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恢復意識

「你愛的人？」夏淺淺臉色漸漸變得慘白：「她是你愛的人，我又算什麼？既是如此，你當初又為何要娶我？！」

又是一聲嗤笑，南宮珏揮了揮手中的扇子：「淺淺啊淺淺，沒想到到了如今你竟然還是如此之蠢。看來，這麼多的折磨，都沒能讓你的腦子聰明起來一點點。欺騙你這種人，還真是沒有半點成就感呢！」

「說起來，我南宮珏這一生，愛的也只有清悠一人。至於你，若非當初那位要求，你覺得我又怎麼可能會娶一個殺人兇手？還要跟她假裝恩愛，日日同塌而眠。」

「實話告訴你，自從娶了你，每天每天，我都覺得噁心。」

每句話都直直刺進了夏淺淺的心裡。突然的，她低聲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凄厲刺耳。

「你笑什麼？」南宮珏忍不住後退兩步，皺眉看她。

夏淺淺笑夠了，抬頭看他：「我笑你眼瞎。自以為踩著夏家上了位，卻不知道你也不過是人家的墊腳石！」

南宮珏幾步上前到她面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什麼意思？」

夏淺淺被他掐的說不出話來，一邊嘲諷看著他，一隻手卻暗暗使力。掌心很疼，但她卻沒什麼感覺了，只要能為夏家報仇，只要能報仇，怎麼都行。

「公子小心！」身後的侍衛看見了夏淺淺的動作，撲上來將南宮珏推了出去，隨後，刷的一下拔出長劍，抬手便刺入了夏淺淺的胸口。

南宮珏被推得一愣，再抬頭時只看見夏淺淺胸口插著長劍，口中不住有鮮血湧出。

他的胸口突然出現了一陣抽痛。

「你做什麼？誰讓你殺了她了，誰讓你殺了？」

他推開了侍衛，看著夏淺淺，眼中有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驚慌：「你先別死，夏淺淺你先別死，你說，你剛才說的到底什麼意思！」

他姿態瘋狂，不斷的搖晃著夏淺淺，卻只是加速她的死亡罷了。

夏淺淺看著南宮珏，笑的快意：「寶珠哥哥，你以為沒了夏家，你又能張狂多久？至於夏清悠，你真以為那塊玉佩是她的？」

說完了這句話，夏淺淺徹底沒了氣息，只剩下了一副軀殼，雙目直勾勾的，諷刺地看著南宮珏驟然聽見了這個名字，幾欲發狂。

「你想活嗎？」

夏淺淺漂浮在空中，雙眼緊緊盯著下面發瘋的南宮珏，並沒有理會這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

「要是我說我能讓你回去，願意嗎？」男子湊到了她的面前，不滿地擋住了她的視線。夏淺淺終於抬頭看他，眼神依舊有些木楞：「你想要什麼？我沒什麼好給你了。你看見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家，親人，都沒了。」

男子挑了挑眉，隨手變出來一張椅子坐了上去：「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讓你回去。」

「我答應。」夏淺淺一口應了下來。

男子瞪大了眼：「你連條件都沒聽就答應？也不怕我坑你？」

夏淺淺很冷靜，卻是一種瘋狂到了極致，下一刻就可能爆發的冷靜：「無論你什麼要求，只要能夠讓我回去，我都會同意。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值得誰算計了的，不是嗎？」

「真無趣，」男子撇嘴，也沒什麼心思和夏淺淺再多說：「回去之後，你要找一個人，只要這個人好好活著，你就能好好活著。一旦他死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會回到原點，而你，也會魂飛魄散，明白了？」

「他是誰？」

「要是知道他是誰，還用的找你去找嗎？」男子嘲笑：「總之，一旦碰見他，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手腕處會出現一團火焰章紋，記得了？」

「記清了，那就下去吧！」

「姐姐，若是你要別的，我定然二話不說給了你，只是這玉佩是我娘當年去時給我的，你就非要連個念想都不給我嗎？」

夏淺淺甫一從混沌中恢復了意識，便聽見一個滿帶悲憤的嬌柔女聲在耳邊響起。

她不耐地蹙了蹙眉，抬手揉了揉額頭后才睜開了眼，就見著夏清悠穿著雪白長裙站在對面，手中緊握那玉佩，一襲青絲僅用一隻素銀釵子鬆鬆挽就，面上不施粉黛，雙目含淚，看著極是嬌弱可憐。

無心理會夏清悠，夏淺淺環顧四周，眼見自己似乎真的回了當年，夏淺淺心中的忐忑終於去了幾分，面上也帶上了鬆快的笑。

夏淺淺平日里最喜艷色，今日出門內里穿著粉紅留仙裙，外罩一件銀紅紗衣，襯得她露出來的那一段脖頸膚白如雪。她本就是京城數一數二的美人，美目流轉之間便是滿滿的高貴嫵媚。如今一笑，更是千種韻致，萬般風情，叫遠處蹙眉趕來的男人都頓住了腳步，眼中腦中都只留下了女子燦然一笑的模樣。

仿若透明的夏清悠暗暗咬牙，這一笑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在對著她示威，叫她心口生疼。

她微微偏頭，便看見呆愣在遠處的男人。眼中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陰鬱與不屑，再看向夏淺淺的時候，卻帶上了幾分的倔強：「姐姐，無論如何，這玉佩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來沒來得及為回到了過去而感到喜悅，夏淺淺便看見了面前這個糟心的玩意兒。她定定看了夏清悠兩眼，又偏頭向著遠處的迴廊看去，果然看見南宮珏正站在兩人不遠處，盯著她面上滿是怔愣。

南、宮、珏。

夏淺淺唇齒微動，無聲念出了三個字，心中的恨意不斷翻湧，雙眼漸紅。

再等等，再等等。

夏淺淺不斷警告自己冷靜，奮力壓下了那股燥意，對著南宮珏咧出了滿口白生生的尖牙。

南宮珏面色潮紅，一看便是陷入了迷醉。夏淺淺心中嗤笑，轉頭面無表情看向了憤憤的夏清悠。

夏清悠反應極快，一見夏淺淺轉頭，忙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是一副楚楚可憐。她微微往後退了兩步，似是對夏淺淺有些害怕，一雙翦水秋瞳滿目含情，向著遠處的南宮珏頻頻望去。

眼見南宮珏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夏清悠雙手緊攥，故意抬高了聲量：「姐姐，這玉佩……」

夏淺淺冷眼看著她這一番動作，上下將她打量了一番，轉頭便挑出了骨頭：「你的貼身丫鬟是哪個？」

「啊？」夏清悠還想再說玉佩的事情，卻沒想到夏淺淺突然提起了旁事，登時一愣：「姐姐，我」

夏淺淺沒有理會她，眼神轉到了跟在夏清悠身後那個眼冒怒意的丫鬟身上。

小檀，夏清悠的狗腿子，借著夏清悠的勢可是做了不少好事，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將來的傲骨。

「奴婢小檀，見過大小姐。」小檀還算乖覺，見夏淺淺看過來，急忙屈身行禮，行動之間卻帶了幾分不甘不願。

夏淺淺瞥了她一眼，微微偏頭對著身後伺候的紙鳶道：「把人帶下去，叫嬤嬤尋個人，賣了吧。」

她說的雲淡風輕，彷彿不過是隨手賣了個什麼物件，可聽著的人卻是被嚇了一跳。

「憑什麼？！我是小姐的奴婢，就算是大小姐您也不能隨便將我賣了！」小檀從來都看不上這個大小姐，聞言不顧主僕尊卑便叫了出來。

蠢貨！

夏清悠暗罵，突然覺得今天挑的這個日子可能錯了，可轉頭看看近在眼前的南宮珏，還是咬咬牙攔在了小檀前面：「姐姐，小檀是我的丫鬟，若是她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情，我代她道歉。還請姐姐大人大量，原諒小檀吧！」

說著轉頭瞪了小檀一眼：「還不趕緊和姐姐道歉？」

小檀不服氣，還想要爭辯，可看看夏清悠不斷對著她使眼色，卻還是忿忿不平向著夏淺淺道歉。

「奴婢知錯了，求大小姐原諒。」小檀匆匆認錯，雖半弓著腰，語氣卻十分敷衍。

夏清悠手又纂緊了幾分，心中開始考慮起將來換丫鬟的事情。

只是看看此時現在面前的夏淺淺，她卻是稍稍放下了心。

她最了解這個姐姐不過。這個姐姐，看著精明，實則最是蠢笨，何況……

夏清悠略有些得意地瞟了一眼走過來的南宮珏，抬手擋住了嘴角露出的一絲笑意。

「紙鳶，」夏淺淺卻沒有理會，只喚道：「還不趕緊去綁人？」

「姐姐？！」眼看夏淺淺行事並不似自己所想，夏清悠有些急了：「小檀已經知道錯了，何況……」

她眼神飄向了南宮珏，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夏淺淺明白她的意思。

南宮珏終於走到了兩人面前。他之前離得遠，只聽見了夏清悠高聲說的什麼玉佩的事情，卻並不清楚兩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

「發生什麼了？」南宮珏手持一柄摺扇，劍眉修目，鼻如懸膽，連聲音都是溫溫潤潤的。若非夏淺淺曾經經歷過地獄，怕是她也想不到面前這個翩翩公子竟然會害得她家破人亡。

壓抑住紛亂的思緒，夏淺淺沒有說話，看向南宮珏的眼神有些複雜。

夏清悠迫不及待開口：「珏哥哥，你快幫我求求情。那玉佩是我母親給我的，真的不能給姐姐。還有小檀，小檀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姐姐，只是她自幼陪著我，這麼多年下來早就與我情同姐妹，我真的不能離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