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生死文書
滾地雷遇擠即炸,外宗天人按常規打出一面石牆,阻其滾落,預防爆炸。
其餘修士遠遠後撤。
薛通法訣一掐。
滾地雷觸牆的剎那,猛烈爆炸。
石牆瞬間上天,木棚灰飛煙滅,裂解成無數碎片。
一人踉蹌飛出,摔落山坡。
兩枚指影在其手腕一擼,摘走儲物手鐲。
指影速度極快,外宗天人被氣浪沖得腦袋發矇,剛剛反應,手鐲已脫腕而去。
薛通法咒之威明顯高出一等,外宗天人拿不定主意,該否動手。
薛通取了名帖,扔回鐲子喝道:「今日饒你一回,下次便沒這般好運了,滾罷。」
……
「盛靈藥庄的人!」
薛通翻看名帖,識海浮現副莊主湯泰禾,冷淡待他和侯青丹的往事,又道:「早晚與盛靈庄衝突,今日遇見,警告一下也好,但離約定取葯的日子尚有一年,盛靈庄怎知薛某來了?」
「吾等低調趕路,沿途從未與人衝突,不知葯庄哪來的消息。」閻四海說道。
「總歸走漏了風聲,日後再查罷。」薛通說道。
「這幾年,盛靈庄必知霞山宗與寶成商行、延吉藥鋪的生意,特意試探,少不了要從中作梗了。」諸葛景說道。
「何況本宗擬浩都開店,豈不愈發要捲入複雜的利益糾葛了。」閻四海又道。
「嗯,薛某故才手下留情,不想過早激化事態,慢慢來。」
……
薛通早已規劃好建園開店之所。
「西十六區低丘起伏,適宜修建園子,臨街開鋪。此區不算熱鬧,亦不冷清,設法買到千畝空地或舊園。」薛通攤開地圖,比劃說道。
「置地開店需做慎重考量,最好先弄清浩都玄界現狀。」閻四海說道。
「六年前聯絡寶成行、延吉鋪時,薛某曾做了解,你倆尋地之際,可再做打聽。」
「浩都修士兩百餘萬,城內還算太平,無一統全城的大宗。」
「城外數千里方圓,才是眾修惡鬥之地,爭奪資源,搶佔地盤,譬如盛靈藥庄,城內分店二十家,城外另建葯園山莊。」薛通說道。
「浩都最強一級的修士,境界如何?」
「與侯聖相仿,但傳言有更強者隱居。」
……
浩都置地購園不難。
閻四海、諸葛景花數日功夫,基本談妥一座千餘畝閑置的舊園。
薛通面見園主。
園主天人中期,早有打算離開浩都,掛牌出售園子已逾半年。
園內山丘兩座,空蕩蕩僅幾老房,一直空關。
位置稍偏,周圍略顯冷清。
閻四海建議,可去十裡外更熱鬧的街區,另購一樓開店,勿需強求建在園子臨街。
薛通覺得言之有理,敲定交易,支付靈石四千二百萬。又在六條街外,另買了座兩畝的小院,改建原先的三層店鋪。
眨眼一月過去。
新鋪準備臨近尾聲,霞山園卻來了不速之客。
天人大成修士,瘦長臉,小眼睛,帶隨從數人。
修士自稱孫中宸,展示字據,言稱舊園主寫的欠條,欠其三千萬靈石,兩年不還,便以此園抵債。
「園子屬孫某,要麼代償三千萬。」孫中宸說道。
薛通冷笑,「道友也是有身份之人,地契上並無欠抵字樣,如此搞法,莫非受了他人指使?」
「奉勸道友勿亂攪渾水,霞山宗可不是任人揉捏的麵糰。」
「字跡乃舊園主親書,地契上雖有疏忽,不影響園子歸屬的爭議。」孫中宸強詞奪理。
「舊園主多半受了脅迫,孫道友要錢也好,評理也罷,至少先得把舊園主請來,多說無益,這就請便吧!」
薛通不再啰嗦,趕人了事。
孫中宸忍而未發,出了霞山園。
當日午後,西十六區即有傳言,說霞山宗買了抵債的園子,賴掉舊賬。
靈物鋪左近,亦聚集一堆人指指點點。
下三爛的招數令薛通頭疼。
人言可畏!
「我們不急,那些人自然會急,另生事端。」薛通思慮一番,下令暫不理會,如期賣貨。
霞山靈物鋪開張,所賣寒地靈藥獸屍質優價廉,引來絡繹不絕的浩都修士。
傳言歸傳言,該買還得買。
……
數日後寶成商行老大求見。
「侯宗主真沒來?」行主劉致環顧一圈,頗顯失望問道。
薛通知他意指侯青丹沒來,靈藥交易多半要黃。
「薛某在就行,近期太忙,且離交貨還早,就未去寶號拜訪,劉行主見諒。」
「哪裡哪裡,不用客氣,寶成行收齊了六成貨品,但近期盛靈庄數度滋事,與貴宗的合作,前景堪憂!」
「寶成行若想做大,而今便是天賜良機:與霞山宗合作!」
「單論實力,盛靈庄不及本宗,無非欺霞山遠水,夠不到浩都的近火而已。」
「行主有何為難,儘管開口!」薛通說道。
「約好了盛靈庄後日商談,霞山宗參與?」劉致親赴霞山園,便是不想放棄約定,期望做成交易。
「薛某正想會會盛靈庄!」
薛通爽快答應,又問:「劉行主可知孫中宸其人?」
「孫中宸?....好像與盛靈庄關係不錯。怎麼,薛副宗主見過?」
「妄稱前園主欠債,地契上無註明、事主亦不見人影,純屬無事生非!」
「這麼說謠言源自孫中宸?料其背後乃盛靈庄指使,侯聖不在,薛副宗主小心為上,勿談謠言,只談靈藥。」劉致提醒。
「薛某自有分寸!」
……
寶成藥園坐落城裡,園前一座大院,薛通、閻四海、諸葛景到后不久,數輛馬車駛入。
時隔七年,薛通再遇湯泰禾。
「浩都乃天下人之浩都,廣納四方賓客,霞山宗帶來寒地靈物,豐富浩都資源,於各方皆有好處,望貴庄行個方便,莫要難為本宗。」薛通開門見山,言語客氣。
「道長言之差矣,盛靈庄一向歡迎各地藥商,和寶成商行的小糾紛,與貴宗無關,你們想多了吧。」湯泰禾一幅居高臨下,調侃戲謔的模樣。
「寶成收葯,引發葯價波動,影響了本庄!」盛靈庄另一天人兇巴巴說道。
「藥劑小幅波動,再正常不過,此借口太過牽強。」
「霞山宗的生意幾乎與盛靈庄無干,葯庄所受影響極小,而此交易於霞山宗卻是一等一的大事。」
「盛靈庄鬼迷心竅,以無關緊要的理由,毀吾宗之大事,究竟為何?」
薛通越說越難聽。
湯泰禾眉毛一挑,薛通終於忍不住,走到了要發作的邊緣!
閻四海、諸葛景甚覺莫名其妙,印象中薛副宗主心細如髮,不可能口無遮攔、言語不當闖禍。
劉致暗暗搖頭嘆氣。
「豎子無禮!」
湯泰禾身旁天人大成修士,駢指一點,青光直射薛通右肩。
此修早想找茬,憋勁良久,青光凝實厚重,嗤聲大作。
薛通張手一抓,涳濛指影觸及青光的剎那,彷彿經受不住立刻回縮。
青光穿過指影,刺破罡魔護層,在薛通肩膀重重一戳。
薛通連人帶椅險些摔倒,面色潮紅,氣息不暢說道:「說不過理,便欺負侯聖不在,硬來了是吧。」
「薛道友說話小心,勿逞強、圖口舌之快!」湯泰禾挖苦。
「若盛靈莊主大駕光臨,薛某或許會客氣點...」薛通話說一半,被劉致打斷。
「諸位稍安勿躁,劉某意思已備好的靈藥就賣給霞山宗,後續談妥了再定。」
劉致擔心薛通吃虧,拋出第二方案。
「劉行主讓薛某把話說完,若盛靈莊主願談,薛某這就去請侯聖,如想今日武力解決,也並非不可。」薛通冷冷說道。
即便明顯吃了一虧,仍態度強硬。
湯泰禾豈會怕他?
桌底一股法力暗流,湧向薛通法海。
薛通任其探測。
「果然是中期法海的靈壓!」湯泰禾心裡更加有底,哈哈大笑道:「武力解決,怎麼解決?薛道友可別煮熟的鴨子嘴硬。」
「薛某比不過剛才這位,與寶成行的交易取消,湯副莊主如不放心,親自上也行。」
薛通面色發青,早起了殺心,將情勢引向湯泰禾不得不上的局面。
「道友瘋了?湯副莊主見諒,薛道友或因剛才一指,神識混亂。」
劉致大驚,慌忙插話,湯泰禾天人頂峰,薛通挑戰無異自尋死路。
「薛副宗主,要不我們早些回去,再做計議?」閻四海伸手拉了拉薛通,意思不可求戰。
「是啊是啊,先回去罷。」諸葛景站起附和道。
「這可是你說的?」湯泰禾沉聲回應。
劉致三人的話語,全當未聞。
薛通人還未到浩都,湯泰禾已接到莊主指示:「滋事攪局,藉機殺人!」
他不清楚背後原因,但如今薛通求戰,可謂正中其下懷。
「當然是薛某說的,立個字據吧,生死與他人無干。」薛通面無表情。
迎風鎮放過惹事天人,盛靈庄仍繼續滋事,薛通便知:不殺湯泰禾,霞山宗就不足以立足;他久居浩都,坐享八方資源,獲取長生牌、含靈異獸消息的心愿,就不可能達成。
湯泰禾非殺不可!
兩人皆具殺人之心,當場寫好文書。
閻四海、諸葛景急得直搓手,但薛通寫文書時連瞪數眼,目光兇狠,二人哪敢再做啰嗦。
閻四海、諸葛景修為太低,湯泰禾面前,無法與薛通傳音聯繫。
薛通就是要二人如此表現,讓湯泰禾愈發堅信必勝,爽快寫下文書。
「取其狗命,再張貼文書,讓浩都人無話可說!」薛通心道。
大院的氣氛,立變得凝重肅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