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補償
「今日不是買我要穿的，是給她買。」一句話出口，幾個人都愣住了。老闆和店小二兩個人看了一眼一旁的黛眉，有些不敢相信。
「小姐可是要給這個丫鬟買衣服？」老闆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畢竟就算現在民風淳樸，可是也鮮少看見主子給僕人買衣服的。
畢竟一般的僕從都是穿著府里同一的下人服飾，而看著黛眉身上的料子，怕是頂染上二品以上的大員家裡的僕從才有這個資格穿料子這樣好的衣服。
「小姐你說什麼呢？黛眉不需要的。」黛眉哪裡曉得她家小姐想的是什麼，心中不由得有些膽怯，這要是被老爺和夫人知道了，怕是會直接給自己變賣了出府才好。
一個奴婢不知道隸屬尊卑，這是府里最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夏淺淺拍拍她的手，讓她放心，「你自是放心好了，爹和娘那裡還有我頂著。過幾日我哥不是要帶我去游湖嗎？你身為我的婢女怎麼也不能給我丟了面子不是？」
她這麼說完全就是讓黛眉現在能夠放下不安。夏淺淺知道自己可能是因為上輩子的原因，多少在面對黛眉的時候有幾分想要補償的心思。
可是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黛眉都一直盡心儘力的服侍自己，不過是一件衣服罷了，她還是不在乎這樣的小節的。
「小姐，萬萬不可。」黛眉看著夏淺淺似乎真的是下定了決心今日要幫她買衣服。立刻跪在了地上，「自古以來都有主僕尊卑，小姐就是小姐，奴婢萬不敢逾越禮數的。」
看到這個場景，老闆和店小二有些悄悄離開，不想惹上這樣的官家事情。還沒等邁開步子，就被夏淺淺喊住了。
「黛眉你給我聽好了。你叫小姐我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既然你是我的婢女，自然一切都要按我說的來。你擔心那麼多做什麼。」
說完夏淺淺看都不看跪在那裡的黛眉，吩咐老闆取了一些顏色素凈，看著比較淡雅的衣服。倒不是她心疼錢不想給黛眉買一些更好的衣服，只不過黛眉到底還是一個奴才，如果買的太艷麗倒是浪費了，畢竟她平日幹活也是穿不了的。
「就這件白的吧，我看著黛眉傳上去一定很是好看。」說完也不管黛眉如何的不甘願，直接把人連同衣服扔進了一旁的換衣室里。
店老闆小心翼翼的在一旁陪著笑。他這個時候才曉得，眼前的人竟然是夏家大小姐，傳聞官家的人總是有那麼一個兩個不為人知的癖好，莫不是這個夏家小姐不愛男風？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他想在都不敢說出來。不一會兒，黛眉就小心翼翼的探了一個腦袋出來。這是她家小姐下的命令，她怎麼敢違抗。
夏淺淺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怎的，莫不是太難看，你不敢出來？」
黛眉這一年下來被夏淺淺調戲的次數並不在少數，這種情況現在也能完全當做聽不見了。她慢慢的從圍欄後面走了出來，別說這個樣子還當真驚艷了一把夏淺淺。
她從來不知道身旁的這個小婢女是這般的美貌，平日里她總是低著頭做事，也很少打扮自己。再加上府里的衣服穿著根本看不出什麼，不過是小小的還裝，到還發現了一個明珠。
夏淺淺抱著胳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黛眉，「本來以為你不過是一個傻傻的小丫頭，還想著你以後要是有了心上人你家小姐我就給你風光嫁出去，倒是沒想到身旁還有這樣的一個美人坯子。」
不得不或是，看到黛眉的樣貌之後，她動心思了。雖然她知道上一世黛眉有一個心上人，可是到死的時候她也沒有見過那個人。
並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家室如何。等中秋節那一天她一定要好好看看，如果那個人的身份配不上黛眉，還不如把這個傻丫頭送給自己那個跟木頭一樣的大哥。
就算以後不能成為正室，想必以她哥的想法，也不會虧待了黛眉不是？不過這也只是夏淺淺現在的想法，她是不會做出那種無端拆散別人的事情的。
轉眼就到了中秋節，知道夏淺淺答應出來游湖之後，夏洛風的反應竟是比夏淺淺還要熱切。夏淺淺已經悶在府里好長時間都沒有出去。
夏淺淺不知道，可是他整日在學堂里卻是曉得一清二楚。現在京城裡好多閑言碎語說什麼夏淺淺是得了見不得人的隱疾，怕出來丟人才不讓她出來的。
傳言這種東西，聰明人自然是看不上的。可是夏洛風一點都不希望自己捧在手裡寵的妹妹被人這般說著，所以這一次夏淺淺答應了，他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心裡算著一定要讓那些人好看。
夏家的畫舫船倒算不上是多麼的精緻，不過是比尋常人家的更加寬敞一些罷了。夏夫人也不是一個喜歡聚會的人，整個夏家平日里低調的很。
所以即使有這麼一個畫舫船也是很少開出來給大家看看。
剛用了晚膳，夏洛風就迫不及待的拉著夏淺淺出門了。等到上了船的時候，夏淺淺才意識到竟是不止他們幾個人。
「倒是很久沒有見到妹妹了，當初說好了要回來見面的，卻是不想妹妹直接閉門不出了。」江晚笙看到夏淺淺之後一副十分熱切的樣子。
夏淺淺微微有些驚訝，原來歷史無論怎樣改變，有些事情終究是會發生的。夏淺淺笑著搖搖頭，「姐姐說笑了，不過是淺淺身子不好，不喜歡出行罷了。」
說完，就帶著黛眉找了一個靠近船邊觀賞的好地方。夏洛風淡淡的朝著江晚笙點了頭，也來到了夏淺淺的身邊。
左右江晚笙的那裡有夏洛夜陪著，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夏淺淺側眼看了一眼，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我倒是很久沒看見大哥，就是不知道大哥什麼時候跟她走的這麼近了？」
夏洛風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夏淺淺說的是誰。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都是上不得檯面的雕蟲小技罷了。」
夏洛風和夏洛夜都是在京城裡的學堂里上學。學堂分為外圍，內圍弟子。兩類人是分開上課的，這外圍自然都是貧苦人家的子弟，往往也都是上的大課，平日里還得做很多活計才能在學堂里學習。
而內圍弟子都是官家弟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太傅，相比於外圍子弟到更像是做學問的讀書人。
這個江晚笙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的消息，得知了夏洛夜每一次下學的時候都是離開的最晚的。竟是在那必經之路上等著。也不過幾次的光景，看著夏洛夜的反應，怕是已經被人賴上了。
聽夏洛風這麼一說，夏淺淺才明白上一世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她大哥成天一副冰塊臉，說的不好聽就是一腳踹下去都沒有什麼反應的人。
可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人死理。怕是江晚笙摸透了他的這個習慣，讓她大哥覺得是自己做了什麼虧欠了人家姑娘，於是才有了這樣的一幕。
夏淺淺看著被春風吹亂了的湖面，上面滿是細碎的月光。真不知道這個江晚笙看好了她大哥的哪一點，是家室，還是其他的什麼。
上一世她能脫身的那麼決絕，怕是不會是真心喜歡自家哥哥。
「二哥，你說如果一個人說自己喜歡另一個人，可是等男方主動提親了之後卻對他避而不見，這是為什麼？」
夏洛風沒想到夏淺淺會問這麼一個問題，正在吃柿餅的他差點噎到了。黛眉看見，立刻給他到了一杯水，讓他順了一口氣。
「天天你這腦袋裡想的都是什麼啊？」夏洛風喘了好一會兒氣，才開口，「這樣的女人定時那種愛慕虛榮的人，怕是享受著被人追求的快感吧。」
極不耐煩的翻了一個白眼兒，夏洛風顯然是有些鄙視連這個都想不出來的夏淺淺。可是夏淺淺卻是被他一瞬間點明白了。
江晚笙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怕是都不曾真心喜歡過夏洛夜。她追求夏洛夜，不過是想要通過大哥提升她的身價。
不管上一世夏家發生什麼事情，夏洛夜和夏洛風都是京城裡很多小姐心中合適的如意郎君。如果能成為這樣的人的未婚妻，怕是在京城裡都是既有面子的事情。
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在那邊對著夏洛夜有說有笑的江晚笙，夏淺淺眯起了眼睛。江晚笙怕是在認識夏洛夜之前都沒有上過畫舫船吧。
就算她的舅舅在疼她，那將軍府里就沒有嫡出的小姐了嗎？那裡輪得到她一個借住在這裡的人出去遊玩啊？
想明白了這一點，夏淺淺就越發的想要讓夏洛夜認識到這一點，至少不能再犯上一輩子的錯誤。
似乎感覺到夏淺淺的目光，江晚笙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淺淺妹妹可是在外面吹風吹得不習慣了，要不然進屋裡坐坐吧。」江晚笙一副主人的模樣開口說道。
夏淺淺清楚的看見夏洛夜聽見時皺起的眉毛，心裡突然一陣輕鬆，想要對付江晚笙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