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借宿的美女
東南亞某國首都,還是位於街角的那家咖啡館里,紫小姐柔美而嬌俏的身體,正坐在靠窗的房間里。
她並沒有喝咖啡,而是雙手握著杯子,任憑裡面熱騰騰的帶著濃烈香味的氣息,溫柔飄出,在紛紜散開,將她臉籠罩在薄霧裡,就像掛著一層不斷變換的紗簾。
紫小姐一直就那樣坐著,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看向窗外路口的目光次數越來越多,看似坦然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沉重。
「看來他是不會再來了!而且是永遠!」
她看了一眼腕錶,然後又看了一眼窗外那個路口的位置,才輕輕地自語著,隨後她站起來,出了咖啡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在等羽匡崗一,而且在同樣的黃昏時刻,已經等了兩天。
但是根本沒有他的影跡,直到此時她才確認對方必定出事了。
此時,她心裡有些懊悔,因為這種等待讓她浪費了那麼寶貴的兩天時間,今天已經是自己老闆給她的最後期限。
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必定在這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面對艱難的任務,羽匡崗一是她最切實際的助手和策劃執行者。
「……」
手機響了,那是讓她發怵的一組號碼,因為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和對方解釋。
那好吧,乾脆就不解釋了。
於是電話接通了,難免被一通訓斥。
在外人看來,她的老闆,也就是宇文幾浩先生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顯得溫文爾雅,但是只有他手下人才知道,被他臭罵和訓斥該是何等恐怖的事。
相對來說,比其它的龜王之類,紫小姐被訓斥的情況要少一些,也會有所克制,這甚至讓紫小姐有一種受寵的錯覺,並因此感恩。
而今天不同,宇文幾浩實實在在地把她臭罵了一頓,污言穢語就像一枚枚炮彈不停地在紫小姐耳邊一直轟炸著,當他終於把所有用來侮辱女性最惡毒的辭彙都窮盡,並多次重複之後,才慢慢降低語速和聲調,直到停下來。
「我會派多足龜王去幫你的!再不能按時完成,你就等著最嚴厲的懲罰吧!臭婊*子!」
隨後,電話斷了,此時的紫小姐感覺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隨後,她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只能將身體縮進路邊的牆角,然後慢慢癱坐下去。
這可以說是她被罵的有史以來最慘的一次,她甚至可以想見宇文幾浩氣呼呼地站立在原木樹根雕琢的巨大茶藝桌前,頭髮抖落,滿目猙獰的形態。
這讓她都很差異,因為這也不是她第一次沒有按時完成任務,而這件事情雖然重要但也並非是她經歷過的最重要的事情。
那他為什麼會如此惱怒,甚至於歇斯底里呢?
直到紫小姐十幾分鐘后,克服了亂鬨哄的大腦狀態,並扶著牆站起來時,才意識到了,原來是因為她此時不在對方身邊。
如果遇到這種引起對方憤怒的事情,而她又在對方身邊會怎樣呢?
那時候,宇文幾浩則同樣會把老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凝結成利劍,沖著她嘶吼謾罵,內容的污穢程度與今天差不多,只是時間上要短很多,直到他快速平靜下來,捋著散亂的花白頭髮,然後給她倒一杯酒。
「你別介意,我還是愛你的!喝了它你會忘記這一切的不愉快!」
那杯酒,是在她完成任務的時候的一個獎勵項目,也是她沒有完成任務的一個懲罰項目。
當紫小姐想起它的那一刻,她的心頭不禁打顫。
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不要那份獎勵,也寧願被向這一次一樣,被痛快淋漓地臭罵,因為每一次當她喝下的時候,都只能在第二天很晚的時候蘇醒。
她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但是那渾身的酸痛和無力感,卻讓她幾天都緩解不了。
想到這裡,她看看自己的身體,甚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
於是她立刻離開了那裡。
她需要做得是立刻行動,而且這將是只屬於她的一個人的行動。
這時候,她沒有了內部消息的來源,因此,她無法進行一次更為有效率和策劃周密的行動,那麼一切也因此變得簡單。
於是她趁著夜色趕到一座破敗不堪地寫字樓,並進入。
黑乎乎的走道里,瀰漫著霉味和尿騷味。
這裡沒有什麼企業和公司,有的只是普通的居民住戶。
因為根本沒有人去管理,而且又沒有必須的衛生條件,所以,髒亂差則盡在情理之中。
好在樓道里幾乎沒有啥光亮,要不然紫小姐整齊的妝容與走道里偶爾經過的穿著拖鞋和破睡衣的人會顯得格格不入。
她終於來到一家門口,通過破舊斑駁的防盜門,透露出的幾縷光線,紫小姐可以看見上面貼著的斑駁的門牌號。
「是這裡!」
她心裡確認著。
於是她開始敲門。
幾分鐘后,裡面傳來踢踏的腳步聲。
「誰呀?」
對方問,不等紫小姐說話,門已經打開了。
對於家徒四壁的窮鬼,窮是他最大的保護和倚仗,所以無需擔心別人可能的算計和傷害。
「啊!你是……」
他問。
那是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皮包骨的臉。
紫小姐順便關上了房門,然後才從容地轉眼對著那個男人還透著驚訝,又有點驚喜的臉。
「你好,我沒有地方可去,想在這裡呆幾天!當然我會給你報酬的!」
紫小姐說。
對於一個獨居的中老男人來說,她的臉蛋和聲音已經是最好的報酬了,當然還有那淡淡的體香。
「啊!太好了!太……」
男人立即激動起來,不過他立刻又覺得自己的誇張表情有些不妥,隨後又壓抑著喜悅說著
「可以,可以,我這個人最喜歡幫助別人!尤其是……哈哈」
他開始搓著手,瞪著紫小姐的眼睛,垂涎欲滴。
「那很好!不過我需要你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來才行!」
說著,紫小姐已經放下了手提包。
這句話其實是非常無理的,但是伴隨著紫小姐眼波閃動的雙眸,還有柔弱婉轉的聲音一起表達出來,則立刻就顯得理由充足。
「當然,當然!應該的!」
男人繼續搓著手,好像隨時都要享用一頓唾手可得的盛宴大餐。
「那就是……你必須昏厥一段時間!」
紫小姐說著,就在對方還沒有聽清楚的時候,她的手掌已經劈下去。
隨後,那個男人則面帶笑容地倒在地上。
紫小姐沒有再管他,而是立刻跑到了窗戶邊上,透過破碎的玻璃向外面看去。
就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條狹窄馬路的拐彎處。
她知道,沿著這條路一直延伸,大約五千米的地方,就是軍部大樓。
而這裡是通往軍部大樓的唯一道路,這一點,羽匡崗一早就和她說過,而她也早就一次次踩點時,注意到了這裡,包括擁有這個窗戶的這家房屋。
她隨後打開了行李包,取出來一把可以安裝榴彈發射器的摺疊微沖。
榴彈發射器的有效射擊距離是六百米。
而窗戶到路,也不過五百米,足夠了。
她測試了一下,視界沒有問題,只要對方經過,那麼她就可以在一分鐘內把他打成篩子。
於是紫小姐滿意地收了槍。
望著外面又嘆口氣。
她在想,如果自己會使用狙擊步槍就好了,尤其是有效射程可以達到2000米的大殺器,可是那是她的弱項,現在只有近距離完成刺殺了,雖然這樣會讓她陷入高度危險的境地,哪又能怎樣呢?
除非……
她想起了一個人,隨後又搖搖頭,狠狠地對著外面吐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