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初遇強敵
秦淵與成化等人繞過大半個更從,沿途隨處可見散落的雜物與屍首,老遠就能聞到從城內飄出來的血腥味、屍臭味,秦淵知道如果就這麼放任下去,不出月許更從便將成為一座死城,就算沒有被吃掉的暴民也會染上瘟疫,最後更從再也不剩一個活人。
秦淵心內各種念頭如閃電般的掠過,其實他在琥珀山上壓根沒有修習什麼高深的兵法,可以說肖承、韓千雪的兵家修行能甩秦淵十萬八千里。
師兄弟們都知道秦淵的強項是命理一門,雖然也差小師弟李度甚多,但大家不知道秦淵其實是眾師兄弟中唯一學了易天一門絕學的,就算只是略懂皮毛,但這大半年的經歷已經讓他懂得充分利用自己會的一切來達到目的了。
進客家村前擊敗山賊時他藉助了山風,擊敗催收官兵時藉助了地形與山火,剿滅兌雪的海賊時借用了海潮。這一次面臨城內的巷戰,說實話秦淵一點把握都沒有。
把握是一回事,讓秦淵放任更從的人間地獄,他更過不了良心這一關,所以他只有賭,一賭鍾九能找到在更從的熟人,頂住暴民的攻擊等到自己的支援;
二賭自己等人能儘快找到暴民的頭頭或者暗中策劃鼓動的人並快速擊殺;三賭不會武功的崔四、尹連二人不要遇到大批暴民能按照吩咐完成計劃。
三賭中其實最簡單的是自己這一邊,秦淵、成化、胡赫、楚風是秦淵最放心的組合,兩弓兩劍,進退自如,秦淵也相信從後方突進能很快找到目標,這麼心思狠毒的幕後黑手定不會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吧。
從東面進城相當順利,幾乎是長驅直入,只是經過幾處空地,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諸人,一口口血淋淋黑漆漆的大鍋,一堆堆腥臭的人骨,一灘灘吃剩的肢體、雜碎,一群群蠅蟲、烏鴉。
本想要胡赫、楚風節省箭矢,卻沒說出口,任憑他們將那些正在雜碎坑裡啃食的瘦弱暴民射殺。秦淵也慶幸水如煙沒有跟著自己等人來更從,不然不知她能否撐住。
很快秦淵便看到了鎮上最高的建築---某個商團在更從建造的一座小樓,足有四層樓五丈多高,似是煙花場所,此時已是燒掉了一半,但不影響秦淵登高遠望。
秦淵可沒學過什麼高深的輕功,像鍾九那樣飛檐走壁是別想了,但好在身手靈活,順著殘牆斷柱爬了上去,倒也利索,胡赫、楚風也都是爬樹的好手,只是成化在地上撓頭苦笑。
胡赫確是山民里十分稱職的獵手,翻身上了屋頂,便彎弓搭箭,環顧四周進行戒備,看的秦淵不住點頭,楚風朝地上的成化做了個鬼臉,便來到秦淵身邊。
秦淵微皺眉頭向四下看去,目光將一個個房屋映入眼帘,秦淵也不知何時開始自己有了這個能力,好像這些數不清的房屋的形狀、結構全然在映在心中。
不多時他便找到了幾個可疑的目標,都在朝西面的位置,三座還算完整的房子,兩座是商團的宅院,一座是鎮內的一座廟宇,廟宇內還有座矮塔。
同時也看到了西面的暴民人流,數不清的人從四處向西北面巷子彙集而去,傳來雜亂的叫罵喊殺聲,一陣風吹過,也傳來濃濃的血腥、屍臭等氣味。
時間緊迫,秦淵從小樓上一躍而下,叫道:「準備火把,跟我去放火。」這是秦淵能想到最直接的方法了,衝到那三所宅子邊一把火放了,就不信裡面的人不出來,如果挨個殺進去慢慢找不知要耽誤多少時間。
成化大吼著,一手執劍。一手執火把沖在最前方,兩所商團的宅院離得不遠,裡面全是赤裸上身,身上印著血手印的暴民。
一腳踹開院門,暴民便蜂擁而出,但都是些普通百姓,沒什麼戰力,成化怎會手下留情,不多時已斬殺數十人,渾身浴血,胡赫、楚風也是箭無虛發,一邊射殺四周的暴民,還不時將屍體上的箭矢盡量回收。
一支好箭製作不易,粗製濫造的完全沒有準頭,但儘管一支也沒有浪費,但等諸人殺到廟宇門前,兩人的箭囊已經空了,胡赫將最後一支箭插回箭囊,收弓拔刀,他的刀法在山民里也是佼佼者,成化在不用三大殺招的情況下也只能和胡赫打個平手。
成化一個鐵山靠,撞開了廟宇的大門,胡赫心中警兆一閃,忙將成化扯向一邊,果然兩隻勁箭休的一聲從院里射出,正好射在成化進門的門檻上,入木數寸,顯是高手。
成化、楚風、胡赫三人連忙躲在廟宇山門兩側,楚風剛露個頭,又一隻勁箭擦著楚風的頭皮射了過來,嚇了楚風一跳。
胡赫朝成化、楚風打了個手勢,用獵手的手勢示意三人分散開,成化笑著點點頭,看著胡赫和楚風一左一右,順著院牆摸到兩旁,成化深深吸了口氣,突然對著院內大吼罵道:「他奶奶的哪來的龜孫子在這埋伏你爺爺,就你們幾個頭生瘡腳冒膿斷子絕孫的王八蛋一看就知道你們的娘不知道在哪個亂墳崗被鬼上頭狗上身的生了你們這些雜毛雞碎屎尿渣……」
一旁的楚風深深的被成化罵人的功力折服,遠遠豎個大拇指,自己也不停留,找了個較為鬆動的牆頭,將瓦片輕輕揭起,從瓦片縫向廟院內看去,很快便發現目標。
六個漢子拿著弓箭,埋伏在矮塔上和大殿屋頂上,其中五個人都藏身在圍欄挑檐之後,就一個弓手露出大半個身子,另一邊的胡赫怎會錯過機會,一記冷箭射在那個弓手的腿上,那人慘叫一聲從屋面上滾了下來,摔在了院子里。
對方大怒,一陣亂箭射在胡赫所在,又有幾個漢子從矮塔另一邊過來,其中一人低聲對另一人說了什麼,那人拿出一個竹哨,向外面狠狠吹了幾下。楚風知道這是招來暴民的信號,正在焦急,秦淵的身形從宅子另一邊摸了進來。
兩面包抄永遠比橫衝直闖來的高明,果然,前門的叫罵和冷箭把廟院里的人全引了過去,誰也沒看到秦淵偷偷摸摸的從矮塔下的擋山石壩上爬了上去,沒幾下便爬到了塔上。
矮塔有四層可以上人,第二層只有一個守衛,秦淵調整了下一呼吸,躡手躡腳的走到那個彎弓搭箭的守衛背後,猛撲過去,一手捂住他的嘴,左手短劍直接把他插了個對穿,慘叫都沒發出便隔了屁。
秦淵動作一下都沒停,收劍一個滾身已抓住死去守衛的弓箭,對準一旁屋頂上的守衛就是一箭,正射中那人腰背,不死也是重傷,一箭射出再低頭一滾,再一箭射向另一邊的屋頂上的守衛。
中箭的守衛一聲慘叫,院內諸人哪還不知道有人進來了,紛紛回頭尋找,矮塔四樓的數人也是一驚,那個頭頭似的漢子一個翻身,從四樓上跳了下來,在三樓的挑檐上輕輕一帶,已落在秦淵身前。
這是個面色冷峻的漢子,身材不高卻很有威嚴,約莫三十四五歲的模樣,留著短須,武器不是刀劍,卻是兩把鋼爪套在手臂上,伸出來半尺,鋼爪森森白光中透著綠螢,一看便是淬了劇毒,赤裸的右臂上有一副黑色的刺青,似一團火焰包裹著一副骷髏,甚是恐怖。
那漢子冷哼一聲道:「哪來的小子,竟敢打擾本座,納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