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花澤厲上門
曲氳上門不僅是為了給赤煙的身體查看一下,還想著把這段時間的藥材存貨清理一下。
這麼長一段時間,她炮製了不少藥材,各種深山裡才能找到的珍惜藥材都被她找到不少,連人蔘靈芝都有好幾株呢。
炮製好的藥材價格還要高很多,再加上她自己特製的一些藥丸子,熟人不壓價,賣了八千多兩。
這可是一筆巨款了,還是來到這裡以後靠自己賺到的,曲氳心裡很滿意。
出了許家宅子,曲氳拉著赤煙往家裡走,腦子裡一直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還有原主記憶里認識的南疆之人。
畢竟不是自己的記憶,何況就是自己的記憶也有遺忘的時候,不去刻意挖掘還真難想起來。
原主前十幾年一直混跡三教九流,雖說底層,但認識的人和事還挺廣闊的。
那位認識的南疆之人是在博陵府那邊認識的,西城府鄰府,其實挺遠的。原主對其甚至還有,幫扶之情,那人也承諾過,欠她一個人情。
就是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人情還算不算數。
「曲姨,煙兒沒事,很健康。」赤煙軟軟的嗓音將曲氳沉浸的思緒拉回來,垂眸看去,便見赤煙小臉擔憂,一雙小手緊緊拉住她的一截衣角,小心翼翼的說道。
想來是看到曲氳面無表情,臉色有些難看,以為在憂心她。
曲氳憐惜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聲笑道:「嗯,小煙兒身體棒棒,一定會很健康的。」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具備了這種老媽子般的親和屬性,小孩兒們似乎對她都很信任依賴。這種毫無保留的親近和信賴,讓她既不忍心見這些小孩兒們可憐兮兮的,也總是忍不住心軟的把他們劃為自己的責任。
誒,苦惱啊。我這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發展方向,搞到最後不會是個孩兒幫吧?!
宅門近在眼前,輕敲兩下,新上任的門房老盛就把門打開了,挺精神的臉天然充滿笑的溫和,讓人不自覺信任。
他滿臉堆笑的對曲氳兩人恭敬招呼:「太太,赤煙姑娘。」
轉而又對曲氳說道:「太太,剛剛來了一位公子,帶著隨從,瞧著富貴,您不在家,小的們不好往外趕,只好找了大公子,現下和管家在堂里招呼著呢。」
沈莫憂帶來的人都很不錯,有一定的工作經驗,第一次上崗,就知道怎麼招待了。
曲氳滿意點點頭,又疑惑來的是什麼人,自己不在家,家裡就一群小孩子,倒確實只有大兒子石木能勉強撐一下場面了。十二歲,也算是半大的成人了。
與赤煙分開,曲氳很快向待客的廳堂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公子悠閑自得的坐在客座上,管家也在一旁招待著。
那公子瞧著並沒有等人的焦慮,偶爾喝喝茶水,吃吃點心,調侃著自己的大兒子。
他身後還站著兩個隨從,手裡都提著些什麼東西。
見到曲氳走來,他眼中便驀然一喜,似乎由內而外的欣喜,笑意眉開。
「曲娘子回來了。」
石木如同見到救星,站起來喊道:「娘。」終於等到您了,兒子要撐不住了。
石木確實沒有什麼和人打交道的經驗,畢竟才剛剛從大山裡走出來,平時讀書習武,哪有機會跟這種人精打交道。彷彿隨時能把自己給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
曲氳無奈,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笑著道:「好了,你解放了,趕緊回去讀書吧。」
石木也是匆忙從先生那裡趕來的,聞言立馬跑了。
良久,廳堂內。
坐在客椅上的年輕男人雙手捧著茶杯,眼中水波流轉,略低頭,神情認真。他慢條斯理的輕抿一口茶水,神情隨之愉悅舒緩,像是在品嘗什麼瓊漿玉液般陶醉。
曲氳坐在主位上首,見此情景心裡不由翻了個白眼。大兄弟,別這麼裝成不?那就是從茶葉鋪里買來的再普通不過的茶葉,你還能嘗出龍涎香不成?
但不得不說,這小子會做人,她有被愉悅到。
這眼前年輕俊朗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花澤厲。
曲氳對他印象挺深刻,不為別的,就為前段時間他的過於慷慨,心裡一直提揪著,警醒著。
如今他忽然主動登門,曲氳心中既有一種「果然如此」一閃而過,也對此驀然釋懷。
來了就好,就怕他不來呢。
「曲娘子好手藝,相同的茶,與丫鬟泡來卻是天差地別。」
就見神態自若、一身貴氣的男人又多飲了幾口之後,才謙和笑道:「貴府茶葉雖說稍次了點,但因這烹茶之人手段了得,茶香清雅,回味悠長,讓人不覺忽略品質,實屬佳飲。是以醜態畢露,曲娘子莫怪。」
曲氳挑眉,心想不至於不至於,其實她泡茶的功夫雖然不錯,但也沒有這樣改天換地般的差距。之所以與丫鬟泡的不同,是因為她加了一些東西,這人應該也是能喝出來的。
但她也不點破,臉上同樣笑意盈盈的。
「哪裡哪裡,寒舍簡陋,招待不周,花公子見笑了。」內心千迴百轉,面上熱情周到,還是要拿捏住。
花澤厲淡笑不語。
「公子稍等,我去去就回。」曲氳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花澤厲露出禮貌的笑,在他點頭之後迅速走開,又迅速走回來。
手裡捧著一個盒子,曲氳笑著將其放到了花澤厲的桌子上,才走回座位坐著。
花澤厲疑惑。翻開盒子,看到裡面放著一踏銀票。臉上的笑斂了斂,有些不虞,挑眉看著曲氳淡聲道:
「曲娘子何意?」
曲氳不在乎,喝了口茶,依舊禮貌笑道:「當日不知公子出手如此大方,心中不安。無奈這宅子和鋪子都已用了一處,只好另做賠償,還望公子見諒。」那盒子里放著的是三萬兩的銀票和另外兩處沒有使用的宅子鋪子的地契。
三萬兩應當也能夠堪堪價值這兩處宅子和鋪子。
當初收到地契,曲氳和陳曉雨都覺得不太妥當,一直籌措著,想找機會還回去。
嘖,剛到手的大款又沒有了。
花澤厲將盒子蓋上,手指摩挲著盒蓋,似笑非笑的看著曲氳,說道:「花某送出去的東西,可沒有被退回來的道理。」
曲氳同樣笑:「那是公子您的問題。若您覺得單單銀票不夠,另外的這宅子和鋪子也是可以歸還的。」
花澤厲愣了愣,突然仰頭笑了起來,「哈,哈哈,有趣,有趣。。」
曲氳看著,不發一言,實在是不知道這貴公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笑罷,花澤厲將盒子往前推了推,說道:「其實,花某當初給出這樣的賠償,並不是因為那什麼閻刀手李建牛,就憑那蠢貨,怎麼配呢?」
見狀,曲氳便配合問道:「那不知公子到來寒舍有何貴幹?」
「的確有事要麻煩貴府。」花澤厲點點頭,一雙眼睛好像天生帶有笑意,對誰都是客氣幾分。
曲氳聞言秀眉輕輕往下壓了一下,就見眼前的男子繼續說道,
「聽聞陳曉雨姑娘及其弟妹皆在貴府,我是來見見曉雨姑娘的。」
花澤厲眼皮上挑,注視著曲氳。
曲氳眼睛眯起,毫不示弱與他對視,疑惑問起:「不知公子尋曉雨何事,」
花澤厲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柔和聲線回語:「並非壞事,曲娘子不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