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打不相識

且說虛空道人又在彭有新家中住了幾日，閑時就到外面去欣賞一下周邊的田園風光。農莊的生活清靜而幽雅，也不失為一種享受和樂趣。

彭夫人為了招待客人將家裡的一隻下蛋的老母雞給殺了，盛情一片，這讓虛空道人和花曉莉心裡極為感動。

彭夫人又到裁縫店裡給他們各做了一身衣服。因為是量身定做的，衣服很是合身。喜得花曉莉，乾娘，乾娘的叫過不停，那彭夫人聽了心裡也是比吃了蜜糖還甜。

穿上新衣服的虛空道人，再經過梳理打扮之後，比以前看起來年輕了太多，顯得越加的精神。正應了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的那名俗話。

換上新衣服的花曉莉，顯得越加的美麗和可愛。彭夫人為自己認了這麼好的一個乾女兒而喜不自禁。

但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隨緣而來，隨隨緣而去。

玩了幾天之後，虛空就告辭說：「在此打攏多日，承蒙如此熱心招待，我們真的感激不盡。因為我有事在身，不敢擔負。特來辭行。」

彭有新笑著說：「即然師傅有要事在身，那小弟不敢多留。此去把木兒一起帶上不？」

「肯定是要帶上木生一起走了。此次木生別離可能需得很多年才能回家。等徒兒功夫有成的時候自然會回來看望你們的。你們就放心好了。一日為師便終身為父，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那一切就有勞師傅你多照顧了。」

臨走時，大家心裡都清楚，此行一別沒有數年甚至十年時間是不會回家的。所以眾人都有些依依不捨。

彭木生和花曉莉跪下給彭有新和彭夫人磕頭，木生和夫人抱著兩個小孩子，說了很多溫馨的話。囑咐說以後要好好照顧好自己。

然後，又拜託虛空道人，懇請他多照顧和教育木生。

虛空道人欣然允諾說：「弟弟，弟妹你們請放心好了。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徒兒，不勞大家擔心，我自然會好生照顧他們的。」

之後，虛空帶著兩個小孩，背著行囊就上路了。

走了幾天的路，大家來到了湘鄉的一個叫雙峰寨的山腳下。

「站住，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兩個拿刀的中年彪形大漢擋在路中大聲喝道。

「兩位大哥，在下是帶著這兩個小孩去走親戚的，窮人家身上沒錢，你就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吧？」

「不行，你一個臭老漢，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還說沒錢，你到底是要命還是要錢呀？」

「兄弟跟他啰嗦什麼，沒錢就把他們先抓到山上再說。我看那個丫頭長得還很標誌的，拿去賣掉說不定還能賣幾個錢哩。」

「是的，老頭，我再說一遍，你到底有錢沒錢，沒錢就只好跟我們走一趟了。到了山寨見了我們當家的，聽候他的發落。」

虛心道人早就聽人說：這雙峰寨最近有一夥強人，在此打家劫舍，佔山為王。為首的武藝高強。他也早就想見識一下，看看這個人到底長啥模樣。

於是，虛空道人就笑著說：「那好吧，我們跟你們上山去好了。老漢我也餓了，想到你們寨上去討點吃的。」

「哎喲，你這老東西還油嘴滑舌的呀，想吃東西是不？到時候我就叫你吃不了兜得走好了。」

不多時，三人在兩個大漢的逼迫下就到得了雙峰山寨里。

「稟報大塞主，剛才小的在山下活動，這三個人竟然敢不出買路費，我就把他們統統的給帶上山來了。請塞主發落。

「好，去把人給我帶上來，先問問再說。」

只有一根煙的時間，虛空道人等三人便被帶到了這山寨的聚義廳里。虛空道人環視了全場。發現一個長著滿臉鬍子的大漢盛氣凌人的坐在正堂的主坐位上。旁邊還坐著一個瘦猴似的白面書生，賊頭賊腦的盯得他們。

「老人家，你怎麼不交買路錢呀，交了錢不就沒事了嗎？何苦自討苦吃呢？我們只為求財，並不想害命。我們是吃這碗飯的，你也應能理解，要是大家都學你這樣，我們不就要喝西北風去了？」那長滿鬍子的賽主心平氣和的說。

「大哥，和他說這多做什麼，不給錢就叫小的們推出去砍了算了。」那瘦猴怒道。

「你這個烏龜王八蛋凶什麼凶，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呀？」花曉莉終於是忍不住了，出口大罵那個瘦猴道。

「哎喲，你這個黃毛丫頭脾氣還蠻大的嗎，竟敢罵起你爺爺我來了。會有你好看的。」

「我就罵你又怎麼了，龜孫子。龜孫子。」莉莉一邊罵，還一邊朝他做著鬼臉。氣得那瘦猴七孔冒煙，哇哇大叫。從身上抽出雙刀來，怒道：「小兔崽子，老子砍了你。」

說罷就欲從坐位上衝下來。被那寨主一拉住說：「二弟，你別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那不行了，我管他是小孩子還是她娘的什麼狗雜種，惹得老子不開心，我她娘的統統殺了再說。不殺她也行，要不就先殺了那個老的。」

「這位兄弟脾氣怎麼這麼臭呀，不是我誇海口，就憑你休想傷得了我。」虛心道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哎喲，你這糟老頭，口氣倒是不小啊。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你小爺爺我的厲害。」被氣瘋了的瘦猴一邊罵著，一邊就揮刀沖了下來。

「瘦猴子，你不要猖狂！師傅，你就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吧。」

說遲慢那時快。那瘦猴揮刀便向虛空道人砍來。虛心道人一點也不慌亂，待刀要砍到身邊的時候，身子一個急閃開，就讓那刀砍了個空。

那瘦猴見沒砍著，心裡更來了氣，罵道：「他娘的」，接著第二刀又砍了過去。這次虛空道人趁他用力過猛，閃過身，便順手抓住那瘦猴的手腕，然後順勢一拉，這瘦猴因腳步不穩，就狠狠的被摔在了地上，被氣得哇哇大叫。

虛空道人只此一招便把那個不可一世的瘦猴擊倒在地。這一切被坐在寨主位上的那人看在眼裡，心想：眼前這老頭，武功可不一般哦。不知是什麼來頭。不如我先會會他再說。於是就對那瘦猴說：「二弟，你先一邊去，讓我來領教領教。」

說罷，順勢從座位上騰空而起，一瞬間就到得虛空面前。虛空見其速度之快，著實也感到有些意外，知道此人也非等閑之輩。

那滿臉鬍子的大漢拱手道：「在下劉一鳴，是這雙峰寨的新寨主，看到前輩武功不錯，想來領教，領教。」

「劉寨主請賜招吧，老夫也想討教討教呢。」說罷，兩人就做好了搏鬥的架式。

這虛空道人並沒有主動出擊。那劉一鳴先試探性的一腿踢出，接著又以拳輔之。可謂是手腳並用。那虛心道人也不差，知道那一腳只是虛招，不太去理會，也以拳迎之。

你進，我退。你攻我守。兩人幾個回合下來不分勝負。只聽「轟」的一聲，兩人盡平生之力以掌擊出，兩人的掌力就碰在了一起。

這是在比內力。稍後，劉一鳴自覺不敵，便趕緊變換招數才化危為安，但是卻退了數步。

劉一鳴為老頭這深厚的內力感到驚駭，平時很難遇到敵手的劉一鳴今天卻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壓力。

「大哥，快接棍。」那瘦猴將一根棍棒扔到劉一鳴面前。劉一鳴動作很敏捷的便抓住了棍。

劉一鳴手中握了棍之後，笑著說：「你也請亮出兵器吧。為了公平起見，我不能讓你空著手。」

虛心道人笑著回應道：「你儘管放馬對來，沒關係的。」

這劉一鳴心想：真是給你臉不要臉，那就怪不得自己了。於是就很熟練的舞弄起棍法來。

一招開門見山就朝虛空道人打去，然後緊接著又是劈，蓋，壓，穿，撩等，一招接一招的，有如江河之奔騰，綿綿不絕。虛空道人左躲右閃，還翻了幾個跟頭，這棍才沒打到人，倒是擊得地面上有了數個大洞。

虛空道人也著實是吃了一驚，心想「眼前的這位年青人會是誰呢？其棍法嫻熟，每招至命，若不是自己的武功高強那早就成了他棍下之魂了。於是也就越加的集中精神應付，不敢有半點怠慢。

又是幾招過後，虛空道人見自己竟然不能將敵人擊敗，就使了一招「空手奪棍」。那快如電般之身形，逼得劉一鳴驚出了一身冷汗。眼看棍就要抓到手了，敢緊使得一招「化敵為友」讓虛心道人沒能計劃得逞。

本來，劉一鳴武功中最強的就是要數他的這個棍法了。自出道至今還從來沒有被人打敗過。而今與一個徒手的老頭過招，自己竟然占不到半點便宜，這讓劉一鳴更是感覺到前所沒有的壓力。心想此次比武要是被傳了出去，他劉一鳴也就太沒有面子了，日後何以立足於江湖。

於是，劉一鳴便出他的最後一招殺手澗－－「秋風掃落葉」朝虛心道人襲來，這一招可謂是這個棍法中的絕招，其威力無窮，對待弱者有棍掃一大片的無窮之威力。

那虛心道人見此情景，趕忙施展輕功，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看出了棍中的一些破綻后，立即使出佛山無影腳中的一招－－「一腳定江山」。那力度之大，使得劉一鳴手中的棍棒立刻折為兩斷。緊接著虛心道人又是一個旋風腿，踢向劉一鳴的腹部。

因為腿力太大，劉一鳴一時站不穩當即就連退了數步。劉一鳴自山生之後，這是第一次逢上這麼強勁的對手。知道此老老肯定是有來頭的。於是大聲擺手道：「師傅且慢，我有話要說。」

「好，你有話就說吧？」

「請問先生跟廣東十虎是否相識。剛才的這個腿功和黃飛鴻師傅的廣東佛山無影腳很是相似，不知先生是何方英雄？」

「呵呵，算寨主你還有點眼光。老夫虛空道人，與廣東十虎都有交情。這個佛山無影腳正是黃飛鴻師傅私下所授。不過我僅學了幾招而已，班門弄斧，讓你見笑了。」

「老師傅，原來你就是那個四川峨嵋山的虛空道人呀，難怪功夫如此了得。我早聽家師說過。今日多有得罪，還望恕罪。」

「請問家師怎麼稱呼？」

「家師是被稱為江南棍僧的陳三江師傅。」

「哦，原來劉塞主是三江師兄的高徒呀。幸會幸會！我與令家師說來也還是好朋友哩。三江師兄的棍術神出鬼沒，堪稱武林中的一大絕技。我很是佩服啊。」

「師叔過獎了。」劉一虎說罷，直緊跪下又道：「今日不知師叔大駕光臨，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還望師叔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

「賢侄快快請起。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今日一見，方知三江師兄的絕技已是後繼有人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劉一鳴被虛空道人扶著站了起來，低頭道：「慚愧，慚愧。承蒙師叔手下留情。感恩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