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夜意境殺人時
午夜時分,天色將晚。
秘境的晚上和外界並無不同,只不過是月光更亮,月亮很圓,星空更美。
李初從床上起身,慢慢的走到窗檯前,沒有了安染或者紅豆的夜襲,他倒是有些不適應了,他看著外面安靜的小鎮,猶豫片刻后,從窗戶翻了出去,踩著屋頂房瓦朝著城門飛奔而去。
「那個老者絕對不止守門人這麼簡單,能夠不用靈力寫出如此詩詞,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他到底要幹什麼?」
李初心中想著,腳下更快了一些,同時暗地裡在手中化形了一個漢字甲,軟甲加身,以備不時之需。
正所謂。
月黑風高夜,殺人正當時。
李初也沒想到,就在他在屋頂飛奔的時候,身後發出破空的尖銳利響,李初反應靈敏,迅速彎腰躲開,一道寒光劃過夜空,細看之下,竟是一支利箭!
「怎麼回事?誰射的箭?!」
李初穩住身形,掃視周圍,只有暗淡月色,黑影重重之下,一個人突然從房樑上站起身,挽弓搭箭朝著李初就是三箭齊發!
離弦之箭朝李初飛速而來,李初眉頭緊皺,看著那三顆寒星迎面而來,李初身形翻轉,閃轉騰挪之間將盡數躲開。
利箭沒有命中,飛行一段距離之後便掉在房頂,然後噴出一道煙霧,利箭變成了帶有「矢」字的漢字方塊。
「漢字!文字一脈的學者?!」
李初大驚,還沒等多想,那人竟然又射出四支利箭,箭在弦上,勢大力沉,直直的朝著李初的頭飛了過來,李初躲閃不及只能匆忙抵擋,他手中幻化古劍,舉劍格擋飛來的利箭,箭打在古劍上,顫抖的劍身震的李初虎口生疼。
「文人境!跑!」
李初心中想著,手中長劍依然是,然後又將一個方塊黑衣人,黑衣人挽弓搭箭,精準的命中方塊,卻不曾想在命中方塊的一瞬間突然煙霧升騰!整個人被濃煙籠罩,等到煙霧散去,李初早已不知所蹤。
小鎮的大街上,李初腳步加緊,飛快的奔向城門,他本想著回到酒樓,卻又擔心牽扯到林語遲二人,所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跑出小鎮,或許還能躲過追殺。
文人境終究是文人境,僅僅是一個境界的差距,卻讓人難以招架,正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轉眼之間,那個黑衣人竟已經追了上來。
他腳下用力,從房頂高高跳起,然後挽弓搭箭射向李初,眼看城門近在咫尺,大街開闊已經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就在利箭即將射中李初的一剎那……
「拂彼白石,彈吾素琴。」
嗡。
整片天地瞬間變化,整個小鎮被山水代替,清幽山谷之間,一個白衣男子從林中悠然走出,他面容平淡,看了一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李初,伸手抓住面前的利箭,手指輕鬆折斷。
他看向那個黑衣人,或許是有意為之,這個真真假假的意境之中,只有白衣男子和黑衣人能夠動彈。
意境中的事物就像是真實一般,讓人驚嘆不已,這個意境有多大?有多寬?已經不可丈量,只知道整個小鎮,甚至是整個龍虎福地都被籠罩其中。
「白仙長,我奉宗主之命,前來去他的姓名,還請仙長不要干預。」
黑衣人語氣畢恭畢敬,他雖然是文人境強者,但是在白衣男子面前,卻形如螻蟻一般。
被稱作白仙長的男人看了一眼李初,摸著鬍子,輕笑道:
「我就說嘛,想,果真是太像了,不知道上一個人是何時離開,終於等到了這個小子,身負天下文脈,也是福氣。」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就像是認可了李初一般,轉過頭看著那個黑衣人,說道:
「天下分兩界,互不干預而已,你們宗主無非是狼子野心罷了,靠著道聽途說的消息就想要殺人奪寶?我不答應。」
白仙長微笑著,語氣卻冷了下來,那人也為難,說道:
「白仙長就明事理,此子乃是靈脈傳人,我宗先祖正是被此人先祖所殺,二十年前,也是在這龍虎福地,那人已經成為你門下弟子,我們前來討要,你卻一再袒護甚至將他送到外界,上次恩怨,我們上不追究,但是這次,還請你莫要擋我。」
說著,黑衣人手中漢字顯現,一把古刀出現在他的手中,白仙長笑了笑,說道:
「冤讎宜解不宜結,這場戰鬥從古至今已經持續了數萬年,真的還是如此執著?終歸是你們宗門小肚雞腸,不願意給人留活路而已。」
黑衣人也沒說話,見白仙長語氣中滿是對於宗門的不屑,不由得惱怒,他緊握古刀,舉刀指著白仙長,說道:
「白仙長,雖然你曾經是九境強者,但是上次三千仙人齊聚龍虎之地,你以一人之力擋三千殺力,雖然苟活,但也是經脈破損,境界大跌,現已是油盡燈枯之年,現在你我之間也就是同等境界,你用什麼擋我?」
白劍仙聽完,饒有興趣的微微一笑,負手而立,看著黑衣人,說道:
「哦?你覺得我擋不住你?那你為何覺得你能勝的了我?你無非就是一個宗門找來的替死鬼,速速離去吧,不然莫怪我手不留情。」
「你找死!」
黑衣人大喝一聲,腳下用力整個人朝著白仙長沖了過去,「風」附在刀刃上,他用力一揮,狂風裹挾著鋒利無比的刀氣直撲二人。
見此情景,白仙長只不過是微微一笑,輕聲道: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霎時間,已經轉變,白仙長傲然屹立在城樓之上,在他的面前,是一條大江大河,兩側山巒如同被劈開一般!水勢洶湧!波濤滾滾,而那黑衣人,此時竟發現自己待在一個小舟上,小舟遊離不定,隨時都有可能傾覆,白仙長抽出腰間佩劍,寒光四射的劍芒讓人膽寒。
他手指輕挑,長劍竟然脫離指尖懸浮在空中,與此同時在白仙長身後,竟是數不清的飛劍,他看著一臉驚恐的黑衣人,輕聲道:
「千里江陵一日還。」
說罷,無數飛劍飛向黑衣人,水面波濤洶湧竟然化作一條蛟龍將小舟直接頂向天空,就在驚恐之餘,一切又變為原來的模樣,小鎮的街道,土製的城門,在他的面前,一把飛劍距離他的眼睛也以後毫釐之間。
白仙長轉過身,飛劍飛回劍鞘,拿起腰間酒壺輕笑一聲,飲酒而去,就在黑衣人以為一切只不過是虛張聲勢,一陣微風吹過,黑衣人殊不知自己已經化作血霧,隨風消散,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