逾越。
正因為是死過一次的人,雖然惜命,但是也更懂得人生不能留太多遺憾。
哪怕有一分的可能,他都想去爭取一番。
「山山,保密。」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打算暫時不表。
即使對於修仙之人來說,選擇同性道侶也是常見的事,可是魔族的身份太敏感了,
若別人知曉,師尊也會成為眾矢之的,更遑論道德倫常。
耿山山神色也凝重起來,小手緩緩伸出,趴耿晏胸膛,小聲道:「爹爹,山山會一直陪著你。」
鼻子里發出一個嗯,嘴角勾了勾。
方詩遠回房后,內心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因為乾鈴的原因,他能感受到耿晏的一些情緒,不是很明顯,可也足夠大概知曉小徒弟是否開心。
這幾日,乾鈴並沒有什麼要蘇醒過來的跡象,對小徒弟的感知也基本上等於無。
對於感情之事他並不是很擅長,耿晏是他收的第一個徒弟,自然是要上心很多。
今日他能感受到小徒弟不開心了,但是問不出原因。
連帶著他的心也有些微亂,盤坐默念幾遍清心訣,並沒有得到緩解。
右手撫上心口,強勁的心跳有些快也有些亂。
「我這是怎麼了?」喃喃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