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見質子
這時,那輛馬車停了下來,馬車上面走下一個男子。
林筱嵐看到這男子的模樣,抽了抽嘴角:這……男子真是口味獨特、與眾不同啊。
男子的長發在暖風中甚是溫柔,未綰未系披散在身後,在風中劃過嘴角。男子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給人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臉上帶了一張狐狸面具,那狐狸面具上的狐狸在笑,這般看起來,男子竟有些妖艷的感覺。
讓林筱嵐做出抽了抽嘴角這個動作的還是男子的衣著。
身為男子,這人居然身著一襲粉色的衣衫,袖口和領口出都綉著白色的,不知名的花的圖案,手中一把似是用竹子做的扇子。
男子繞著林筱嵐走了一圈,道:「小美人,是否樂意到我家中坐坐?」
林筱嵐立刻道:「不樂意。」
廢話,他怎麼可能樂意?
第一,這個男子姓什名什她不清楚。
第二,這個男子是何身份,是敵是友還不確定。
第三,這個男子對一個陌生女子,不,男子是不是熱情過多了?哪有人一見面,就請陌生男子到家裡去的?
重重分析表面,這個男子實在可疑。
男子似乎料到了林筱嵐會拒絕自己,所以把手中的扇子收起來,朝著左手掌一拍:「小美人放心,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哦~」
林筱嵐眉頭緊鎖,握緊了手中的彼怨劍。
出門之前,她選擇把娘給她的劍個彼怨劍都帶上。
娘的劍用繩子穿起來,背在身後,彼怨在拿手中。
男子貼近林筱嵐的耳朵,再次開口:「小美人~不要害怕,我就是個紈絝,想找你玩玩。」
說完,退後兩步,站在馬車側面,一臉微笑的看著林筱嵐。
箐雲頓時醋意發了,擋在林筱嵐身前:「你都說了你是紈絝,那就請你離我家公子遠一些,謝謝!」
男子看到箐雲的模樣,明白了什麼,笑容不減:「哦~原來這位姑娘是吃醋了啊。」
純情的箐雲雙手捂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句話。
林筱嵐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的視線全部聚集在男子手中這把扇子上。
男子見狀,繼續道:「姑娘,你和這位……公子是什麼關係呀?」
箐云:「和你無關。」
男子:「嗯……讓我猜一猜。你和她成親了?不,不像。我懂了,你喜歡她,單向戀愛嘛。嘖嘖嘖,你不行啊。」
被男子這般吐槽一番,箐雲是徹底怒了,指著男子道:「行,你說的很對。我是喜歡我們家公子!但是沒有誰規定不可以單戀,暗戀,每一次喜歡都值得被尊重!」
林筱嵐不等男子說話,就走到男子身側,貼近他的耳朵,低聲道:「你不是一個普通的紈絝那麼簡單,我說的對嗎?南辰國質、子風嵐翼?」
男子笑而不語,但微微點頭這個細微的動作表示林筱嵐所說的絲毫不錯。
箐雲急了,看到小姐居然主動和這個可疑的男子這般親切。
箐云:「公子,這……男,男授受不親,我們走吧。」
林筱嵐卻不以為然,道:「箐雲你先回去。」
走到箐雲耳邊嘀咕了幾句,箐雲聽完眼睛都直了,瞪的大大的,顯得不可思議。
箐雲咬了咬嘴唇:「這,這,這可以嗎?老爺要是知道了……」
林筱嵐用手推著箐雲的後背,催促他離開:「好了好了,快點走啦!」
推著箐雲離開后,林筱嵐臉上面無表情:「質子的身份很是好認啊。」
風嵐翼對林筱嵐伸出手:「不如先上馬車,我們細談?」
林筱嵐一把拍開他的手:「我自己能上馬車。」
說完,動作利索的上了馬車。
風嵐翼也上了馬車,自覺的坐到了林筱嵐身側。
被林筱嵐瞪了一眼后,才垂頭喪氣的坐到了林筱嵐對面。
風嵐翼:「姑娘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風某甚是好奇。」
林筱嵐:「那風兄又是如何得知我是女子的?本姑娘也很好奇。」
……
場面一度安靜,兩個人都看著對方,「各懷鬼胎」。
林筱嵐:「你的身份不難認。是扇子和你的臉。這把扇子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它上面那用紅色線繡的亂七八糟紋路告訴我答案。
一般人看這把扇子覺得很醜,但是若是把左右手做成數字「八」的模樣,右手食指對準左手拇指,左手拇指對準右手食指,呈一個長方形,在有陽光下遠看,雙手做出的框框中就是一朵盛開的彼岸花圖案。
這把扇子是由特殊材料所致,並不是單純用紫檀所致。裡面那材料,遇到光就會出現,但是什麼材料我不清楚。
還有你的臉,據說,你的臉被毒的東西所傷,用藥物在治療,一股藥味很濃。
我說的沒錯吧?質子殿下?」
風嵐翼:「你說的對,沒錯。但你少了一點,我這把扇子又名鐵扇子,可是一把很好的殺人武器。姑娘,好奇我是如何辨別你的女兒身的嗎?」
林筱嵐:「願聞其詳。」
風嵐翼:「首先是你的聲音,假如是和你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聲音應該是有點啞,到了換聲期(俗稱變聲期),但是你的聲音和以上所說的不符合,你是儘力去壓低嗓子,把聲音向後靠,更像孩童的聲音(類似正太音)。」
林筱嵐:「質子是第一個認出我真實身份的人。」
風嵐翼:「姑娘也是第一次認出我身份的人。不過,姑娘應該是林家的病弱二小姐吧?」
林筱嵐:「哦?這個身份你也猜到了?」
風嵐翼:「不是猜,是肯定。」
林筱嵐:「理由,你不用說了。問你件事情,你這次扛旨逃婚,不怕聖上怪罪?」
風嵐翼:「你不是也逃婚了嗎?要是要怪罪,那麼我們是同樣的罪。」
林筱嵐:「不不不,我們兩個罪不一樣。我可以裝作被一強盜所害,清白已毀,裝成瘋掉的樣子。」
風嵐翼:「那我可以告你女扮男裝,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林筱嵐:「但你的臉根本沒有受傷,不是嗎?這也算欺君之罪啊。」
風嵐翼:「哦?何以見得啊?」
林筱嵐:「據說你的臉是被斷腸草的汁所傷。可問題來了,假如把斷腸草吃進肚子,腸子會變黑髮粘,要治療的話要洗胃,隨後把綠豆、金銀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就可解毒。
而你是臉被划傷。也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解毒,可你臉上有藥味,僅僅是把金銀花和甘草急煎后抹上的。正所謂「做戲要做全套」,你卻少了一套,不是嗎?這可是欺君之罪。」
風嵐翼:「……今日一見,這病弱二小姐到是與傳聞不同。說不過你,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
林筱嵐絲毫不掩飾,直接開口就問:「你身上有彼岸花胎記嗎?」
聽到這句話,風嵐翼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林筱嵐都還沒來得及躲避。
嘖,這具身體真是太弱了。
風嵐翼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林筱嵐:「你先鬆開我,我死了,沒有人給你解釋。」
風嵐翼鬆開抓著林筱嵐的手,聽她說話。
林筱嵐:「我就直說了,聖上讓我問你你身上有沒有彼岸花胎記。」
風嵐翼眼中寒光一閃:「你是如何得知胎記這個詞的?聖上肯定和你說的是彼岸花圖案,並不是胎記。」
林筱嵐看到風嵐翼著急的模樣,道:「我不告訴你。」
風嵐翼皺眉:「為何?」
林筱嵐苦笑起來:「你還問我為何?你先都要殺死我了,要是我告訴你之後,你殺掉我怎麼辦?我可不想死。」
風嵐翼聽明白林筱嵐的理由后:「我不會殺你。」
林筱嵐:「你拿什麼保證?」
嘖,要不是原主太弱,怎麼會有這樣的情況?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被誰掐過脖子呢!
要是把女魔頭林筱嵐被人掐住脖子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話,她丟臉就丟到家了。
不行,不行一定不行。
不……世上已經沒有女魔頭了,只要病弱二小姐。
風嵐翼想了想,也想不到什麼證明的方法,道:「沒什麼保證。不過,你知道前一任聖上怎麼死的嗎?」
林筱嵐:「嗯?不知。」
風嵐翼:「是被當今聖上,也就是那個二十歲的聖上親手殺死的,知道這件事情的沒幾個還活著。你父親林大人應該也知道,你可以去問問。」
林筱嵐:「嗯。」
風嵐翼:「還有,聖上和神機閣閣主是老熟人,神機閣閣主是他老師,他因此也會經常派人調查有彼岸花胎記之人的下落。
花家之所以成現在這般模樣,也是這聖上乾的。他隨便胡扯了一個理由,就把花家滿門抄斬了,因為花家有少部分人是有彼岸花胎記之人。滿門抄斬前,就偷偷調查哪些是有胎記的人,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奴隸,其他人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所以,現在度日如年活著的人被稱為花家餘孽。」
林筱嵐:「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不怕我向聖上告密,當個小人。」
風嵐翼:「不怕,你不是這樣的人。」
林筱嵐:「……」
風嵐翼:「小美人,我送你回去吧。已經兩個時辰了,這場成親應該結束了。」
林筱嵐:「嗯。」
馬車掉頭,朝著林家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