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打入敵人內部

聚靈石閃爍出的紅光，把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映成了紅色。

小天全身僵硬，他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屍離。

屍離看著小天，滿眼儘是慈愛：「天兒，你長得好像你母親啊……」

……

「小天！小天！」

娜美的搖晃，把小天拉回到了現實中。

原來，一切都是幻象。

「美姨，我沒事。」

小天擦掉臉上的淚水，從娜美懷裡掙扎著站了起來。

剛才，當小天的手指觸碰到聚靈石的時候，他突然就癱軟在地，怎麼叫都叫不醒，就連身體都變得冰冷，把娜美嚇得夠嗆。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暈倒了？」

娜美關切地問道，生怕小天再有什麼閃失。現在的娜美，除了小天，再沒有別的親人了。

「可能是剛才和九毒螫皇戰鬥時，有些透支了吧。」

小天不想讓娜美擔心，所以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從他閃躲的眼神里，大家就能看出，他說的不是實話，但是沒人去追問。

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啊。

……

「少主，屬下有個請求，還請少主應允。」

戰印又向著小天單膝點地。

「快起來，有什麼話就說吧。」

小天還沉浸在剛才的幻象里，有些心不在焉。

「屬下在此，守了五千年之久，如今石陣陣眼、陣基均已被破，屬下斗膽請求少主，讓屬下能夠離開此地，去外面遊歷一番。」

五千多年呆在一個地方，換作是誰，都會非常嚮往外面的世界。

「你如今得遇少主，不思追隨，反而意欲離開，是何居心？！」

還沒等小天回答，魁往前一踏，戰印趕緊跪拜下去。

「大人，並非小將不願追隨少主，只是這五千多年來，小將死守石陣，雖得妖力大成，但是內心卻一直空寂，並且小將還有一事未了，所以……」

「好了，那你就去吧。」

小天沒等戰印說完，失落地道。

他不是因為戰印要離開而失落，是因為，剛才在幻象中看到自己的父親，雖然只有輪廓，但依然強烈地衝擊著小天的心。

我長得像母親嗎？可我的母親在那裡？

戰印守石陣已經守了五千多年，哪怕他提出要脫離屍離所屬，也不應該再阻攔。

強留在身邊的人，永遠都不會和自己一條心。放手，有時候也是一種成全。

「謝少主成全，只要少主需要屬下，捏碎這顆石頭，屬下定會前來相助。」

戰印說完，交給小天一顆小小的綠色石頭，便消失不見了。

……

「小娃娃，我們去把那九毒螫皇拆解了，帶走吧。」

古陽上前。

他知道小天有心事，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態度。

那九毒螫皇雖然已經被殺，無法起到凝聚肉身的作用，但身上的那些寶物，還是很有用處的。

「好的，古陽前輩。」

小天說罷就孤零零地坐在一邊，也不幫忙。

……

「小姐，前面就是那石林了吧？」

「嗯，看樣子應該是的。」

一片小樹林邊上，蝴蝶翩翩圍著花朵飛舞，林子中傳來陣陣鳥語聲，還有一隻白色的野兔在草叢中來回跳動，路邊停著一輛行車。倆名女子席地而坐，正看著遠處高聳入雲的石壁。倆人中間平鋪著一張絹布，絹布上擺放著各種食物。

正是成美鳳和她的貼身丫鬟。

那日在住店裡，成美鳳發現招呼她的店夥計氣息穩健，不像是尋常老百姓，所以在進了房舍以後，給丫鬟遞了一張字條，不動聲色地和丫鬟換了房間，躲在暗處，看看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其實成美鳳早就知道，有人跟蹤自己，不過她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處理，所以在住店裡將計就計，了結了那些雲雷鎮司跟蹤自己的人。

只不過成美鳳不知道，被她殺掉的那個領頭士兵，只是對她愛慕已久，思念成魔；並非是雲雷鎮司特意派來監視她的。

誤打誤撞之下，成美鳳心裡對雲雷鎮司的恨更加強烈。

之前自己父親和大長老之間的恩怨還沒解決，自己父親無故被殺，現在居然敢派人監視自己。

現在成美鳳心裡對大長老、對雲雷鎮司可謂是恨意滔天。

「等我查清楚父親被害的原因，就開始努力修鍊，總有那麼一天，我會讓雲雷鎮司的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磕頭認罪！」

成美鳳接過丫鬟遞過來的點心，眼神堅決。

……

「好了，小姐，我們走吧。」

丫鬟收拾好東西，扶著成美鳳往路邊的行車走去。

……

小天回頭看了一眼高聳入雲的石壁外牆，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娜美、古陽和魁保持距離，默默地跟在小天身後，給他留下一些自己的空間。

他們走了沒多遠，身後的石壁外牆轟然倒塌，大地顫抖，激起漫天的塵土。塵埃落定后，只留下殘垣斷壁和石陣里的一堆碎石。

這世上又少了一處父親的痕迹……

小天手裡攥著聚靈石，沒有回頭。從他微微顫抖的手就知道，他現在心裡有多難受，只不過是在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崩潰而已。

……

當小天他們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時候，成美鳳到了坍塌的石陣前。

她看著遠處三人一獸，陣陣出神，眼睛里全是嚮往：這就是強者的力量嗎？

之前成美鳳還在路上的時候，突然感到地動山搖，抬頭一看，正好看到石壁外牆坍塌的場景，她以為是哪倆位強者正在鬥法。於是她趕緊催促丫鬟，加快速度趕往石陣，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沒見到那些強者。

眼下看著小天他們離開的方向，心裡一陣糾結，最後還是決定先去靈修門。

臨走前，成美鳳看著那些殘垣斷壁，手中一緊：我一定要變得像他們一樣強大！

一個向東南，一個朝東北，漸行漸遠。

……

「小友，小友……」

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了小天的思路。

小天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誰在喊我？」

戚伽的命魂從路邊的樹蔭下飄蕩而出。

他雖然巧妙地從幻魔巫心的魔掌中逃脫，但製造命魂分身也耗費了他大半的命魂力量。

虛弱的他正在樹蔭下休息，調養命魂，見到小天路過，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招呼小天。

小天一見是戚伽，趕緊把妖力隱藏起來，還把手背在身後，朝身後的娜美他們打了個手勢。

「小友怎麼會在此處？你美姨呢？」

戚伽飄蕩到小天面前，小天趕緊露出那天真無邪，可憐巴巴的眼神。

「原來是爺爺啊，我和美姨被強盜追趕，跑散了，我找不到她了。」

小天趁著這個時候，把對父親和母親的思念徹底宣洩了出來，情真意切，淚如泉湧，止都止不住。

「可憐的孩子啊，這樣吧，你帶爺爺去一個地方，爺爺再派人幫你找美姨，好不好？」

「去哪啊？爺爺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要裝，就要裝到底！

「爺爺幫你抓壞人的時候，遇到了那個壞人的族長，幻魔巫心。爺爺打不過他，就被他打成現在這個樣子。爺爺現在走不動，所以想讓你帶爺爺去一個地方。」

「去哪啊？我不認識路啊。」

小天眨著淚汪汪的小眼睛，歪著腦袋。

「你就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不要拐彎，不要走小路，差不多走三天，就能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那裡都是很好看的房子，還有很多穿著和爺爺那些手下一樣衣服的人，你到了那裡，去找一個叫雲雷鎮司的大房子，進去以後，找一個叫童萬虎的人，把這個小瓶子交給他，就可以了。」

「噢，好吧。爺爺，你不能走，那我要背著你嗎？」

小天把小孩的無知演繹得淋漓盡致。

「傻孩子，不用，爺爺會進到這個小瓶子里，你帶著小瓶子走就可以了，不過千萬記住，必須親手交給叫童萬虎的那個人！」

「嗯！好的，爺爺你放心吧！」

看小天認真地樣子，戚伽終於放心，化作一縷青煙，鑽進了放在小天手心的瓶子里。

小天把瓶子收起來，轉身朝古陽他們招手，等古陽他們過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指瓶子。

古陽明白小天的意思，一抬手在就那瓶子上施了一個可以隔絕聲音的法咒。

「這是？」

古陽封住瓶子后，詢問小天。

「雲雷鎮司五長老，戚伽。」

「原來是他，他怎麼成了這樣子？」

「好像是碰到了什麼幻魔巫心，被打成了這樣。」

一老一少對視著，不知道在想什麼鬼點子。

「好了，古陽前輩，先前我有些事情，現在想通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走吧。」

小天剛才藉機哭了一通，心裡舒服多了。

「嗯，只要你沒事就好了，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古陽看小天心情平復，也鬆了一口氣，朝娜美他們點點頭。娜美走到近前，摸了摸小天的腦袋，小天也回頭看著娜美笑了笑。

「戚伽讓我帶他去雲雷鎮司，那我們就走一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小天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說話時看著娜美。

娜美自然知道小天心裡怎麼想，沖小天點點頭。

「那我們出發！」

一陣風突然吹過，捲起小天他們剛才所在之處的塵土和落葉，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

「啟稟六長老，外門有個小孩，要見大長老，說有東西要交給大長老。」

傳訊士兵站在長老們守值的房門外，聲音洪亮。

「你取來交給大長老便是，這點小事也來稟報。」

門裡傳出劉長老不耐煩的聲音，好像還伴隨著一個女人的輕笑聲。

「可那小孩說，必須要親手交給大長老，所以屬下才前來稟報。」

「真麻煩，等著！」

六長老輕輕地把懷裡的女子放在卧榻之上，伸手颳了一下那女子的鼻尖。

「小寶貝，我馬上就回來，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噢……」

說罷整理衣衫，走出門外。

……

「小孩，你有什麼事？」

看著大門口，一身破爛灰袍的小天，六長老捏著鼻子問道。

「你是誰啊？我要見童萬虎，有人托我把這個交給他。」

小天掏出懷裡的小瓶子，六長老伸手就要去拿，小天卻把手又縮了回去，把瓶子揣回腰裡。

「我是雲雷鎮司的六長老，孫武。有什麼東西，給我也一樣。」

「那不行，我答應了別人，一定要親手交給一個叫童萬虎的人。」

「真麻煩，你！帶他去見大長老！」

孫武說完，就急不可耐地往守值的房舍走去。還有美人等著他呢，他才沒工夫管這些瑣事。

……

「大長老，就是這個小孩。」

小天被士兵帶到了大殿內，傻眼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

只見偌大的大殿里，立著八根金黃色的大柱子，每根柱子上雕刻著一個名字，筆鋒犀利，透著一種殺伐果斷的氣息，慕青雲和戚伽的名字分別刻在倆個大柱子上。每根柱子前都擺放著一把寬大的椅子，椅子旁邊有個小桌子，桌子上整齊劃一地擺著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茶具。

此時有三張椅子是空的，其他椅子上都坐著一個人，正有說有笑的談論著什麼。

大殿正前方，是一個用黃金打造成的椅子，雖是椅子，說它是床榻也不足為過。那黃金椅子足有一丈寬，上面擺放著紅色的坐墊，椅背足有五米高，上面雕著一個老者，右手平伸，掌心中有雷電直起，仙風道骨，栩栩如生。椅子前面是一張同樣用黃金打造成的桌案，桌案上擺放著一些折書，還有一套很漂亮的墨寶。

「喂，小孩，叫你呢！」

小天看的出神，根本沒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被士兵一推，這才反應過來。

原本坐在小天右手邊、距離黃金座椅最近的那張椅子上的老者，此時正站在那，看著小天。

「我就是雲雷鎮司的大長老，童萬虎，小朋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童萬虎的聲音慈祥溫和。

「噢噢，有位老爺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小天這才收起四下打量的眼光，走上前，把懷裡的瓶子遞給大長老童萬虎。

「這是什麼？」

童萬虎疑惑地結果瓶子。

「是那位老爺爺啊！」

小天的話，震驚了這裡所有人，童萬虎趕忙打開瓶蓋，一股青煙飄蕩而出。

「老五！」

「五哥……」

（本來想讓女主在這裡出現，不過阿巳最後決定還是再讓女主保持一段時間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