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盤蛇兵變(上)
客絕將剩下的二人在樹上綁了個結實,笑道;「你兩個小子自求多福吧。」然後讓陳放帶路前往盤蛇別寨。
盤蛇山山勢陡峭難走,山路曲折盤旋,整個山也是一層一層的上升,如同數條巨蛇交纏在一起,故名曰盤蛇山。
主峰蛇信峰坐落在囚牛山脈深處,在陡崖之上又忽然有一大片平緩的山地,足有數百畝地。相傳在數百年前,這囚牛山上的狩獵民族——山民,有十幾個小部族,在囚牛山上建了很多個小山寨,盤蛇寨本也是其中之一,
後來應國國勢每況愈下,強寇、流盜橫行,很多山下的民眾逃到了山中,有的與當地山民融合,建立些大的山寨如烏雲山寨,有的則乾脆鳩佔鵲巢,攻下了山寨為己用,便如這盤蛇山寨了。
主峰蛇信峰西面十里地有一小峰,喚作斷尾峰,也建了座數十戶人家的小寨,作為別寨,也算與主峰左右呼應,只是人馬少了很多。
陳放說的二寨主元忠便在前天被驅往這斷尾峰的盤蛇別院。黑面神還派了十幾個漢子看守於他,形同拘役。
二人又行了數個時辰,陳放倒也合作,幫客絕避開一些崗哨,入夜近了三更,二人才到了斷尾峰的盤蛇別院外。
客絕見陳放累的氣喘噓噓,笑罵幾句,給了他一些水和乾糧,自己也啃了幾口乾餅,查看了一下這個小寨子的布局。
盤蛇別寨只有數十戶人家,一眼看去,只有不到兩丈高的亂木柵欄和一道粗糙的寨門,兩個三丈多高的哨塔上竟然還豎著火把,一邊一個漢子正坐在哨塔上,不知是睡是醒。
客絕心理暗笑,這樣放敵暗我明的哨塔那還不是跟沒有似地,客家村的寨哨便是在寨欄外十多丈的地方點上高高的火把,哨塔上是不許有火光的,以免被來敵潛伏到寨欄邊上射殺哨兵。
客絕對陳放說:「你在這呆著,我去解決了看守的。」
陳放還未說話,便感覺客絕一站到黑暗中便如同消散了一般,毫無氣息,雖明明看到他的身影,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只有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精光四射,看的陳放心驚不已。
陳放哪知道客絕的天虎心法便是這般隱藏氣息、殺氣,毫無聲息的靠近獵物從而給予猛然的致命一擊,這與狂狼戰意是屬於完全不同的心法境界,客絕自然是運用自如來應付不同的狀況。
客絕如同一頭黑豹,附身摸索到哨塔外六七丈處,彎弓搭箭,咻咻兩箭便解決了兩個哨兵,客絕聳聳肩,對這種超乎想象的鬆散防衛表示無可奈何,心裡不禁想,若要由我統領大軍,定要如何如何云云。
一刀在寨欄上劈開個大口子,他也懶得管是否驚動守衛什麼的了,鑽了進去,這才看見,這宅子循山而建,一層一層錯落著數十座茅屋,有些簡陋卻又很天然別緻。
回身招呼陳放鑽進來問道:「你可知元忠被關在哪一間?」
陳放撓撓頭道:「定是山頂的斷崖居了,哪裡前有哨塔,后是斷崖,關人最是好了。」
客絕便讓陳放帶路,只是這月黑星稀,客絕的眼目自然毫無影響,陳放卻如同目盲,又摸索了一個多時辰,這才到山頂一座宅院外,果然高牆豎塔,有些森嚴。
客絕心知大夥在宋家莊定等的焦急,自己心下也是不耐,衝上前去一腳就踹在宅門上,「嘩啦!」一聲巨響,將那木板的宅門踹的稀碎,巨響響徹了宅院與山間。
陳放沒想到客絕就這麼沖了進去,想這宅中也有十幾條漢子守著,不禁心內捏了一把汗,不過他倒還有幾分義氣,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首先驚醒的是哨塔上的守衛,一邊高喊:「是誰!」一邊朝院內丟了一個火把,頓時讓客絕、陳放無所遁形。
兩個守衛的漢子一邊高呼:「哈說!哈說!」(土話)一邊躲在箭擋后彎弓搭箭,反應卻是比寨門前的守衛快的多了。
可使他們遇到的是客絕,只見他小腿如風,瞬間跳離了幾個方位,躲過了兩隻勁箭,跳到火把邊,用腳一勾,旋身一踢便將火把踢回了丟出來的那個哨塔,頓時將裡面的漢子燒的慘叫,竟從哨塔上跳了下來,跌進草叢中,不知是生是死,那座哨塔本就是粗木搭建,茅草批頂的,頓時被燒著了。
客絕再幾個騰挪,竟跳到了另一座哨塔下,大喝一聲,刀劍齊出,將那哨塔落地的四隻木腳樁盡數砍斷,再用肩頭一頂,頓時將哨塔整個推到,栽在一座茅房上。
這麼大的動靜,總算讓屋內的人全出來了,個個光著上身,只拿布在腰上圍了一下,手執刀劍短叉之類的,就那矮壯的二寨主元忠空手而立,雖是半夜,元忠仍是身披白麻布,頭戴白巾,一看便知實在給乃弟服喪。
元忠畢竟還是二寨主,雖被拘禁於此,倒還是以盤蛇寨自居,雙手抱胸喝道:「哪來的漢子,竟敢闖我盤蛇別寨!」
客絕本長的遠成熟於同齡青年,又長年做大師兄,也是從不以晚輩自居了。
只見他哈哈笑道:「眼前就是囚牛山八大村寨和山下十幾個村莊的滅頂之災,不知二寨主是引頸受戮還是體恤你盤蛇寨數千兄弟婦孺的性命呢?」
元忠還未發話,旁邊一個漢子大吼一聲:「小小蟊賊,竟敢半夜犯我山寨,給我將他碎屍萬段!」
話音剛落,那四周十幾個漢子如出枷的野獸,一擁而上。
客絕微微一笑,雙眼被戰意燃燒了一般,左手在身後一推,便將可憐的陳放推出去數丈遠,雙臂一擺,左劍右刀已在手中,面對著十數個大漢,哪有絲毫懼色。
客絕喝道:「你元忠若還是個英雄,看我身手,敢與我上山殺了黑面神嗎!」
那元忠雙眼瞪大,並未發話,那衝上前的大漢已到客絕近身位置。
客絕左手先出,長劍如一條靈蛇一般纏上迎面第一個大漢,劍尖挑向他手腕,右手的大刀哪有客氣,在那漢子握劍之手稍頓時,一刀背已磕在那漢子的肩頸。
客絕也沒等這漢子是何反應,一磕后刀順勢架開第二名漢子劈來的彎刀,頓時一聲脆響,那漢子只覺得自己的彎刀像是砍到了銅牆鐵壁,反震的虎口炸裂,幾乎握不住刀柄了,卻眼睜睜看著客絕左手的長劍以劍側迎面拍在自己右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