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的蟾蜍對聯
牡丹園的望天樓林濱曾經去過一次,但最高只能登上到三層,最高那一層被兩扇大門緊緊扣著,鎖住了,上不去。曾經他還十分好奇這樓頂有什麼東西,原來竟是母親的錢庫。
來到那最頂層,林濱就看見了兩扇並列地朱漆大門。
周清芳給的鑰匙十分奇特,是一把厚重的金鑰匙,林濱將整把鑰匙使勁舉起來才插進了那個深深的鎖孔。
一陣噼里啪啦響,他打開了其中一扇門,撲面而來地是一陣閃光。
「哇!這麼多……」
林濱終於知道為何母親總是出手大方了。這滿屋子的都是金光耀眼的珠寶,光是奇珍異彩的寶石就裝滿了幾大箱子,還別說那些成堆的金銀了!林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但隨之就產生了一個疑問。其實他一直有這個疑問,只是到如今見到這些珠寶之後這個疑問更深了而已,那就是母親哪來這麼多錢?
沒錯,林家是經營著很大的綢緞生意,但經營布匹的何止一家,何況百姓幾乎不穿綢子的,只有富人才穿得起,就算是再精緻的綢緞也很難賺到這麼多。
林濱搖了搖頭一時想不破,拿了一盒厚厚的票子就退出了門外。
這時他忽然看到了另外一扇朱漆大門。
「這裡面是什麼呢?」他很好奇,心說不會又是一屋子珠寶吧,但想到如果是那樣母親何必要用兩個分開的倉庫來裝錢,合併成一個屋子不是更好?而且母親囑託自己來時並未告訴他指定要進那扇門,如此看來兩邊都是能進去。
「就進去瞅瞅吧!」好奇心佔了上風,林濱將鑰匙伸進了另一邊的鎖孔里。
貌似長久沒人開了,這鎖頭銹跡斑斑十分難開,林濱費了很大一股勁才擰動那個鎖頭。
嗡一下,門被推開一條縫,一股霉味從裡面竄出來。
「好臭。」林濱被那股氣味熏得頭暈眼花,連忙捂住了鼻子,躋身進了那門裡。
這房間很小!
他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小小的隔間,裡面很昏暗,只能模糊地看見排列著一排書架。書架是用木頭做的,都已經霉壞掉了,臭味就是從這些木頭上傳來的。
林濱突然心頭一動,也許是前世武俠電視劇的影響,他想到自己老媽好歹也是個武林高手,這麼個神秘的小房間里還有這麼多書架,莫非裡頭藏有很多武林秘笈!!
他很激動於是衝出了門外,摸了一隻蠟燭才重新進來,可是很快失望了——書架是空的,毛都沒有!
他不甘心,心說這麼個破舊的屋子裡頭空空如也,為何還要這麼神秘地鎖起來,於是就著蠟燭上下四處翻找起來,突然在書架的最下方發現了一個古怪的東西——一隻銅製的蟾蜍!
那蟾蜍滿身都是銅綠,正鼓著脖子,兩眼瞪得極大,模樣怪嚇人。
林濱捏住鼻子,掏出一方絲帕將那蟾蜍裹住,退出了門外。
周清芳見兒子回來的時候,除了那盒厚厚的銀票外懷裡還抱著一個東西,笑道:「濱兒在那庫里看上了什麼寶貝?其實翡翠玉石女兒戴最佳,男兒除了用來換錢還真沒什麼用處。」
林濱搖了搖頭,展開了那方絲帕。
周清芳見到那隻蛤蟆也驚跳了一下,忙問道:「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林濱大奇:「就是錢庫旁邊不是還有一扇門嗎?孩兒進去了,見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好奇就拿了出來。娘,那裡面有很多書架,以前上面都放過什麼呢?」
周清芳見那蟾蜍模樣瘮人,搖搖頭道:「娘也不知道。旁邊那個屋子曾是你父親使用的,他出門比娘多,見得也多,就很愛收集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後來他失蹤了……唉,說起來這蛤蟆娘也見過一次,但覺實在難看,想要丟掉,只是你父親不肯。如今他已不在,你想要就留著吧,不想要了就扔進那塘底,讓它沉去吧。」或許是太想念丈夫,見到這蟾蜍猶如見到夫君的遺物,觸景生情,周清芳一時雙目通紅,眶中含淚,眼看就要哭了。
「好,孩兒馬上藏起來。」林濱連忙用布一包把那蟾蜍帶走了。
晚上,林濱坐在桌前和那隻蟾蜍對望。
蟾蜍已經被洗乾淨,這下除掉了那噁心的銅綠,模樣沒那麼嚇人了。說起來周清芳說得沒錯,這蟾蜍嘴巴上有一條縫,確實可以打開的樣子,而且腮幫鼓鼓的嘴裡定有什麼東西。
林濱於是命人找來了各種工具,什麼鋼針了、改錐了、鎚子、鋸子等等,可忙活了半天那蛤蟆的嘴就是紋絲不動。
「這可坑爹了。」林濱抹了一把汗,拿起蟾蜍左右端詳,忽然發現在蟾蜍的身下肚皮處寫著一排小字——「煙鎖池塘柳」。
這是什麼意思?
林濱歪著腦袋想了想,莫非這是個對聯,猛然站起來奔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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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機拿著蟾蜍不住翻看,最後對著肚皮上那五個小字開始不住的點頭。
林濱在一旁看得莫明,問道:「師父,這當真是個對聯嗎?」
蔡機頷首:「正是。你發現的這個蟾蜍還是個機關,我看只有對得上這句對聯,才能打開這蛤蟆的嘴。」
林濱眨眨眼睛道:「那師父能否對上?」作為一個骨子裡的現代人,他對這古時的對聯很不在行,所以只寄希望於自己師父了。
要說魏國尊師重道,在文字上的研究都是比較高的。蔡機這時就摸著鬍子踱開了步伐,很快解開這對聯的意思:「這個對子可不是一般的對子啊。這裡面『煙鎖池塘柳』每個字都帶有五行,是個相對,那下聯也必須帶有五行才行……」突然似乎靈光一現冒出一句,「炮鎮海城樓!」
林濱忙在一旁攤開紙筆將蔡機的話寫了下來,上下一對,發現上聯「火金水土木」,下聯也是如此,覺得甚為工整,就道:「師父真厲害,馬上就想到了!」
誰知蔡機卻開始搖頭:「看似工整,但意境卻差得太遠了!」
林濱道:「難道說師父這一對解不開這機關?」
蔡機嘆口氣,用筆將自己的對聯寫於蟾蜍肚皮下,可一會墨水自動隱去,蟾蜍的嘴未開。
「這對子太難對了,既要對上五行又要對上上聯的意境,為師恐怕有心無力。如若你定要這蟾蜍嘴裡的東西,看來還得另請高明。」
林濱撇撇嘴接回了蟾蜍,心道要是靈玉姐在就好了,要說林家上下最具文采就是這位姐姐,或許她能對上,可如今恐怕是無人能勝任此事。
林濱抱著蟾蜍走出院外,打算將這蟾蜍扔掉。誰知來到那池塘邊卻看見一個少女正在池邊唉聲嘆氣。
林倩玉斜斜靠在池塘邊上一張石椅上,秀眉緊鎖,滿臉的煩郁,正有的沒的往池中扔著石子,抬頭正巧看見自己弟弟,立刻蹦起來撲過去:「弟弟!姐姐好鬱悶!」
林濱被那嬌嗲的聲音嚇了一跳,只聽倩玉又道:「你那不辭而別的靈玉姐還有那重色輕妹的世玉哥這下都走了,而你這沒心沒肺的整日修鍊那什麼相術,你姐姐我沒人陪著玩,都快煩死了。你今日這麼有空不用練功了?那快陪姐姐去外面……咦,你懷裡抱著什麼?」
林倩玉瞅見那隻銅蟾蜍了,不由分說馬上拽了過來端詳道:「好醜的一隻蛤蟆。小弟你怎麼喜歡如此事物?」
林濱忙說:「這是父親留下的。」
聽完了林濱的解釋,林倩玉也將那蟾蜍翻了過來看見那行小字,喃喃自語道:「煙鎖池塘柳……」突然頓悟似的大叫,「哎呀,這寫的不就是咱家嗎?」說完伸手向身邊池塘一指。
林家池塘很多,大大小小數十個,這最大的就是眼前這柳蓮塘。塘中睡滿荷蓮,塘邊樹滿柳樹,若是清晨時分四處瀰漫著霧氣,不就是「煙鎖池塘柳」嗎?
「原來真寫的就是我們家的池塘!那下聯應該是什麼?」林濱又問。
林倩玉有些失落地道:「爹爹走時我才十三。我記得那時爹爹早晨最喜歡來這塘邊讀書了,既然上聯寫的是他最愛的風景,下聯也應是差不多……對了!」林倩玉笑起來,「那時下午爹爹還最常去珠玉湖,我記得每年春天他都會帶回來好多桃花,他常說那裡的湖邊一到春天桃花就開滿了湖堤,如果我沒想錯,下句應該是『桃燃錦湖堤』!」
林濱腦中亮光一閃,雖他不太懂這對聯的奧妙,但這下句的意境似乎更附和那上句的意思,於是馬上拿回了蟾蜍,不顧倩玉地大呼小叫又回蔡機那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