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吃人
趙威現在的生活很糟糕，他發現自己的妻子有事瞞著他。
原本不喜歡噴香水的妻子最近身上總是散發出讓他著迷的香味，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詢問妻子買得什麼牌子的香水。
妻子卻矢口否認。
每到趙威要睡覺的時候，妻子總是打扮好想要出門，趙威問她到哪裡去，妻子說去上班。
妻子越來越奇怪，趙威為此苦惱許久。
他們現在時常爆發激烈的爭吵，趙威能感覺到，妻子對他越來越不滿了。
「為什麼會這樣？」
「妻子出軌了？」
趙威在心中不斷質問著自己。
他是在讀大學的時候打暑假工認識妻子的，那時候的妻子就很美麗，很多人都在追求她，包括自己。
相戀后，自己拼了命的工作，就是為了給她一個美好幸福的未來。
直到結婚，他們在慈市有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雖然每個月都要面臨著房貸的壓力，但兩人都過得很幸福。
「過兩年，我們要個孩子吧。」
這是妻子那時候對他說的。
於是趙威更加努力的工作，沒日沒夜的加班。
可能是因為總是加班到深夜的緣故，他的身體最近很虛弱。
他想從妻子那得到安慰和理解，但妻子卻已經像變了個人似的。
妻子的態度越來越冷漠，時不時她的嘴裡還會說句讓趙威極度憤怒的話。
「當初為什麼會嫁給你？」
憤怒沖昏了趙威的頭腦，他一巴掌甩在妻子的臉上。
這是他第一次打她。
以前他們連吵架都沒有幾次，更不用說是動手了。
打出去後趙威就後悔了，看著淚水在眼眶打轉，抿著嘴就是不讓它落下來的妻子，趙威想要抱住她好好安慰一下。
但妻子掙脫了自己走回了卧室。
看著妻子企圖用化妝品遮蓋住紅腫的臉頰，趙威憤怒的質問:「你到底去幹什麼？」
「上班。」妻子冷冷的說道。
「上班為什麼不能白天上？每次都要睡覺了才出去上班？」趙威越來越憤怒，他原本虛弱的身體此時突然感覺充滿了力量，一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現在是白天。」
「什麼？」
妻子眼神複雜的看著趙威，隨即回過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變成了這樣，我聽你公司的同事說你已經曠工了一個星期，公司老闆已經決定開除你了。」
「開除我？」趙威有些不敢置信，他覺得自己的妻子瘋了，現在明明是晚上她為什麼說是白天？還有自己被公司開除又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是請假兩天她為什麼說自己已經曠工一個星期了？
「從上個月開始你就變得像另一個人似的。」妻子流淚道。
「動不動就生氣，脾氣越來越大。」
「白天不去上班，晚上自顧自的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夜深的時候一個人在大街上遊盪。」
「我好害怕，我想要阻止你，你卻跟變了個人一樣咒罵我、甚至毆打我。」
妻子撩起上衣，趙威清晰的看到上面的肌膚。
原本白皙的皮膚現在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傷口甚至還很新。
「我以為你在公司受了委屈，特意去公司詢問，你的同事們卻什麼都不知道，好像你是突然變成了這樣。」
「我想帶你去醫院，你一直推脫著不去。」
妻子有些絕望，她看著趙威那有些驚恐的神色，說道:「而且這已經是你第四次問我了，我也是第四次回答你。」
「你就像失憶了一樣，到了晚上你又會忘記我說的話，變得脾氣暴躁，變得喜歡在深夜裡四處遊盪。」
「你知道嗎？家裡已經沒錢了，上個月的房貸還是找人借的，為了還錢，我在外面超市裡找了份售賣員的工作。」
「老公，你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去醫院好不好？求你了。」
妻子的哭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趙威站在那沒有動彈，他的背後滲出的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衫。
斷斷續續的記憶從腦中閃過，他有些僵硬的扭過頭看著窗外。
艷陽高照。
有些恐懼的躲避著陽光的照射，趙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彷彿是乾涸的土地，手掌撫摸著肌膚上坑坑窪窪的肉坑，稍不留神，一塊人皮從臉上被他抓了下來。
趙威像瘋了一樣在房間里尋找鏡子。
他跑到洗手間，看著化妝鏡上的自己。
頭髮已經掉落大半，一雙眼睛變得血紅。臉上全是黃豆大小的膿包，有的膿包被他剛才撓破后流出腥臭的膿汁，一個肉坑就這樣出現……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趙威驚恐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聲音沙啞得彷彿喉嚨已經腐爛。
妻子站著門外沒有說話，只是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是自己的老公，原本一個陽光帥氣的男人如今已經變得不成人樣。
沒有任何預兆。
「老公，我們去醫院吧。」妻子柔聲道。
趙威沒有做聲，妻子來到他的身後，張開手抱住他。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還是會一直愛著你的。」她輕聲道。
當妻子靠近自己，趙威又聞到了那股著迷的香味。
那種味道讓趙威迷醉。
有些貪婪的轉過身抱住妻子，將臉埋在妻子的脖頸。
「我……變成了怪物。」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妻子安慰道。
「……」
「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只是簡單的皮癬和痤瘡。」
「……」
「老公，等你病好了我們就要個孩子，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好不好？」
「……」
「房貸的事情不用擔心，我那的工資很高，等你病好了就重新找個工作。」
「……」
「老公，你怎麼不說話？」妻子有些疑惑。
「肚子……餓……餓了。」趙威的聲音變得很輕。
「想吃什麼？我給你做。」妻子溫柔的拍了拍趙威的後背，說道:「不過吃完了要去醫院哦。」
「吃……肉……」
妻子有些為難，但還是咬牙笑道:「好啊，我去菜市場買點肉回來。」
說罷就要鬆開手。
「老公？」看著牢牢抱住自己的趙威，妻子說道:「老公，我要去買菜呀，不然怎麼做飯？」
「我……」
「嗯？」
「我想吃……」
「什麼？」
「我想吃你。」
昏暗的洗手間，梳妝鏡里。
一雙血紅的眸子冷冷的看著妻子的後背。
臉上的濃包全部破裂，猩紅的血液從裡面噴洒出來，浸濕妻子的衣領。
他張開嘴。
在妻子還略顯迷茫時，對著她的脖頸……
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