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請姑娘幫個忙
葉安荷懷著忐忑的心跟著當差的走出了大門,被帶到一個僻靜的拐角。
她立即警覺了起來,這人看著憨,怎麼卻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呢,她的手又不自覺地摸向了那個隨身帶的木條,準備見事不好隨時給他一擊。
當差的看起來卻比葉安荷還要緊張,他吞吐著詢問:「那個,我聽姑娘言吐不凡,可是要報名女輔學院?」
「並沒有這個打算。」葉安荷回答得很乾脆。
當差的鬆了一口氣,直接叫道:「太好了!」
葉安荷的眉頭更加緊皺,剛剛看他像不懷好意,這會看就不像好人了,她越發地警覺起來。
當差的也自覺失言,「姑娘請見諒,在下姓宋,是大老爺欽點的女輔學院主管差官,我是負責尋一名女師的。」
「女師?」葉安荷不解地看著面前這位不像好人的當差大哥。
「就是類似宮中女官,調教宮女的姑姑,這不還是那個告示給鬧的,說是舉國各地方州郡縣必須選出百人,縣級必須出一人,可姑娘也知這成安縣是個什麼地界,官宦家的小姐就那麼兩個,且都過了舞勺之年,符合條件的太少,這便要從平民百姓家選,可平民百姓家又大多是目不識丁之輩,這怕是連報名都通過不了,於是主管大人便給我們大老爺出了一個主意,把這些預報報名者集中在一起,然後選一名女師進行調教。」
「啊?」葉安荷被這主管大人想法給震驚住了,這就相當於一個臨時培訓班,還真是人才。
「姑娘,你既沒有報名的打算,你看是否能幫個忙,自告示出了我都連續奔走數日了,這先生好尋,可那私塾里都是男子,那些個老者又大多是脾氣又臭又硬的,都不願來,女子就更難找了,更何況要覺悟高的,我們大老爺的意思就是給她們重新灌輸一下思想,別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那一套,我今日這也是湊巧了。」
宋差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吧,我原來就是一個巡街的,今日聽到這裡有爭吵聲,本能地過來巡視,結果還真讓我撿到了一個寶!」
葉安荷笑嘻嘻地說:「那還真是撿到寶了。」遇到她這傻大個還真是走運,「你的話我也聽明白了,意思就是找一個思想政治老師唄!這個我行!不過我得先問一句,給工錢嗎?」
「當然給了,一天一百文錢,若調教的人裡面能通過報名,還另外給賞錢,姑娘看如何?」
「一百文錢啊,湊合吧,告訴你們大老爺把賞錢先準備好吧!我什麼時候上任?」
當差的先是一噎,這丫頭還真是敢說啊!可他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一個像樣的,明日就是最後期限了,再找不到他又要回去巡街了,說不定還會被處罰,想罷一咬牙,死馬當活馬醫吧,「我這便領著你!」
葉安荷跟在他後面,原以為是要去縣衙報到的,可這路卻越走越不對勁,她忙問了一句:「咱們這是去哪?」
宋差官又是咧嘴一笑,「教坊司。」
「……」葉安荷被噎了一下。
宋差官撓了撓頭,「這是上面的主管大人安排的。」
「好吧。」她和宋差官比出一個「OK」的手勢,心中已經把這主管大人罵了N遍,還真會找地方,不知是真去培訓,還是借著培訓想干點什麼。
葉安荷走後,許子京學著葉安荷的模樣也捏出一個「ok」來,問旁邊冷著臉的蘇墨白,「這是什麼意思?」
「你真是好興緻!」蘇墨白異常煩躁,腦海中全是那當差的誘拐葉安荷的畫面。
她就那樣跟人走了?不怕是壞人對她圖謀不軌嗎?
許子京也很煩躁,卻是為了這次「重任」。
「不然?公主姑姑把這麼重要的差事交給了我,我能怎麼辦?你覺得這麼一個小破地方能選上去幾個?全大孟還有那麼多地方要去,我也不能時刻親力親為,那個縣令又是一個草包,還得我給他出主意!」
許子京對這個差事也是頗為無奈,堂堂一個天機閣少閣主居然要給大孟皇室選拔家眷。
「不過說回來,我真沒想過小美人兒是如此優秀,她不報個名真是可惜,她若是報名,一定能選中。」
「然後呢?」蘇墨白忽然打斷許子京的喋喋不休。
「什麼?」
「她選中瞭然后呢?」蘇墨白一字一頓,字音咬得極重,就好像是在咬著后槽牙,臉色也越發的陰沉。
「然後她就……」許子京也沒了底氣,不敢再說,末了嘆了一口氣,「我看你也沒有了實質進展,以為你放棄了……」
蘇墨白瞪著他,他的聲音立時小了幾分,「倘若你還有那心思,那自然不好報名了,不然再被你那舅舅瞧上了……」
蘇墨白的眼睛又是一瞪,帶著三分的殺氣,這回他是徹底不敢說話了。兩個人彼此都沉默著,氣氛有些僵,就彷彿此時蘇墨白的心。
被拒絕並不丟人,難受的是她的態度,那一本正經卻又讓他無法反駁的態度。
可如果她真的想要能夠配得上自己,眼下報名女輔學院不是最好的捷徑嗎?她卻沒有這麼選。
他現在是既氣她不這麼選,又怕她這麼選,就這麼一直被這股陰雲籠罩著、壓抑著,找不到宣洩口。
好想狂奔,或大醉一場。
「喂,你去哪?」
許子京一直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把自己的存在點降到最低,話嘮不可怕,可怕的是讓話嘮不說話。
再這麼下去,或許蘇墨白沒瘋,他已經瘋了。
而就在他在開口的邊緣反覆試探了數次后,一抬頭,卻見蘇墨白撇下他走了。
他趕緊跟了上去,一路緊跟著,到了教坊司門口停了下來。
「你這……」許子京的目光立刻打量起來,腦海中已不知掠過多少蘇大都尉人設崩塌的畫面。
許子京是耳目眾多,但耳力不行。
是以葉安荷與那個當差的談話時,他並沒有聽見他們說的內容。可蘇墨白耳力過人,那個當差的又有誘拐他心上人之嫌,繼而聽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