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車禍真相
那婦人咳嗽幾聲,眼珠子轉了兩轉,矢口否認道「沒,剛才都和那小警察說了。這真是冤枉我了,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亂嚼舌根子,我成天在裡面呆著,哪有空閑看?」
「是么,那怎麼有好幾個人都聽到你說起過呢?」
那婦人聽到這裡,眼神更見慌亂,口不擇言的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只對我老公說起,哪有那麼多人?」
斧頭哥聽到最後一句,用力一拍櫃面,惡狠狠的說:「你老實點啊,再不痛快點說,你還想開店不了?」
婦人更是氣短,嘴裡嘟囔著說:「還有什麼好說的,不就是撞死一個人唄。你們警察不都結案了嘛,還說那麼多廢話。」
李雲飛向斧頭哥擺擺手,繼續放緩了語調說:「其實這可不是什麼交通事故,我們一句掌握了很多證據了,來你這裡也就是核實一下,你要是不想多說,也行,不過這位大哥可不好保障你這小店的生意。」
婦人看看斧頭哥的頭型,就是一個哆嗦,結巴著說出了看到的經過:事發當天是個大晴天,早晨的生意不是很好。婦人坐在櫃檯后無事可做,無聊的看著窗外的路面。
路上沒什麼行人,這時候,突然駛過來一輛白色小汽車,停在街拐角處,車門打開,從裡面推下一個女孩。小車一溜煙開跑了,事情發生的好快,婦人根本看不清車牌。
女孩慢慢從地面上爬起,木然的拖著身子往前走。就在這時前面衝來一輛黑色小汽車,女孩面對汽車,一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店鋪內的婦人駭然失色,那女孩已是被撞飛,重重的落在地上。小車沒有停留,一個急轉彎,逃逸而去。婦人看的很清楚,那是一輛黑色奧迪,車牌上被遮蓋住,什麼也看不清。
婦人結巴著講完整個經過,看看斧頭哥雙眼直冒凶光,渾身大哥冷顫,可憐兮兮的看著李雲飛,又說:「警官,我說歸說,我可不作證啊。這不用問肯定是謀殺,我可不敢糾纏到裡面。」
斧頭哥大手一拍櫃檯,罵出一句粗口,抑制不住的對婦人吼道:「***,你害怕惹事,那女孩白死了?」
李雲飛拍拍斧頭哥的肩膀,強自抑制胸中的怒火,盡量用平穩的語調對婦人說:「還有個事情,剛才我們別的部門同事來你這裡,這些經過你說了還是沒說?」
婦人略微有點緊張,結結巴巴的說:「那,可不是我故意沒說的啊。剛才的那,那警察,急吼吼的,他就追問我看清車牌沒,我說車牌被擋住了,一點沒看清。前頭的還沒來得及說呢,他就氣呼呼的走掉了。」
李雲飛哦了一聲,對婦人說:「這樣吧,回頭有需要的時候,或者我們還會回來找你了解情況。不過如果有別的部門警察過來,我們來過的事情你就不用提了,明白嗎?」
婦人以為是警察內部的爭權奪利,趕忙自以為是的點頭說是,諂笑著將二人送出店鋪。
回到車上,斧頭哥詢問李雲飛應該怎麼辦。李雲飛思索一會說:「我感覺那個小夥子好像對這個案件很有興趣,回頭你打聽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也從那婦人口中知道了看看我們能否讓他幫忙。」
斧頭哥點頭說好,隨即對李雲飛說:「雲飛,我們接觸時間不長,我能感覺出來,你不是個普通人,很高興你能為阿蘭出力,謝謝!」
李雲飛趕忙擺擺手說:「斧頭哥,你這樣說就見外了。那個阿蘭都能不甘屈服,我們大老爺們,哪有遇到事退縮的,何況這事情也和我有一定關係。倒是你,真沒讓我想到。」
斧頭哥脖子梗梗的說:「黑社會也不一定就沒好人的,阿蘭這女孩,蠻可憐的,父母雙亡,家裡只有一個弟弟還在上高中,不得已才來這裡做事。能堅守自己的底線,我很佩服她。沒想到的是,她也太可憐了。」
李雲飛看著窗外,沒再說話。要是現在有人從車外經過,肯定能看到他猙獰的面孔。
斧頭哥去找公安局內部關係了,李雲飛回到公司,仔細推敲著整個事情。
目前警察已經定論為交通肇事,兇手也無法追查,想必對方一定想就這樣拖下去,最後不了了之。
那個張隊不知道和這事有沒牽連,現在讓斧頭哥聯繫那小夥子,既然知道車禍另有內情,如果警察重新立案,那還好。如果不管不顧的話,這張隊可真就有問題了。
不過那最為關鍵的車牌沒看清,這怎麼查,附近也沒什麼攝像頭。事出有因,不信抓不到這幫人渣的痛腳。
晚上10點左右,東安市酒吧一條街。
董威和鄭駿兩人晃蕩著身子從一間酒吧出來,各自摟著一個衣著暴露的時尚女郎,後面還有幾個跟班。剛要邁下台階,鄭駿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身子就沒站穩,滾了下去。
董威看他摸樣好笑,正要哈哈大笑,突然覺得肩膀一痛,也摔了下去。剛剛站定,破口大罵:媽的,誰***推我?
台階上出現一個男人,酒氣熏天,搖搖晃晃的,手裡還拿著一瓶啤酒,塔拉著眼睛看看董威,嘴裡不乾不淨的說著什麼。
董威氣急敗壞,還沒起來就大聲喊叫:「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啥,給我打。」
幾個跟班遲疑一下,上前就開始動手。那男人被這些人打得哭爹喊娘,頭破血流,旁邊遠遠圍觀的人看著熱鬧,卻沒人敢上來理會。董威見那個男人還想爬起來,一腳又把他踹回地面上,罵罵咧咧的說:「還敢給老子動手,老子是誰你知道不知道?」
那男人被他踩的生疼,呲牙咧嘴的求饒:「疼,疼,哥們,哥們,別踩了,我認栽。」
旁邊鄭駿跳起來又踹了兩腳,罵罵咧咧的道:「媽的,還敢惹我們,居然敢在馬王爺上頭動土,看我整不死你?回頭找輛車撞死你個兔崽子。」
董威使勁摑了鄭駿一巴掌,吐著大舌頭說:「**的亂說些什麼,別瞎咧咧了。」說完之後也不理會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搖搖晃晃的進了一輛小車,走掉了。身後無數圍觀的人群裡面,這才開始漸漸有了咒罵的聲音。
這兩個傢伙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看熱鬧的人群裡面,李雲飛正冷冷的盯著他們兩人。
次日上午,斧頭哥那裡就傳來好消息,他已經把信息帶給了那個公安局裡的小夥子王文兵。
王文兵得到消息后,並不敢輕易相信,又跑到那開店老闆娘那裡,威逼利誘一通,最後確認這消息屬實,興緻勃勃的跑回去向張隊報喜。
據內部關係透露,張隊得到消息后,面色頓時變得極差,找出一些抬不上桌面的話敷衍王文兵,總而言之一句話:不予立案。
王文兵氣的拍了桌子,反而被張隊訓斥一番。最終兩人還鬧到了局長辦公室,結果都挨了一頓臭罵。
局長最後發話:立案可以,就責成王文兵主辦。限期一個月,搞不定的話有他好看。
王文兵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拍著胸脯立了軍令狀。
李雲飛聞聽這些內幕,也頗感有些成就感,不過要完全寄希望於這小警察身上,那也太離譜了。憑這小警察的能量,恐怕這案件很快就變成無頭案了,小警察的前途堪憂啊。
臨近郊區的一棟別墅,一個高大的身影在臨窗眺望。房間里一個瘦高個正跪坐在地板上,臉色惶恐,偶爾眼神處透露出一絲奸詐,正是董威。
董威正想著心事,突然一陣風襲過,額頭頓時發痛,一個煙灰缸掉落在地板上,隨即罵聲響起:「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是這麼不懂事,本來都給你安排好了,這下又惹出這事情,你當公安局是你老子開得?」
董威裝出一副可憐樣,乾嚎著叫道:「老爸,我,我也是一時衝動,才做出來的。該怎麼辦,還是你老人家拿個主意。」
那高大的身影猛的轉回頭,正是東安市昭陽區副區長董文生。此時表情嚴肅,面孔頗有些猙獰,惡狠狠的說:「這事情,本來做也就做了,沒什麼了不起。關鍵是你們做的事情太不嚴密,要不是我及時給李局長掛了電話,非要給我惹出大簍子。」
董威看他老爸的氣漸漸消退,一骨碌爬了起來,站到董文生背後,雙手揉肩,嘴裡保證著:「你放心吧,張隊都給我說了,這案子肯定沒什麼差錯。」
董文生沉默片刻,低聲嘆道:「要是放在以往,這芝麻大小事,算什麼。不過現在市裡即將面臨調整,你老爸還想趁這個機會往上走一步呢。你可千萬別弄出什麼岔子出來。」
話沒說完,董威已經心領神會,點點頭說:「老爸你放心,我這就找李局,讓他儘快把這事給定個調子,儘早了結了就是。」
董文生滿意的點點頭,輕輕擺手,示意董威不用再揉肩了,在廳內一邊踱步,一邊對他兒子說:「那行,回頭你和他再坐一下,就說你大伯對他的工作很滿意,等來年換屆的時候,自然有他的好處。」
董威看他心情略有好轉,趁機說:「老爸,大伯這次應該能再上一級了吧,是不是也該進常委了?」
董文生瞟了他一眼,訓斥道:「這個層面上的事情,是你能打聽的么?你大伯上次吩咐你找的東西,這也過了有一段時間了,你找的怎麼樣了?」
董威支吾兩聲,意圖將這事給岔過去,卻沒想到董文生臉色一變,喝罵道:「不爭氣的東西。你大伯吩咐的事情,你居然還敢拖?要是惹你大伯生氣了,豈不是連你老爸我也受了連累。」
董威苦笑了兩聲道:「老爸,實話說吧,這東西我已經打聽出來了,不過,不過人家可沒出讓的意思啊。這不我也正在想辦法呢。」
董文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坐回到沙發上。董威又鼓起勇氣,低聲詢問道:「對了,老爸,昭陽區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鄭駿他老爸可是說了好幾次了。連錢都送上了門,咱可不能光收錢不辦事吧。」
「你這惹事的祖宗,早就跟你說了,沒譜的事情別輕易答應,你還收錢收上癮了,真以為谷青是吃素的?那個昭陽區副局長,谷青攥的緊得很,不是那麼好上的。」
「那怎麼辦,我再退錢回去?300萬啊,夠你去澳門玩一圈了。」
「退錢?退什麼錢,到手了還能往外吐不成,看看情況吧,實在不行讓你大伯再給他另外搞個差事就是。」
董威心裡暗自好笑,就知道老爸是個貪錢的主,到手的錢讓他往外吐,那還不跟割他的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