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還不如死了
陽隊沒說話，先是冷冷的看了眼和顧凌風扭成一團的圖格尼，隨後來到她的身邊，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殷霜的左臉，火辣辣的疼，尤其這邊的耳朵，裡面一直耳鳴，很是難受。想要抬手摸一摸左臉，卻始終沒有一絲力氣。
「他打你了？」
陽隊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她，許是注意到她紅腫的左臉，目光瞬間變得狠厲起來。
「.」
殷霜沒說話，過了差不多那麼兩秒的時間，她冷笑了聲。
「我先打的他！」
說這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鼻子有點酸，眼眸里也濕潤了起來。
怕陽隊看見，低下頭，深呼了一口氣，一雙手緊緊的捏成拳。
陽隊沒再說話，而是去到已經在地上互毆的顧凌風和圖格尼身旁，蹲下去，就這樣看著。
「你是領導對不對？你的下屬打人，你不管管？先是女警察打，現在是這男警察在打。是不是當官的都了不起？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們這種老百姓。」
斐莉一開始在尖叫，見到陽隊，看她的表情，想必是見過。來到他的身旁，開始問罪。
「.」
陽隊沒說話，看著此時已經被牢牢壓在顧凌風身下的圖格尼，眼底沒有一絲溫度，甚至還有點輕蔑。
「陽隊，這兩人打架，我勸不住。」
唐淵一開始在一邊，本想勸架，但見他們打的難分難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化解。陽隊來了，所以說這話的時候，他不敢看他，一張黑臉漲得通紅。
「你們警察是不是欺人太甚？大家看看，看這身制服下的幾名當官的，就這樣欺負我們老百姓，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斐莉見陽隊沒理她，開始煽風點火。
「確實，過分了，幾個人欺負一個人。」
有人附和，旁邊許多看熱鬧的人拿著手機在拍，皆是興高采烈，亢奮到不行。
「這警察有點不行，貌似打不過。」
「太菜了，垃圾，就這還抓壞人，可拉倒吧，這麼拉胯的。」
「就是，嘖嘖，不行。這顧公子還是厲害，這麼帥，還這麼有錢，關鍵打架還這麼厲害，簡直牛皮。還有，女朋友也好看」
「人家女朋友可是豪門，雖沒有旁邊那個好看，但人家家裡有錢啊，門當戶對的，是不是？」
「白富美不差好不好？綜合條件可比她強多了。」
「.」
他們在議論紛紛，聽語氣，都是在看笑話，而且還有點幸災樂禍。
殷霜沒吭聲，她感覺自己的思維越來越清晰，就連心有多疼，疼到什麼程度，她都清清楚楚。
如此明了的疼痛，她卻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思維一點點的在凝固，周圍的人，伴隨著旁邊行人的議論，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走吧，我帶你離開。」
耳邊，好像是陽隊和她在說話。
她沒動.
不是不想動，而是她現在手腳僵硬，心的疼痛拉扯到五臟六腑，一直延伸到每一個細胞，哪裡還有絲毫力氣動的起來。
「殷霜，走吧！」
陽隊喚她。
「陽隊，殷霜看起來不太對，是不是變成傻子了？」
唐淵大呼小叫。
「殷霜.」
陽隊叫她，能聽出來，他有點擔心。
「.」
她還是沒做聲。
突然，她感覺到身體騰空，好像自己落入了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
這懷抱，帶著專屬男人的冷酷氣息，還有秋天裡這灰濛濛天氣中獨有的濕潤的氣息。
「我先帶殷霜離開，你在這邊等著這兩人把架打完，隨後帶回警局，兩人都帶回來。」
陽隊的聲音很冷，像是冬夜裡的刺骨的寒風。
殷霜覺得難受，任憑陽隊抱著，至於去哪裡，她覺得無所謂。
一個人，如丟了魂一般。活著，好像失去了意義
到現在，她覺得重生，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陽隊應該抱她到了他的家中，溫暖的環境，柔和的光芒，暖和柔軟的床。一切的一切，應該很舒服，可她卻沒有任何感覺。
「你睡會，我先去隊里處理圖副隊的事。」
陽隊應該要離開了，因為她聽到他對她對這樣的話。
她沒出聲
其實她是很想回應的，也想對陽隊表示感激，但好像自己的身體並不受大腦控制。
翻了個身，整個人縮成一團，蒙上被子，只想把自己和外界屏蔽開來。
「這樣蓋著不好，殷霜。」
陽隊在勸她，而且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嘆息。
「.」
她沒做聲，閉上眼睛。
她這樣的人生，到現在，還沒找到自己的價值在哪裡。
自小孤苦，生活艱難。本以為日子會一點點的好，但現在，照此情況，只能是日益艱難，而且，度日如年。
在被窩中，她的腦子異常的活躍，想著自己的前塵往事。如此多的事，歷歷在目。煎熬的，悲苦的，難受的，憤怒的，傷心的
想一下，悲苦佔了她在世的大半部分。少部分的幸福，還有的是自己單方面勾勒出來的。
要說最幸福的時候，應該是上一世。
上一世那個對她不離不棄的顧凌風，在一起的時候，想必是她這兩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吧。
誒.
「你又來我家了，你怎麼老來我家，我才不想你當我的后媽，你還太小。」
正想著，被窩外面傳來陽隊那兒子奶聲奶氣的說話聲。
「.」
她只是聽著，翻了個身，讓自己背對著他。
「我不喜歡你，其實我爸也不喜歡你。只是看你可憐.之前我聽我爸說你可憐。所以，你不要想多了，我爸這樣對你，只是同情你。」
陽隊的三歲兒子，思想真的很複雜。
她聽著，唇邊一絲苦笑，無神的雙眸里，除了哀傷外，空無一物。
鼻息間，是被子的清香。這股帶著青草香氣的氣息在鼻息間圍繞著，而她此時，已經漸漸的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前世，她因顧凌風的死愧疚萬分，至此也捨去了自己的生命。
這世，她也因顧凌風竟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慾望。
這.
都是命！
她始終.
逃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