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論道（二）

蕭玉寒心中有些慌亂，但外表卻是強裝鎮定，突然，他想起了一句出自《清靜經》的話，當即說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此話一出，技驚四座，從這些人的神情來看，他們好像都被蕭玉寒的言論震驚了，而掌門葉青雲更是驚喜，當即用只有他們靈蘇五劍仙會的秘法交流道：「師弟，你的道學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深奧了？」

蕭玉寒同樣使用秘法回答道：「這不就是清靜經嗎？」

「何為清靜經？」四位師兄姐弟幾乎同時用秘術問道。

蕭玉寒心中驚喜，心想原來曾經那個世界的一些書籍理論似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

轉念一想，興許是那《萬古女帝》的白痴作者只知道一個道教，卻不知道那些道家相關的典籍吧？畢竟這本書里一直奇奇怪怪，且不合理的設定也有這麼多。

當即蕭玉寒就對自己生了信心。

而此時國師張乘風卻是一副陷入了深思的神情，許久之後起身對著蕭玉寒行禮道：「蕭道長的道法絕然，是在下輸了！」

蕭玉寒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在心裡默讀準備《道德經》，剛想裝嗶你就認輸了，這叫我怎麼裝？

卻也只能端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問道：「為何？」

國師認輸的時候眾人很是不解，皇帝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如意算盤落空他怎會願意，當即問道：「國師！你為何要不明不白地認輸？」

國師張乘風再次對著蕭玉寒行了一禮，緩緩說道：「以我的理解，蕭道長所言『大道無形，生育天地』的意思是：這天地最初是無形無狀的，周而復始運行才漸漸演變出我們的這方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是說大道無情，可日月依舊普照眾生，不分善惡，所以大道無情亦有情，『大道無名，常養萬物』是說道生乾坤萬物，卻從不表露自己的大德和玄機，『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是說：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為何物，只能稱呼其為道！」

說完之後眾人驚嘆，不少人都向蕭玉寒投去了憧憬的目光，就連一向看不上他的柳劍棠和沈淮如的神情中也生出一絲異樣。

蕭玉寒心想這嗶就算不裝也裝到了，這麼多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也沒必要繼續糾纏，當即說道：「道友見解獨到，不必太過自謙，但既然你都認輸了，貧道只能道一聲承讓。」

國師張乘風恭敬行禮，發自內心說道：「天劍仙門，名不虛傳，看來在下多年來所修乃小道爾。」

「道由心生，無大小之分。」葉棠繼續說道，但此時此刻許多人對他的看法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國師認輸是皇帝沒有想到的，一開始的計劃皆被打亂，他也無法再多說什麼，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提出想在天劍宗找些優秀弟子為朝廷效力。

一聽皇帝的語氣都弱了幾分，掌門葉青雲就拿出了之前商議好的方案，可以為朝廷培養人才，但宗門弟子絕不出手。

這算是天劍宗的妥協，也算是底線，皇帝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表示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慕容致請求拜入師門。

原著當中的男主慕容致是一位天賦極好的少年，除了男主的必備俊美長相，出身也是極為高貴，現在當面一看，這小子的修行天賦也是一等一的。

「朕想讓吾兒加入天劍宗學習，不知各位道長可否願意收下他！」

蕭玉寒知道他得成為自己的徒弟，只是現在看來，這樣的好苗子不僅僅是自己想要，幾位師兄師姐也動了心思。

「系統提示，請宿主一定將男主收入門下，這關係到後續的關鍵劇情，如果慕容致沒有成功拜入宿主門下，那劇情將改寫，本次將會扣除5000積分！」

聽到5000積分蕭玉寒的臉都要綠了，可此時看著師兄師姐們的眼神，他知道要想把這小子搶到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果不其然，掌門師兄那個老不要臉的在看到慕容致天賦極好之後立即起身說道：「陛下既然看得起我天劍宗，我等也一定會傾囊相授，您看如此可好？讓小皇子殿下拜入貧道門下，成為我天劍宗掌門親傳弟子！」

此話一出，大家都知道了掌門師兄在打什麼小算盤，二師兄柳劍棠平時話這麼少一個人，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師兄宗門事務繁重，不如將這小子交給我，正好最近我也閑。」

一聽這話，蕭玉寒不樂意了，連忙說道：「二師兄此言差矣，要說閑誰還能有我閑？」

平日里最是護著蕭玉寒的南宮鈴兒此時也竟是跳出來爭搶這位弟子，「蕭師兄你不是最嫌麻煩嗎？而且師兄師姐你們都這麼多弟子了，想必不會太用心教，不如讓我收他為徒，來了就是我蓮花台的親傳大弟子！」

三師姐沈淮如倒是一句話不說，倒不是她不想要這個弟子，只是真的不想爭來爭去展露醜態。

此時，那位皇帝陛下似乎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如此搶手，當即拍板道：「不如這樣，就讓犬子自行選擇吧？」

各位一聽這話，紛紛看向了那位小少年，蕭玉寒心中一愣，心想這小正太倒也是生得極為可愛，難怪會是《萬古女帝》小說中欽定的男主，可眼下心中也沒底兒，畢竟在幾位師兄師姐面前，他的優勢並不明顯。

不料慕容致想也未想，直接對他的父皇說道：「回稟父皇，孩兒想拜在蕭道長門下，剛才聽聞蕭道長論道，兒臣知道他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人，能拜他為師是孩兒之幸。」

此話一出，幾位師兄師姐的神情都失落了，蕭玉寒心中竊喜，掌門師兄似乎還有些不甘心，還想要說些什麼，蕭玉寒當機立斷，擺出一副得道高人的范兒，「既如此，跪下拜師吧！」

那小子也是很會來事兒，當即跪下，對著蕭玉寒就是三個響頭，「慕容致拜見師父！」

蕭玉寒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看向掌門師兄，露出了老父親般慈祥的微笑。

……

當天結束之後，蕭玉寒帶著慕容致就回到了戒律堂，而那位國師張乘風在臨行前來此拜會。

蕭玉寒知道這是主線劇情要開始了，國師密謀蕭玉寒，二人暗通款曲，達成某種協議。

聊著聊著，蕭玉寒發現這位國師似乎沒有原著中描寫那樣陰險，反而張乘風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他一心為了家國著想，雖然有些想法比較偏激，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角色。

戒律堂的後山頂，二人並肩看向遠山。

「蕭道長，您覺得天下是什麼？」

蕭玉寒目光暗淡，指著遠處的山說道：「看那層峰疊彩，看那山下潺潺流水，在我眼裡這就是天下。」

「這就是天下？」張乘風愣了一愣，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嘆息道：「是我境界不如蕭道長了，原來在你心裡，天下就只是天下，並不是誰一人的所有物，可您為什麼還要答應我的請求呢？」

蕭玉寒心想老子才沒答應跟你們勾結，這是系統要求的。

但表面上還是仙風道骨般說道：「我不和你們勾結宗門就不會有人與你們勾結了嗎？說到底我為你們提供一些便利的同時你們同樣也在為我提供便利。」

「那您答應將來天劍宗為朝廷效力一事又是為什麼呢？您不是認為天下並非誰一人之天下嗎？」

蕭玉寒神秘兮兮的搖了搖頭，「天下是眾生的天下，如果當今陛下能做賢明的君主，我倒也不反對和為朝廷效力，只不過仙門中的師兄姐弟絕不會同意的。」

張乘風眼裡對蕭玉寒又多了幾分崇敬，「蕭道長看得通透，果真不似尋常仙門那些迂腐之人，我家陛下所願正是天下太平，讓眾生得以安寧。」

蕭玉寒沉默不語，心想自己一個反派怎麼就表現得這麼正氣凜然呢？而且這次系統也沒有提示自己違規。

「誒！系統，這次你怎麼不扣我分了？」

「因為宿主行為符合原著，原著中蕭玉寒也是這般正人君子模樣，只不過他是偽君子，但考慮到你沒有改變劇情，暫時不予追究。」

「你總算像個人了你大爺的！」

「警告！檢測宿主有辱罵系統行為！」

「我他媽那是誇你！」

系統不再說話，但好在沒有扣蕭玉寒的積分。

反而因為這次和國師李乘風的密謀符合原著情節，還獲得了2500積分，現在積分還剩下一萬，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二人聊完之後，國師李乘風獨自下了山，剛走不久，掌門師兄葉青雲出現在身邊。

「這就是你的計劃？」

「是！既然逃不掉那就主動迎上去，將來若是事發，師弟願意承擔一切罪名。」

「苦了師弟了，不管怎麼說你只要堅守本心，無論出了什麼事情師兄都會幫著你的！」

「多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