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花開花落廣告公司

「聽說我們公司總部是在一線城市」

「那怎麼來五線城市？」

「我去，什麼五線，是三線，三線啊」楊江跟隨美女的腳步，緊緊抱著她的大長腿，已經在廣告公司勉強站穩腳跟，中午休息時間，自認為自己一枚校草的楊江，沒有經得起沉悶枯燥的考驗，三七分的頭逐漸靠近韋姿竹，開啟八卦之火。

在楊江理想社交圈子裡，出門在外是要靠朋友的，這裡所指的朋友就應該是男的，畢竟這麼多年下來女性朋友那是一個也沒有，還能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人，也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光棍，可是畢業之後，這女人緣就像打通了的任督二脈，山洪開閘放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熬到下午5點，準時打卡，沒有去和她打招呼，楊江直接下樓，打算騎上自行車狂奔回出租屋，心裡懷念著遊戲，最近在線的時間變的很短，這不是他要的生活，一定要改變！

大廈員工通道的門口，沒有看見公司的同事，雖然到現在楊江仍記不全他們的名字，但是上下樓之間，其他公司的美女感覺更養眼，這大概就是距離產生美。

再次轉過一個拐角，距離自行車停放的車棚很近了，低頭疾走的楊江，眼前的路面一黑，六隻腳擋住去路，立刻抬頭掃過三個人的臉，很高也很強壯，統一的兇狠面孔，很顯然來者不善。

「小子，聽說你狂的沒邊了？翹了別人的女朋友，還能做人嘛你？」

站在中間的大哥派頭十足，伸出手就要拍一拍楊江的頭，被他反手推開，接下來一場惡鬥少不了了，這讓楊江背後注意這邊情況的扁頭額頭青年很激動。

「是你們三個，熟人啊，來來來，你們跟過來……到後面把事情談清楚」楊江上個月沉淪過的電子廠，來的這幾位生活麻木的工友。

楊江繼續往前走，鞋底摩擦水泥地面的響聲都帶著節奏，後面的三個人有點摸不準楊江的底細，彼此各自對視一眼，人數上面的優勢，讓他們信心十足的跟上，走到車棚後面的死胡同，獰笑聲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的關節聲烘托下，肌肉抖動……

忽然，空氣中的灰塵彷彿都停止了呼吸，三位社會大哥額頭冒起細密的汗珠。

「兄弟，多大了？拿出個玩具出來嚇唬人，別鬧啊……讓哥幾個捶一頓這事就結束了……鬧大了你以後就別想安生了……」還是中間那位大哥說話，聲音逐漸降低，變得不自信。

砰砰砰……

三個人的右腳分別穿了一個洞，受傷情況很整齊，好像跟開玩笑似的，隨之而來的是麻木感覺，沒有慘叫聲，只有疼痛之前的驚悚。

楊江一把推開人牆，整個過程一句狠話沒有說。

來到車棚，戴上耳機，狂奔回家，表情隨著一首接著一首的歌曲，時而高興，時而憂鬱。

死胡同裡面的三位哥們驚嚇好一會兒，脫了鞋子之後，發現僅僅是腳趾頭破了，和沒有來得及看好戲的身影匯合，決定明天來一把正兒八經的報復。

「哎呦，腳趾頭肯定出血了，我要去醫院包一下」年輕一些的兄弟打算今天到此為止，明天的補充行為有緣再提。

那位大哥還沒有從震驚裡面回味過來，點燃一根煙將自己整張醜臉籠罩在煙霧中。

出租屋五樓，門外幽深昏暗的走廊，安靜的讓人害怕，房內鐵架子床上，楊江再次躺好，手裡拿著一團閃爍著五彩斑斕的發光體，不由得感慨一番說道：「居然有這麼神奇的功能，跟神話故事裡面的障眼法簡直一模一樣，沒有你，今晚楊爺鐵定少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還有神秘的韋姿竹和蔡雲飛，不知道安得什麼心，送來的巨款也不敢花，楊江內心火燒火燎的煎熬。

清晨，遊戲賬號在線正常，端游開掛通宵一晚上在五年之後就成了回憶，遊戲的世界裡面依然精彩，楊江留戀不舍的洗漱完，騎上自行車趕到廣告公司。

格子間，韋姿竹胳膊肘撞了一下旁邊的男生，說道：「你那邊有意向客戶嘛？」

「哎呀，嗓子有點發乾呀！」

「給，豆漿潤潤喉」

「等會列印室的那個小她來了，我就去列印給你」

「那……客戶預算金是多少呀？」

「不多，不多，一千萬出頭的」

「吹吧你」

「嗯……這豆漿的口感正正好」

格子間開始坐滿新人老人，陽城這座宜居城市，有時候有的人可能不為了工作，只為了看一看窗外的風景而找的工作。

磨磨蹭蹭的從那巨款裡面抽出一張紅色票子，買了一款稍微高檔的速溶咖啡，楊江端起來走到窗前，十層樓的高度往下看去，腿腳有點開始不停使喚。

「哇塞，你這個到底真的假的啊？」

「哎，你要說這個人生呀，有時候也就是這麼一回事」

「一千萬啊，我們到手至少可以買輛四個輪子的」

一直到快到飯點，老闆才姍姍來遲，楊江雙眼一眯，計算一下陽城的人均收入，雞得屁等等，但是為什麼他臉上一點沒有高興的樣子，自己的提成有點危險了。

會議室裡面，相比起楊江來說，只有美女大學生這一重身份，才能在公司高人面前有說話的資格，誰都看不上野雞畢業證。

老闆坐在楊江的對面，左右正的副的經理助手一共四個人，而楊江只有在美女的掩護下，才能平復微微顫抖的手腳。

「這樣吧，中午我們就加加班，趕出來一份像樣子的稿子」

老總的帶領下，仔細推敲方案的細節，連大長腿都在時不時的插上一句嘴，楊江感覺自己是個邊緣人物，才發現西裝襯衫有點不合身，發脹的難受。

「小楊，別發獃，這是屬於你的功勞，你的提成一分也不會少給」

分公司的規模屬於中等，老闆是分公司的大股東，據分公司老人傳過八卦，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缺斤少兩的劣跡。

老闆路過格子間很多次，楊江以為自己是個不喜歡稱讚榮譽的人，沒有想到老闆親自過來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雀躍，反正不是他自己心裡有一顆拍須溜馬、諂媚和殷勤的心，僅僅只是被人正眼對待的尊重而已。

「老闆，我看過大家的方案，感覺，我是說感覺不是很符合天錦公司的要求，就在今天上午，陽城大大小小的廣告公司都在爭取這份廣告投放……」

楊江一番熱血澎湃的毛遂自薦，讓老闆成功收下自己的企劃案。

「干錯哦……老闆一共準備了兩份方案，A方案是你的，B方案只是備選」

「都是大長腿姐姐栽培的好」色兮兮的回應道。

「行，姐認下了，不虧是姐帶出來的，像姐」

「嘿嘿嘿」

楊江和韋姿竹不知道的事，老闆為了籠絡手下的這兩位大人才，故意把楊江提交的企劃案說成是主力，然而事實卻在這個老江湖的眼睛裡面，只是不入流而已。

「對了，以後多跑跑業務，不用在按時上下班了」

「我楊江終於可以出人頭地了，多虧了韋姐你」

下午3點，格子間只剩下楊江和韋姿竹，其他新人舊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業績激活了短暫的熱血，紛紛跑出去尋找業務。

「走吧，弟弟，喝杯下午茶去，這附近新來了一家咖啡廳，試試口味」

「O了」楊江愜意的比劃了一個手勢。

員工通道的門口，一位額頭扁平略寬的青年，手捧著一束鮮花，楊江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那個血汗電子廠的工友，此刻活脫脫的像一位痴情的男子，如果這個時候下著毛毛雨，會更加渲染氣氛。

「韋姐，您看這？」

「呼……」

「要不要小江給您騰出來一個二人世界？」

「你長在遊戲裡面臭屁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帥是一種生活態度，即使被人嫉妒羨慕恨，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硬著頭皮帥下去吧」

楊江身為一個男人，剛開始走路還是領先半步，但是那位工友帶著殺氣的眼神壓迫下，同時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立刻落後好幾步。

「韋……姿……竹，我喜歡你」曾經的工友，眼睛裡面一片真誠，除了說話的時候結巴了，各方面還算過得去。

楊江在後面朝著韋姿竹的背影吼道：「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說這話的時候，手上還打著拍子，那工友受到來自楊江的助攻，精神頓時一震，表白的氣勢恢復到頂峰，很勉強的給了楊江一個感謝的眼神。

韋姿竹看著工友雙手捧過來的鮮花，臉上的神情左右徘徊不定，努力做出一副害羞狀，打算回頭呼喚楊江打破冷場的氣氛。

工友也驚訝的看過去，發現楊江已經不在，心裡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又有一絲愧疚劃過心底，找人教訓他是不是做的太過了？這人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呀。

「兄弟，哥哥需要你過來一趟」蔡雲飛的簡訊發到手機上面，楊江接著詢問地址，立刻趕到。

「我來了，蔡哥，找我什麼事？」

「坐吧，就是有些事要告訴你」

「對了，那五萬塊錢怎麼……」

「錢就是給你的，改善一下生活，這次還要再帶回去一張卡」

「您說……」

「離那個韋姿竹遠點，她沒有安什麼好心」

楊江沒有繼續追問一句為什麼，蔡雲飛大方的摔過來一張卡，據說有大幾十萬。

現在人行道上面的楊江，仰起頭，深呼吸幾次，臉上露出的笑容讓好多行人覺得怪怪的。

為了證明今天的快樂心情，雖然工資還沒有發下來，只能再次從蔡雲飛饋贈的巨款裡面抽出一張票子，一份麻辣燙足矣！

又是一個嶄新的一天，格子間，韋姿竹沒有了企劃案成功的喜悅，楊江偷偷看了她的側顏好幾次，內心的好奇被這沉默的氣氛勾起了。

「今天還有豆漿喝嘛？」

「沒有」

「那你是不是遇到事了？」

「沒有」

「那……韋姐，有個叫我離你遠點，而且說了你很多的壞話」

「他是蔡雲飛」

楊江除了每天下一頓館子，蔡雲飛的巨款仍然不敢多花，很清楚自己小人物一枚，根本不想參與韋姿竹、蔡雲飛之間的鬥法。

夜晚下的出租屋五樓，秋老虎很兇猛，好在幾十年的老房子，水泥濕度高，陰涼感覺直接透到骨頭裡面。

奮戰在副本裡面的楊江，隊友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閨蜜韋姿竹，另外一個基本可以斷案，絕對是蔡雲飛無遺。

「哎呦喂，你這個遊戲號，絕對值一輛寶馬」

「兄弟過獎了」

「我不算什麼，主要我一切聽韋姐的」楊江生硬而又尷尬的把話題牽引到韋姿竹身上，身體後仰，坐看兩人相愛相殺。

往後五年，楊江在網路上的種種千古絕句，一時之間流行開來，幾乎享受到了和唐宋詩詞大家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