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分別
醫院中,因為及時使用靈力防護,所以梨園的人並沒有造成嚴重的燒傷。
程華一的病房中,傳來陣陣戲腔,引得人駐足觀看,病房裡,程華一躺在床上,嘴裡唱著的是《梅龍鎮》的選段,整個病房被喜歡聽戲的老人擠滿,神色自然,表情安逸。
外面想進來換藥的護士看著水泄不通的病房,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一段唱完,程華一衝老人們抱拳,說道:
「各位老先生,今天就唱到這了,身體不適還請各位多多海涵,」
老人們雖然意猶未盡,但也知道程華一身體不適,紛紛起身道謝告辭,一個護士看著魚貫而出的老人們,走進病房,笑著說道:
「程先生,你唱的真好,那些老人總算是有些精神了。」
程華一擺擺手,笑著說道:
「喜歡聽而已,喜歡聽,我就唱吧,我聽著也有趣,藥味都唱沒了。。」
護士聽著程華一幽默的話,笑了笑,拿出紗布和藥品給程華一換藥,燒傷在腿,儘管不嚴重,但是以後可能就沒法再登台了。
護士見到程華一的傷勢,也是義憤填膺道:
「真是讓人氣憤,什麼人啊,當中放火,早晚讓公安局抓住,哼。」
程華一笑了笑,也沒有在意,護士換好紗布,然後手中靈力幻化,一個「愈」字方塊出現在手中,然後放在腿上,慢慢散發綠光。
「對了,小護士,幫我個忙。」
「忙?您說。」
程華一沉思片刻,說道:
「還記得我qu住院時候的那個盒子嗎?幫我拿一下。」
「好嘞。」
護士爽快答應,過了一會,護士手裡拿著一個長盒子走進病房,說道:
「程師傅,是這個吧?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長一個盒子。」
程華一笑了笑,說道:
「一些行當東西罷了。」
就在此時,病房中又走進兩個人,程華一看著二人,微微一笑,而陳紅豆則忍著眼淚,沒有哭出來。
「程師傅,您怎麼樣?」
李初將果籃和一些補品放下,詢問著程華一的情況,程華一點點頭,說道:
「沒事,破點皮。」
陳紅豆看著程華一腿上傷,有些擔心,程華一笑了笑,說道:
「沒關係的,過幾天就好了。」
「可是,師傅……」
陳紅豆欲言又止,她沉默著,心中氣憤,說道:
「不用說就知道是慕容雲那個混蛋好的!我去找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也去點他的房子!」
陳紅豆性格直爽,馬上起身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李初伸手攔住,嚴厲說道:
「給我坐著,不許去,聽話。」
你,你……我……哼!
陳紅豆看著李初嚴肅的樣子,有些委屈,哼了一聲坐在椅子上不再理會李初。
李初輕嘆一聲,看著程華一,說道:
「程師傅,我已經調查了,確實是慕容雲乾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梨花槍。」
程華一笑了笑,說道:
「這個我知道,所以我才會讓他們防火?」
「這是為什麼?」
李初有些不解,程華一說道:
「轉移注意力,那個慕容雲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如果阻止他們火燒梨園,我們的結果就會像詞意門的黃奪一樣,也不想讓你們陷入危險。」
「如今我受傷,梨花槍在我這裡,他們遲早會來找我,我想把槍交給陳紅豆,我來和他們周旋。你是李初的男朋友,而紅豆和梨花槍在一起,由你看護我才能安心。」
程華一說著,轉頭看向還在生悶氣的陳紅豆,說道:
「紅豆從孤兒院出來之後,一直在梨園學習,與其說事師徒,她更像是我的女兒,如今梨園不復存在,她也就不再是梨園的人了。」
「師傅,我,我還想唱戲,也還是梨園的人啊,我們還能重新蓋一座花滿樓,別扔下我。」
陳紅豆很是難過,她在梨園生活多年,如今一切重來讓她難以接受。
程華一笑了笑,說道:
「乖,紅豆,聽我說,雖然梨園不在了,但是你還會唱戲,只要你還會唱戲,梨花槍還在,梨園就還在。」
「可是,那您呢?」
「我?我當然就隱退江湖啦,以後你就是梨園的門主了,過來,我送你最後一個禮物。」
陳紅豆走到程華一身邊,程華一打開面前的長條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的,是一根花槍,花槍尖頭,帶著紅纓,槍桿不長,上面卻緊緊纏繞著鑲嵌金邊的文言紙,正是程華一守護紙巾的梨園門法寶-神言槍。
「這不是普通的梨花槍,這更像是武器,只不過槍桿還是花槍的。」
李初頭一次看到這種法寶,程華一笑著拿出梨花槍,讓兩人站遠,他緊握花槍槍桿,靈力注入花槍之中,文言紙鬆開,緊緊纏繞在他的手臂上,槍桿變長,文言紙化作旗幟纏繞在槍頭,完全就是長槍的樣子。
「法寶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武屬性的法寶,用來文斗最合適,陳紅豆不是一直當穆桂英嗎,這把槍就是你的了,慕容雲永遠也得不到。」
程華一收回靈力,梨花槍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他將槍交給陳紅豆,說道:
「認主吧,這是我給你的最後都禮物。」
「好,我明白了。」
陳紅豆結果梨花槍,就像是接過千斤重擔,她找了一個角落,手中靈力注入花槍,她雙目微閉,在和器靈溝通,梨花槍上面纏繞的文言紙散開,然後纏繞在陳紅豆手臂上,文言紙逐漸虛化,其中浮現出古言虛影。
「古有巾幗,舞槍如龍,今日梨園中,誰知天下新英雄!」
錚!
只聽到一聲鐵騎爭鳴,陳紅豆手覆鎧甲,手持長槍,槍頭戰旗飄擺,陳紅豆雙目微閉,左面戴著半面面具,槍頭寒光閃爍,鎧甲金光粼粼,如同巾幗再臨!
「呼。」
陳紅豆吐出一口氣,然後一切隨金光散去,槍又變回原樣,甚至更短就像是玩具一樣,可以輕鬆的塞進口袋。
「好,好啊,巾幗英雄,果真巾幗英雄,你比我強,以後也會比我強。」
陳紅豆眼含熱淚,心中有些傷感,程華一的話像是誇獎,更像是後繼有人的欣慰,程華一雙目微閉,輕出一口氣,說道:
「紅豆,走吧,跟著那個臭小子走吧,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師傅,我……」
陳紅豆欲言又止,這麼多年,師傅言出必行,她是知道的,她轉頭看了一眼李初,微微一笑,拉著他的胳膊,破涕為笑,說道:
「爸,這是我男朋友,你以後的女婿,我以後他的人啦,我先走了,再見,爸。」
陳紅豆說完,鬆開李初轉身離去,李初看著病床上面帶微笑的程華一,說道: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程師傅,爸,我會照顧好他的。」
說完,李初躬身行禮,然後轉身離去,程華一躺在病床上,面帶欣慰微笑,眼角熱淚滴落,靈力耗盡,丹田受損,本就過不長久,而此時程華一再無挂念,功力燃盡,一代宗師,就此隕落,但,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