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琦蓮感情
第二十五章:琦蓮感情
李谷斯哪裡招架得住琦蓮公主這麼一跪拜,這不是折壽嗎?這不是要遭天譴嗎?
再說了,琦蓮公主這麼一個生得如玉似的女子,梨花帶雨,凄凄切切地跪在李谷斯這麼一個大爺們身前,哪怕李谷斯是鐵打的心也經不起琦蓮公主又哭又鬧的溫柔融化。
於是乎李谷斯就答應了琦蓮公主,並詢問琦蓮公主,「夫人要屬下如何幫助?所為何事,還輕夫人明示!不過違背道義,違背先主遺訓之事,還請夫人恕罪,原諒屬下不能答應!」
琦蓮公主就說了,「妾身向請之事,與道義亡夫遺訓無關,乃妾身一家孤兒寡母之私事!妾身病體纏身,難免不能照顧廣兒,在此期間,還望先生多費心,多加照顧。利兒勇猛,心智穩重,多計謀多心思,猶如其父,乃英雄人物。韓家復興,於利兒之身,必然成功。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利兒如此出色,妾身倒是不希望廣兒如利兒一般出色。先生乃利兒之師,韓家軍師,廣兒學識之師,必定是先生無疑。妾身並不想廣兒英雄過人,成普通之士便可,還請先生在教導廣兒之時,教導一些生存自保之道便可。妾身病體纏身,有加重趨勢,恐性命難保,生日無多,還請先生在妾身死後,視廣兒如己出,煩勞多心照顧,保全廣兒此生,使之壽終正寢,免遭殺戮之苦!」
要將一個孩子教導成為一個出色才俊,對於任何一個老師而言,都是有一定難度的。
但是要將一個孩子教壞,教得平庸,卻是簡單極致,毫無難處!
所以對於這一點而言,李谷斯卻是可以毫不猶豫地答應。
但是琦蓮公主讓他視韓廣為己出,好生照顧,這個倒是也可以,不是太難。
難就難在,要保全韓廣壽終正寢,免遭殺戮之災!
後事如何發展,李谷斯不能保證。
萬一韓廣有心謀位奪權,韓利會不殺韓廣嗎?
這一點,他不能保證。
另外一點,韓利如果鐵心要殺韓廣,他一個外姓之人,且是屬下,又是如何保全?
李谷斯本想拒絕,可看到琦蓮公主那一雙帶有異色的飽含淚水的雙眼,他的心就軟了。再且這個要求的確與道義與韓賀遺訓並無衝突,的的確確地琦蓮公主的私事要求。
於是乎李谷斯再一次咬咬牙,狠狠心,就答應了。
琦蓮公主聽到李谷斯答應了,立刻給李谷斯加一把枷鎖,將李谷斯這個救星給好好地鎖住。
琦蓮公主說,「往後照顧廣兒,朝夕相處,難免有情,不如讓廣兒忍先生為亞父可否?」
「亞父」,現在可以稱之為繼父,后爸,也可以稱之為教父!
李谷斯聽了大驚失色,也是心中高興。
他驚恐的是韓廣乃他的小少主,現在少主韓利的親弟弟,他外姓之人,沒有經過韓利的同意,他何德何能,哪裡有資格成為小少主的亞父的?
高興的是,可以白撿一個兒子,雖然這個兒子可能命運多舛,讓他操碎了心,但是畢竟也是一個白撿的兒子!
琦蓮公主當然是看出了李谷斯心中所憂,便說,「先生且放心,認先生為亞父之事,妾身自會與利兒相商,得利兒同意方可!」
李谷斯聽到這裡可就放寬了心,就怕琦蓮公主不懂中土之人的心性,以自己為公主,長輩身份自傲,恣意妄為,不顧韓利感受。
如果有琦蓮公主開口相請的話,韓利多少都會給琦蓮公主一些面子,同意琦蓮公主的請求的!
韓利葬父回到山洞之中,帶上東西,便一同下了山。
他們準備返回護州,但是得有一個正當的理由和全新的面貌。
現在護州西北侯韓家的身份已經不管用了,使不上神奇的力量了。而且還可能帶來危險,於是韓利與李谷斯商議這個身份的事情,最終便是確定下來。
就說他們一行是炎州炎浪城一個雷姓皮貨商人,在雷家長子的帶領下到護州去置辦一些皮貨,順道陪同身為護州人的母親和剛出生的弟弟到母親娘家去探親。李谷斯是雷家的總管,其他四個隨從便是雷家的夥計!
那時候是以農為主要生產的時期,雖然商人可能有錢,但是商人的地位還在農夫之下。
因為大多認為商人都是奸詐之人,干一些有違純潔道德的事情,從而謀取暴利。
這個有違純潔道德的事情主要體現在以低價在他出收購本地所需的物品,然後運到本地,以高價賣出,獲取暴利!
這在當時是一個骯髒的,備受譴責的獲利方式,算是欺詐務農百姓的血汗錢!
而且根據規定,商人雖然有錢,但是很多東西不能吃,很多好東西不能穿,很多奢侈品不能使用的!
比如旭州盛產的高貴絲綢,商人就不能用。絲綢做的衣服,也是不能穿,可以在家裡偷偷地穿,但是不能穿出來顯擺,這是違法的!
韓家是侯府,差的東西他們哪怕是想用也用不上,家裡面有的全是好東西。所以帶出來的全都是高貴的絲綢織品。
所以在下山之後,四個隨從就購買了一大堆粗糙的粗布麻衣之類的農夫常穿的衣裳。韓利他們都給換上了這一類大眾的普通的衣服,將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收藏起來,或者兌換成銀子。
他們帶出來的武器,倒是沒有多餘,沒人就那麼一套合適的。不過精品盔甲他們倒是留不住了,也不能夠販賣,如果買飯軍用的精品盔甲,那可立馬就會被抓不起來,用販賣軍備品的罪名給定罪下來,正好給了鍾道仲處理他們的良好的借口!
所以他們都將盔甲給找一個地方掩埋起來,一切打點好了,這才上路!
沒到一個縣城,韓利都會讓人到府衙去辦理一張關卡通行證明,這樣省下了過關卡的麻煩!
他們一行回去的進程也不是很快,倒是一路沿途欣賞風光,跟旅遊散心一般行走。
因為韓家所等待的時機並未到,他們也不急著回到護州。如果急著回到護州,指不定鍾道仲還有用什麼法子刁難。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在路途上多逗留片刻!
另外,韓利也沒有閑著,他沒到一個地方,都會停下來歇息片刻。
第一,因為琦蓮公主剛剛產子,身體虛得厲害,不宜長途奔波,需要足夠多的時間休息。
第二,韓廣還是一個小孩子,整天東奔西跑的吵得厲害,恐怕影響到他成長,或者危及到他幼小的生命力!
第三,也是最主要的,韓利沒到一處,都要將本地的詳細地圖給畫下來,尤其是險關要處都標記下來,並且親自跑過去觀看一番,將地貌記在心中!
在韓利東奔西跑地畫地圖的時候,李谷斯因為是書生,體力不行,這樣馬不停蹄地長途跋涉也是吃不消,就讓李谷斯留下來照顧琦蓮公主和韓廣!
琦蓮公主的故事就發生了。
琦蓮公主年紀還很輕,二十歲不到,而且是遠走他鄉,嫁給了一個可以做自己父親的老男人韓賀。第一次見面還是在洞房裡面,見面之後說幾句話,或者可能話都沒說,跟韓賀喝了一杯交杯酒,然後就行男女歡愉、魚水交歡之事了。
感情這東西,並不妨礙她成為韓賀的老婆,韓賀成為她老公的。
琦蓮公主對韓賀有感情可言嗎?
沒有!
琦蓮公主恨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會去愛韓賀?再說了,韓賀也沒有給琦蓮公主化恨為愛的時間,一年不到就一命嗚呼了。
琦蓮公主為什麼會恨韓賀呢?
她是匈奴人,熱愛自己的家鄉,喜歡粗獷的在馬背上吹著口哨的匈奴漢子。搞不好琦蓮公主在匈奴就有暗戀的對象呢,還每晚在夢裡做著與暗戀的對象牽手在陽光照耀下灼灼生輝的大草原上行走,看著白雲如流水般在頭頂趟過,看著牛馬成群歡快在遼闊無邊的大草原上戲耍奔走呢!
現在好了,遠走他鄉,遠離熱愛的故土,永遠消失在暗戀對象的視線之外。家人再也看不到了,她還能興高采烈地對韓賀說,謝謝你把我在我家人身邊帶走,在我熱愛的故鄉帶走,在我喜歡的對象眼前帶走,我決定愛你了,好好地愛你嗎?
韓賀是南方人士,長得未免有一些秀氣。本來聽到韓賀如何了得,如何出神入化,但是一看到韓賀的人,發現比起匈奴粗獷的漢子而言,有一些嬌俏玲瓏,不符合匈奴女子擇偶標準。見到韓賀就想到自己所喜歡的長得牛高馬大粗獷豪爽的馬上漢子,她能讓自己高興?
生活習慣不一樣,吃不飽之後難免想家,想家了對身邊這個讓她遠走他鄉的男人就更加討厭了,能產生愛嗎?
在匈奴她可以率性而為,可是來到韓家之後,她就得學習諸多新朝禮儀,把一個崇尚自由的女人活活囚禁起來,學習大家閨秀的繁瑣規矩。干一些與心相違的事情,她還能哈哈大笑開心地活嗎?活得不開心,整天生悶氣,誰會對身邊的男人去傾心相交啊?
而且她還是冒名頂替而來的公主,想到以上諸多苦難本與自己無關,自己被迫前來遭罪,她心理能平衡?心理都不平衡,還會以一顆平衡之心去試著愛韓賀?
最為致命的,縈繞在琦蓮公主心中揮之不去的是,這一樁婚姻是一場政治婚姻。不說嫁給一個大了自己一倍的男人為妾,還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生死。只要這一場彼此的利益一旦有所衝突,這一場政治婚姻就再也沒有維持下去的理由與借口了,她還能活嗎?
綜上所述,琦蓮公主跟韓賀之間,是不可能存在感情的!
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尤其經歷過一段讓她苦不堪言的婚姻之後的女性,尤為的感性!
在男權社會裡,女人能夠乾的事情極少,相夫教子之外,其他的事情,也沒有女性參加的份!
而且對於女性有過多的要求與禁錮,不能隨便拋頭露面,整日里壓迫在閨房之中,綉著鴛鴦之類的結婚備用物品!
在綉鴛鴦的時候,女性們難免不會春心蕩漾,幻想著自己心愛的白馬王子到底是一個什麼馬樣,是高大威猛,還是黑白分明。是大眾棗色,還是汗血寶馬!在幻想自己白馬王子的模樣的時候,就會想到婚後的幸福生活是一個什麼樣子,慢慢地,就愛海泛濫,感情泛濫,更加奈不住寂寞,渴望愛情了!
琦蓮公主是一個女人,與大眾的女人一樣。
她也曾在青春年少的時候憧憬過愛情,幻想過與自己結合的男人是一個什麼什麼樣子,有著什麼優點以及什麼缺點。
但是,那畢竟是春心蕩漾時候的感情泛濫的幻想而已,現實發生的事情與心中幻想的格格不入,所以她對於感情絕望了!
對於感情絕望,並不是代表她的心不再存有感情,而恰恰相反。
在現實與夢想有著強烈反差的婚約生活里,她更加地渴望自己曾經幻想的愛情。
現實的不相符合,讓琦蓮公主覺得很委屈,認為自己已經成了一隻受傷的小鳥,當然也可以比作是一隻受傷的小白兔。她是一隻弱小的動物,面對傷口她無能為力,但是她迫切地希望她心中所幻想的理想丈夫會及時地出現,撫摸她被現實之箭刺傷的傷口。
韓賀這個不理想的丈夫突然離世,琦蓮公主似乎應該高興才對,但是她又是高興不起來。
雖然她恨韓賀這個老男人丈夫,但是韓賀畢竟是她的丈夫。
一個女人身邊有了男人,就可以干很多獨處的女人所不能幹的事情。一些男女共同乾的事情是很容易讓男人跟女人上癮的,一旦失去了干某些事的合作夥伴,心裡會很難受的!
至少,在不是敏感話題上,琦蓮公主可以和韓賀說,從而達到派遣一定寂寞的時光。
韓賀的死,加重了琦蓮公主內心的傷害。
而韓廣的降生,使得她體質虛弱,病魔纏身,這是她身體上的創傷。
當她滿身都是傷痛的時候,她急迫地需要一個人來安撫她受傷的內心,治療她受傷的身體!
很可惜,李谷斯這個與此事無關的男人出現了,並且是肩負著照顧琦蓮公主的大任。
他本來是可以遠離琦蓮公主滿目瘡痍的內心的,但是他不幸成為了治癒琦蓮公主內心與身體傷痛的良藥!
在一個女人內心最痛苦,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一個男人體貼用心,耳鬢廝磨地照顧。女人是一個感性的,渴望愛情的,經歷過不幸婚姻的這麼一個女人。她之前的所有的生活都感覺是一個人在支撐,這個世界沒有一個男人在乎她,照顧她,關心她。但是這一刻,一個看上去長得還不錯,性格還挺好,還是一個飽讀詩書,學富五車的才俊。在她滿目瘡痍的內心撫摸,在她身體上的傷口添葯,在她寂寞的時候還會吟詩。
她滿目瘡痍的心熱了起來,還擦出了火花,她覺得,她跟李谷斯之間,可能,或許,應該,會發生一些什麼樣的故事!
但是,這個故事需要兩個人一同演繹才會成為一個故事。
李谷斯會與她這個女主人演繹這個有違綱常階級的略帶刺激與凄美的故事嗎?
琦蓮公主不知道,只會用溫柔多情的雙眼望著李谷斯,在他轉背離開房間的那一刻,獨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