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如煙姑娘

錦繡街眠月樓。

蘇義、俞肖、趙海豐還有唐越四人坐在酒樓之內。

「蘇師弟，前幾日黑虎幫遇難，海豐被家中長輩攔住，心中如焚，寢食難安。所幸唐師弟從天而降，打潰毒蛇幫。否則海豐心中……唉，我自罰三杯。」

趙海豐舉起酒杯利落地喝掉了三杯。

不知為何，唐越看他的樣子總覺得比以前虛弱了不少，連眼睛上都是黑眼圈。

「蘇師兄、唐師兄，你們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和師弟說？這也太見外了！」俞肖也紅著臉說道。

「唉！」蘇義嘆了口氣，「當時，毒蛇幫的動作太突然，而且還收買了關鍵人物，我們也是被打得措手不及，還好阿越趕來了。」

蘇義對於他們沒來，其實也沒多少怨念，畢竟他們之間的私交還沒有到換命的程度。

而且他自己也沒有像他們求救，人家有這份心就很不錯了。

「唐師弟這一戰，揚名當陽城，已經是僅次於教頭的存在，家中長輩都說是練勁之下再無對手。」趙海豐笑道。

「趙師兄過獎了，我只不過是運氣好，趁著柳無相他們沒有防備，一個一個打倒的，若是他們一起上，我哪是對手。」唐越謙虛道。

「唉，我比唐師弟早入老師門下一年多，如今你們三個師弟都已經是二階了，而我還停留在一階，真是慚愧啊。」趙海豐重重嘆了口氣，「如今，家中事務繁多，能花在習武上的時間就更少了。」

「難怪最近很少見到師兄，不過師兄你現在這臉色看起來可不太好。」俞肖說道。

「哈哈。」趙海豐眼睛一轉笑了聲，「大家都是師兄弟，最近師兄在眠月樓里遇到一個不錯的姑娘，去的次數有些多了。」

這話一出，幾人會心一笑。

就在這時，台下一陣騷動，還響起幾聲敲鑼的聲音。

他們坐的是二樓靠中間的位置，從上而下可以看到一樓酒桌上的食客都齊齊地站了起來，看向中間的高台上。一個女子面蒙白紗，一襲白衣，身姿搖曳，正緩緩登台。

「是如煙姑娘。」趙海豐道，「這如煙姑娘，唐師弟應是第一次見。自她來到當陽城后橫掃整條錦繡街，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成為當陽城一絕。仰慕者每日絡繹不絕，可惜一般人都入不得她的眼。」

趙海豐搖了搖頭道：「不過今天可是個機會，她會在酒樓里尋找一位入幕之賓，別怪師兄沒提醒你們，今天可是你們的機會。此女子挑人不看金錢，不看權勢，全憑她的喜好。只要她看上你了，就成了。」

唐越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女子為什麼能俘獲全城男人的心，她就是那種又欲又純的類型。舉手投足間魅惑十足，偏偏一雙眼睛又清如寒泉，而且整個人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打破禁忌的那種美感。

女子上台後，四周喧鬧的聲音停了下來，她款款坐下，白如瓷器般的雙手輕輕撥動琴弦。靈動的琴聲從指間流瀉而出，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台下的聽眾如痴如醉、目光獃滯，所有人都陷入在琴音里無法自拔。

唐越看了看身邊，趙海豐、俞肖、蘇義也露出了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他眉頭皺了起來，就算琴音再優美，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況且，這琴音在他聽來也很一般。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琴音有古怪。

只是，唐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中招。

一曲終了，如煙姑娘停下了撫琴的雙手。她抬起頭，清泉般的眼眸一轉，最後落在了唐越的身上。她嫣然一笑，兩隻眼睛像是兩隻彎彎的月亮，然後她對著唐越眨了下左眼。

好厲害，唐越感覺自己就像全身被電了一樣，麻麻的、酥酥的。

這時候，其他人才從那種古怪的狀態里清醒過來，也不知是誰帶頭鼓掌，然後台上台下都響起了熱切的歡呼聲和掌聲。

趙海豐、俞肖、蘇義這時也清醒過來，趙海豐不停地誇這如煙的琴技了得。唐越暗笑，只怕你都沒聽到她彈得是什麼。

唐越聽清了，其實彈的很一般，厲害的是附在聲音上的東西。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在黑風山打死的那隻狐狸精，那隻狐狸精的天賦幻術非常厲害，唐越當時幾乎都沒有看出破綻。而眼前的這個如煙姑娘，估計也是使用了類似幻術的能力，才能將這所有人都迷得神魂顛倒。

一曲終了，如煙姑娘對著四周躬身行禮，然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怎麼就走了？」底下人議論紛紛。

「如煙姑娘，我出一千兩，今晚要和你談詩詞歌賦。」一個大哥大著嗓門吼道。

「什麼！才一千兩，就敢叫這麼大聲。我出一千五百兩隻求和如煙姑娘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另外一個大哥鄙視地說道。

「一千五百兩，你當買菜呢，才加五百兩！我出兩千兩，如煙姑娘別走……」

如煙姑娘已經在兩個壯漢的簇擁下，緩緩地走了出去。

「咳咳！」一個主事模樣的中年男子咳了一聲說道，「今日如煙姑娘的表演已經完成，今晚她已經有心儀的人了。大家就不要在爭了。」

主事的男子手一揮，兩個穿著統一形制的黑色長袍的壯漢咚咚咚地開始往樓上走。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跟隨著他們兩人而移動。

不一會兒，兩人就走到了唐越他們這一桌的旁邊。

趙海豐心中一喜，難道自己持之以恆的努力打動了如煙姑娘。他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

兩個漢子卻越過了他，來到了唐越的旁邊。

「這位公子，如煙姑娘有請。」

趙海豐嘴巴張得老大，一句話卡在喉嚨里，進不得進，退不得退，就像一隻被人卡住喉嚨的魚。好在他反應快，匆忙打開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醜態。

蘇義一臉驚訝，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兄弟對女人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輕輕鬆鬆就得到了美人的青睞。

其他人則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看著唐越，如果眼神能夠殺人，那唐越此時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唐越無視所有人的注視，心中猶豫。

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