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無題

聽到這句話，程勢就算再遲疑不決，也只能伸手接過，隨後也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看到五叔伯這個樣子，程勢突然之間也發覺到自己真的有些錯的離譜，他居然同情起了敵人……！！

一大口，一大口……。

乾淨，透涼的溪水同時也驅散了他心裡的陰霾。

「呼！」

程勢一口氣的干光，隨後狠狠的一擦嘴邊的水漬，隨後看向旁邊的五叔伯，認真的道。

「五叔伯，俺錯了！到時自會向少主公請罪！」

聞言，衛五輕吐了一口氣，看著周邊向他們圍坐起來的第二批特訓隊出身的子弟兵，開口道。

「我們也是人，你有這種同情的想法，以為少主公這次的命令有點殘酷，這並不奇怪！」

「但是你能不能想想，我們大業失敗的後果？」

「如果……如果我們和敵人相反之後，敵人到底會如何對我們下手？」

聞言，程勢面色有了些許的變化，同樣順著自家五叔伯的視線，看向以他們為中心圍坐起來的自家兄弟們，看著他們那一臉堅毅的表情，征住，喃喃自語道。

「斬絕後患，我們都會死！」

衛五笑了笑。

「是的，」

「所以少主公肩負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一舉一動間都要為大局考慮，換作是你，你敢為我們所有人負責嗎？」

「敗，則是全死！！」

聽到這些話，程勢也是下意識著去想象，接著他的臉色變得越發的沉重。

真要他肩負了這麼多人的生命和命運……。

這一瞬間，程勢的呼吸變得更加的沉重起來，以往的他一直都是隨心所欲，只聽從少主公的命令去做就好，完全不用多想。

但這要肩負這麼多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可能一步都不敢走出去，因為他這選擇代表了全體所有人的選擇……。

這感覺就好像在走一條彎彎曲曲的獨木橋，底下則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只要走錯一步，那就是全體，包括自家的兄弟們，村中的家人們，一起掉入深不見底的黑暗，這代價……。

呼！呼！呼！

程勢陷入了想象之中，沉重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沉重，胸口急速的起伏不定。

但就在這時，「啪」的一聲。

肩膀的痛覺，傳遍了整個神經。

「呃……！」程勢猛著驚醒，額頭早已在這瞬間遍布冷汗。

「你小子，是不是陷入了深想象之中？」

話音想起，程勢下意識著看向自家五叔伯的方向，只看到了一副笑容。

「別想了，這不是你該想象的事，因為你……做不到。」

聞言，程勢怔然了一會兒，隨後伸腿，舒緩一下剛才變得僵硬的身體。

隨後，氛圍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程勢看著外面那些嘻嘻哈哈，陷入興奮的匪類，隨後開口道。

「五叔伯，少主公平時也是有著這樣的壓力嗎。」

話音剛落，衛五頓時就是笑了笑，靠著樹，同樣也是看向外面那些匪徒。

「我不知，肩負這麼多人，包括我，你，他的命運和選擇，一般人很難挺得住，畢竟每一步都代表著沉重的壓力，除非是生性薄涼之輩，但是這種上位者永遠都得不到人心，沒有人會願意為這種上位者去死。」

「而我們的少主公……，」說到這裡，衛五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柔和。

程勢代替的補了這句話。

「少主公絕對不是這種人。」

「是的，」衛五衷心的說道，隨後看向程勢。

「所以你覺得少主公有沒有這個你想象之中的壓力？」

「雖然少主公和以前變化的很大，變得越來越高深莫測，但是你想想有沒有這個可能，就是因為這沉重的壓力，少主公才會變成了今天的少主公？」

程勢一愣。

突然想起了他之前作為暗衛，一直跟隨少主公身邊的那一幕幕的畫面。

有時候，裡間的火光一直都沒有熄滅，一直到了半夜三更才會變暗了下來。

再想起了每天的日常，加上每天的發號施令。

似乎每一步都代表著自家少主公的心血和壓力……。

「嗯，」程勢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道。「五叔伯，俺錯了！」

「呵呵，想明白了就好，小程，總之你要記住一句話，少主公的殘酷是為了我們而殘酷，對此，我們千萬不能拖了少主公的後腿！！」

看著，變得認真嚴肅的五叔伯，程勢點了點頭。

「五叔伯，俺明白！」

聞言，衛五擺了擺手，嚴肅的表情瞬間不見，笑道，「你小子犯了如此大的錯誤，後面自己去找少主公認錯去吧。」

「我保證，少主公肯定會狠狠的踢你一腳。」

「嘿嘿！」

程勢似乎也想到了這副滑稽的畫面，抓了抓他那大頭，不由自主嘿嘿了起來，因為平時少主公對他的懲罰一般都是這個。

看著這子侄想通了，衛五也是由心得笑了笑，看著那些興高采烈的匪徒們，也是想起了少主公的命令。

命令是，「由這些匪徒自由著放手施為。」

而這意味著什麼……，非常的明顯。

這些匪徒都是屬於殘暴的那一類，平時有著他們限制，完全的安分守己，但是這次他們放開了這些匪徒們脖子上的鎖鏈，解除了這些匪徒的限制……。

殘酷嗎？衛五微微的冷眼起來。

作為老一輩，他並不像小程他們那樣的年輕人，他並不覺得殘酷，反而會對自家少主公的改變，而更加的欣慰和開心。

因為這意味著，自家少主公有著上位者最好的素質之一。

哪怕這個村子明面上很普通，就只是真的很普通。

想到這，衛五微微的搖頭。

這一路上走來，自家少主公的變化何其之大，隊伍能夠越發的壯大，這全都是憑藉著少主公那詳細一步到位的命令。

堪稱一步都沒有錯誤，直接到位，這樣的事情，何其難也。

他不相信這樣子的少主公，會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然而，就算判斷失誤，那又如何，衛五笑了笑，隨後站起身。

他的這一舉動也是引起了程勢的注意力。

「五叔伯？」

衛五笑了笑，「時間已經已到，，我們該出發了！」

「好！！」

隨著衛五的站起，自然也意味著，停止休息，繼續出發。

此時只剩下兩三公里的距離。

「整理自己的裝備！」

「不要脫離隊伍！」

「……。」

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之時，所有的匪徒們開始放慢了腳步，開始整理了自己的裝備。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每個匪徒的臉龐都是滿臉的興奮，雙眼變得通紅起來。

他們並不是同一起的匪徒隊伍，只是被人強行整合為一個隊伍，唯一都相同的一點是，他們已經憋了好久了……！

「五叔伯，我們要如何做？」在後方位置的程勢看向了旁邊一臉平靜的衛五，道。

此時的距離大概只剩了半公里地，這時候已經有些遮蓋不住隊伍的行動了。

在前面，他們都碰到了落荒而逃的砍柴村民，雖然為了不走漏消息把他們抓了回來。

「現在可以放了他們了。」衛五看向被自家子弟兵們制住的一些村民們，擺了擺手。

「是！」

接著，看押這些村民們的子弟兵頓時就拔刀……。

唰唰唰！！繩子掉落……。

驚恐萬狀，求饒的村民們一愣，愣愣看著被斬斷的繩子。

隨後這些兇惡的匪徒，就這麼越過了他們，向前面走了過去。

這就放了我們了？上山砍柴的幾個村民們，身子不由自主的軟倒在了地上……。

「……。」

接著，已經走遠的衛五等人，聽到了後方傳來的劫後餘生的歡呼聲。

衛五微微的搖了搖頭，看著前面的匪徒，頓時伸出了手。

接著，所有自己人頓時立馬停步了下來，看向了衛五。

「換個方向！我們替少主公看看，這個村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貓膩。」

「是！」

說著，衛五微微凝神，悄悄的轉移了方向。

所有人，程勢，第二批特訓隊的隊員頓時跟了上去。

而因為興奮，走在前面的匪徒完全沒有發現，一手炮製這個大行動的大當家和二當家已經悄悄的轉移了方向脫離了隊伍之中。

此時距離已經只剩了幾百米遠。

這麼近的距離，整整一千一百一十三人的匪徒隊伍，已經可以被行人和一些村民發現。

「這……，這是什麼！！」

行人和一些村民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些突然從密林中現出身影的匪徒們。

當看到了寒光閃閃的武器，他們慌了。

「這是匪徒？這麼多人！！！」

「快跑啊！！！」

「有山匪下山了！！」

喊聲頓時四處起伏，響了起來！！

匪徒們一愣，下意識著看向身後自己大當家和二當家的位置，但是並沒有看到兩人的身影。

只能看向了旁邊的三當家的。

虯髯大漢也是不由自主的尋找了令人心生恐懼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但尋找之下，到處都是亂鬨哄的手下們，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找到大當家和二當家的身影。

「三當家的，被人發現了，怎麼辦？」身旁一名匪徒舔了舔了嘴唇，問道。

聽到手下的問話，虯髯大漢一愣，但還是沒有發布命令，選擇繼續尋找大當家和二當家的身影。

雖然手下們都很興奮，想要發泄，他的心裡也是想要一鼓作氣的攻入前方隱隱約約可見的村子，但沒有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命令，他也不敢私自下這個命令，雖然他是三當家的。

但就在這瞬間，一種他萬萬沒有想到的變化發生了。

不知道從哪裡的來一句話，直接引爆了全場興奮的氛圍。

「大當家有令！這次沒有任何限制，任由我們放手施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兄弟們，前方有著大量的糧食，大量的金錢，這些財富正等著我們去索取！！」

「兄弟們，殺！！！」

「殺啊！！！」

「……。」

這句話的響起，直接引爆了全場。

沒有哪個匪徒去懷疑，他們通紅的雙眼只盯著前面的隱隱約約可見的村子，就像盯著一座金山。

「殺！！！」一個匪徒頓時舉刀，向前面的目標沖了過去。

「沖啊！！」一個匪徒也跟了上去。

「殺啊！！」

「……。」

一個接著一個匪徒，滿臉的興奮，加快了速度向村子的方向跑了過去。

有人這一動，就形成跟風效應，其餘的匪徒也是下意識著提著武器向面前的村子跑了過去。

一時之間，就是一大群動彈，整整一千一百一十三人的數量，左一個右一個，就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向村子的方向衝去。

就連有些懷疑的三當家也被隊伍裹挾著開始跟著手下們一起跑。

不管是不是有沒有寶藏財富，一個村子確實也值得去搶，油水可不少，平時他只有一百多人完全不敢動村子這個單位的詞，而現在可是上千的人！！

有些匪徒並不傻，就是抱著這個想法，覺得這個村子已經是囊中之物，這才興奮，生怕落後於人一步，啥都搶不到。

寶藏？開玩笑呢，一個普通的村子能有什麼寶藏，但是就算沒有寶藏，也有很多可以搶的地方……。

「沖啊！」

「……。」

砰砰砰的腳步聲和吶喊聲傳到了一座山頭上。

衛五等人已經抵達了這裡。

衛五看著這些下面氣勢洶洶的匪徒們，心有感嘆。

自家少主公的計策把人心分析的真是足夠深。

哪怕這些匪徒不信他口中說出的寶藏借口，就憑藉這麼多數量的同夥，他們也會假裝不知，裝傻充愣。

因為只是一個普通村子罷了，上千人的數量攻佔下來，簡簡單單……。

但是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嗎，衛五眯著雙眼，微微凝神，看向了前面清晰可見的村子。

面積大小也算可以，但是表面上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子而已。

匪徒的吶喊聲和毫不掩飾的動靜已經吸引了這村子的注意力。

有些村民激動著進進出出，激動吶喊的。

「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嗎？以匪徒的速度，距離可是越來越近了。」衛五的心裡話剛剛響起。

但接著，如同印證他的想法一般，在某一瞬間，這村子深處的一群人出現，讓衛五微微的挑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