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逆亂之地

第三章 逆亂之地

夜色將近,一位青袍老者推開小院的門,走到沉默無言的兩人身邊坐下,打量著肥胖的陸淵。

姜洛起身抱拳躬身道:「拜見師傅。」

老者點了點頭,聲音沙啞,緩緩說道:「我都知道了,他不能留在你身邊,先送他去逆亂之地。」

看著猶豫不決的姜洛,老者繼續說道:「姜洛,你難道忘了死在那些神魔手中的人了嗎?還有呀,你要是想讓他活著,就只能送他去逆亂之地,只有逆亂之地能消泯他的神魔之力。」

姜洛瞥了一眼陸淵,輕聲說道:「我親自送他去逆亂之地。」

老者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陸淵聽憑二人決定自己的命運。

姜洛看著依舊低頭的陸淵,輕聲說道:「別恨我,如果逆亂之地能夠祛除你身上的神靈之力,我會親自去接你回來,教你修行。」

陸淵嗯了一聲,依舊無言。

姜洛起身,帶著陸淵來到小院的一個房間內,說道:「好好休息,明日我送你去逆亂之地。」

陸淵依舊只是嗯了一聲。

側身躺著床上的陸淵,看著窗外星河璀璨的夜空,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清晨,陸淵被敲門聲叫醒,起身將被子疊好,出了房裡。

姜洛已經在小院里坐著了,桌子上放著一個布包。

看見陸淵,姜洛語氣清冷,輕聲說道:「去洗漱一下吧。」

陸淵嗯了一聲。姜洛看著陸淵有些落寞的背影,有一絲煩悶。

半個時辰后,玄門山門外,陸淵背著一個布包,與姜洛一起御劍,化作一道長虹而去。

幾位山門外的的弟子看著這一幕,有羨慕,有嫉妒,有嘲笑。

坐在台階上的一位弟子輕哼一聲,嘲笑道:「死胖子,到了逆亂之地我我看你還怎麼出來,就你還想留在姜長老身邊。」

旁邊一位弟子輕笑道:「這輩子恐怕就交代在哪裡了,姜長老是何等人物?怎會在乎他的死活?」

「是呀,昊天劍的主人,怎會在意一個叛逆者的死活?」望著天空的一位弟子附和道。

半個時辰后,姜洛與陸淵兩人停留在巨石林立,黃沙漫天的逆亂之地邊緣。

一位白衣劍仙御劍而來,抱拳道:「見過昊天。」

姜洛微微點頭,說道:「送此人而來,打開封印。」

白衣劍仙躬身道:「是。」

白衣劍仙凌空而立,手中長劍刻畫一副繁奧的圖案。

一瞬間,逆亂之地的封印裂開一個口子。

邊緣處的姜洛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陸淵,深深記下那一雙眉眼。

陸淵長出一口氣,笑了笑,淡然道:「我當然不會恨你,是你幫我報了仇,姜洛,有緣再見。」

皺著眉頭的姜洛看著漸漸走進封印的背影,低聲輕語道:「你一定要活著。」

直到看不見身影,姜洛才御劍離開。

白衣劍仙等姜洛走後,臉上露出頗有意味的笑容。

走在黃沙中的陸淵,突然被巨石后竄出來的三人攔住。

三人饒有興趣的看著肥胖的陸淵,其中一個瘦弱的男子,輕笑道:「喲,來新兄弟了?你叫什麼名字?」

陸淵謹慎的看著幾人,回答道:「陸淵。」

領頭的瘦弱男子抱拳道:「李慕。」又指著其餘幾人給陸淵介紹道:「大鬍子叫唐河,與你一樣胖的小眼睛叫齊路。」

陸淵看了看叫做唐河的壯漢,又看了看眯著眼的齊路。

李慕微笑道:「走吧,兄弟,我帶你入城。」

陸淵跟著三人走了很久,等天色已經昏暗時,才走到一座巨大的石城腳下。

跟著三人來到一座低矮的石房裡,唐河從隔壁的人家端回來一盤暗黃色的饅頭。

幾人圍坐在石桌邊,李慕說道:「吃吧,雖然難吃,但是沒它可不行。」

陸淵抓起饅頭啃起來,問道:「這裡要怎麼出去呀?」

李慕笑了起來,說道:「要從這裡出去,只有一個辦法,等著逆亂之地的法力徹底泯滅你體內的神魔之力。」

「那如果永遠抹除不了呢?」陸淵接著問道。

一旁的胖子塞入一個饅頭,嘟嘟囔囔道:「那就只能一輩子待在這裡,老死唄!」

「那有人從這裡走出去過嗎?」陸淵繼續問道。

李慕低下頭,語氣有些低落,回答道:「沒有。」

「來到這裡的人,都是被神靈或者魔族的人選中,用來容納隕落的神靈或者魔族遺物的傀儡,如果不來這裡,靈魂就會慢慢被侵蝕,徹底淪為神魔的傀儡。」李慕緩緩說道。

一旁的唐河粗獷的聲音響起,「是呀,不管你之前是什麼人,只要你是被神靈選中的天缺之人,要麼被斬殺,要麼被送到這裡。」

陸淵點了點頭,問道:「這座城是誰建起來的?」

李慕拍了拍手,說道:「是第一批被送到這裡的叛逆者建的,他們當時以為還能從這裡出去,就先建了這座城,可是後來,不管之前修為多高,都會極大的縮短壽命。而且,修為越深,體內的神魔之力越強大,越難祛除。」

唐河附和道:「是呀,第一批還活著的就只有城中的幾位境界極高的劍仙和修士了。」

陸淵被驚訝到,疑惑的問道:「劍仙?這裡怎麼還會有劍仙?不是說叛逆者不可能擁有命格之劍嗎?」

李慕解釋道:「他們被選中之前就已經是劍仙了,其實呀,憑他們的修為,完全可以逃出去,遠遁神界,無拘無束,反正人族中幾乎沒有可以阻擋他們的人。」

陸淵笑問道:「那你什麼修為?」

李慕仰起頭,自通道:「修行三百載,天仙境。」

陸淵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昊天?」

李慕目露精光,來了興趣,說道:「那當然知道了,修行二十七年,就已經是金仙境的劍修了,最關鍵的是,長的還很好看。你說,修為強大還長的好看,這樣的人怎麼會不引起關注呢。」

陸淵「哦」了一聲。

幾人又閑聊一會,將石屋留給陸淵。

臨走時,李慕囑咐道:「待會晚上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開門,知道了嗎?」

陸淵點了點頭,送走幾人,獨自一人回到屋子,將布包打開。

陸淵清理著布包里的東西,除了幾套衣服和鞋子外,只有一柄暗銀色的小劍,這小劍樣式與昊天劍如出一轍。

陸淵拿起小劍,用手指摩挲著,突然,幾串熒光小字出現在眼前。

照顧好自己,有緣再見,你的眉眼我很喜歡。

看著這串小字,眼前浮現那張清冷絕色的精緻面容,陸淵笑了起來。

收好東西,陸淵躺在狹小房間的床上,閉著眼,缺絲毫沒有困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外響起一聲聲駭人的慘叫,此起彼伏。

撕心裂肺的聲音充斥著陸淵的雙耳,不一會,自己的脊背傳來劇烈的灼熱感,心臟也劇烈跳動,一陣一陣的痛感撕裂著陸淵的意識。

陸淵自己也發出一聲聲慘叫。

待劇烈的痛感消失時,額頭冒著冷汗的陸淵昏迷在床上。陸淵體內的白色脊骨換換蠕動,與周圍的骨頭連接更緊密,散發出的熒光不斷同化周圍的骨頭。

清晨,李慕打開門,叫醒陸淵,說道:「走吧,今日帶你去城裡逛逛。」

兩人一起走在大街上,石城的大街上與外界沒有什麼兩樣,依舊有商鋪,最多的就是賣糧食的商鋪。

李慕指著賣糧食的商鋪道:「在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糧食了,易耕種,不需要很多水,產量還高。所以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種糧食來換取生活所需。」

陸淵問道:「糧食種在哪裡?」

李慕回答道:「城外月牙灣。有時間帶你去看看。」

兩人一路閑逛,陸淵還是忍不住問道:「昨晚的事……」

李慕「哦」一聲,回答道:「逆亂之地每夜都會揮發出一種法力,祛除叛逆者體內的神魔之力。但是,卻是極其痛苦的,想必你也感受過了。」

兩人走到大街上的一處石桌上坐著,迎面走來一位黑袍老者。

等到老者走進,才發現老者擁有一雙紫瞳。

有些驚訝的陸淵跟著李慕抱拳躬身道:「拜見前輩。」

面容有些兇悍的老者點了點頭,在石桌邊坐下,聲音蒼老沙啞道:「小胖子,是剛來嗎?以前沒有見過你。」

陸淵恭敬道:「是的,前輩,晚輩昨日才來的。」

老者嗯了一聲,又說道:「有沒有殺過人?」

「沒有。」陸淵回答道。

李慕起身抱拳道:「前輩,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了。」拉著陸淵就走。

兩人走了一會,李慕這才說道:「剛才哪位就是昨日說起的幾位劍仙之一,滄溟。」

李慕提起這個名字,自豪道:「你知道他嗎?當年妖蠻入侵我們人族領地,他一人仗劍前行,沖入妖蠻之中,斬殺三頭九劫妖尊,重傷一頭妖神,這等恐怖戰力,說一句舉世無雙都不為過。」

陸淵神色嚮往,點頭道:「真厲害。」

李慕哈哈大笑,「那是當然。」

兩人不知不覺,轉悠到了城外的月牙灣。

在無邊黃沙中間,有一月牙形的湖泊。從極高處的天空往下望,彷彿能看到一段黃色綢緞中間放著一顆清澈透亮的月牙形寶石。

走在湖邊,李慕感慨說道:「這就是整個石城十萬人的生命源泉了。」

陸淵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捧起一捧水,喝了起來。

抬頭對著李慕,笑嘻嘻道:「清甜甘洌,好喝。」

李慕笑道:「一般吧,喝多了就習慣了,其實吧,湖泊中沙石魚最是美味,那才是難得的美食。」

接著又道:「為了保護湖中的魚呀,幾位劍仙可是告誡過城裡的人,只能用釣的。而且呀,每日只能釣五條,巴掌以下的還只能放生。」

陸淵疑惑道:「好像生活在這裡也不錯?」

李慕笑了笑,說道:「能在這裡活著的人,都是經過幾位劍仙篩選,才留在城中,那些罪大惡極的叛逆者早就被殺了。」

陸淵恍然大悟,又問道:「這幾位劍仙每晚也會遭受逆亂之地的折磨嗎?」

李慕說道:「當然,而且,他們體內的神魔之力太強了,所受的痛苦是我們的好幾倍。」

陸淵點了點頭。

兩人從月牙灣回到城內,在石屋外,兩人分別。李慕囑咐道:「記得去找一份長工,以你現在的身體,還是需要吃糧食的。」

陸淵笑著反問道:「那你都不用吃了嗎?」

李慕點了點頭。

回到石屋,陸淵坐在桌子邊,雙手摩挲著暗銀色的小劍,嘴角不知覺地微微上揚。

下午時,陸淵在一家糧食商鋪找到一份長工,只需要負責搬運,將客人訂購的糧食送上門就行,乾的是力氣活。

夜晚,睡熟中的陸淵再一次經歷了昨晚一樣的遭遇。

第二天清晨,陸淵來到商鋪,坐在門口的掌柜招呼著陸淵幹活,「陸淵啊,今日你只要將糧食送到這幾家就可以了,我待會讓石頭帶你去。」

兩人來到後院。看見正在清點糧食的石頭。

石頭也是商鋪的雜工之一,平時負責清點糧食。

清點完糧食,掌柜的就又回到大門口坐著了。

瘦小的石頭,一轉那雙狡黠的大眼,說道:「淵哥,走吧,先送李家的一袋。」

陸淵扛起一袋糧食跟著石頭出了門。來來回回幾次,中間只啃了一個饅頭。

天色漸晚時,陸淵才幹完所有活,拿到工錢時,忽然想起楚雲那小子。

回到屋內的陸淵,默默一個人啃著麵包。

陸淵出了門,獨自一人走上高大的城牆,坐在城頭之上,望著自己來時的方向。

夕陽的餘暉灑在這座孤傲荒涼的巨城上,一個坐在城頭的少年又在思念誰呢?

一位白袍老者驀然現出身形,在少年身後站著,望著少年的背影,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白袍老者走到少年身邊,輕聲道:「少年之愁,大如巨浪,少年之憂,小如漣漪。」

陸淵轉過頭,看到一雙金瞳的老者,恭敬道:「前輩,你也是幾位劍仙之一吧?為什麼你們願意留在這裡?」

白袍老者輕撫著陸淵的頭,緩緩說道:「為了你們,為了所有的叛逆者。」

陸淵有些不明白,卻沒有多問。

老者望著有些皺眉的陸淵,眯著眼笑道:「以後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又緩緩道:「你想修行嗎?」

陸淵抬頭,眼睛彷彿亮起光芒,興奮道:「當然想。」

白袍老者又問道:「當你變得的強大以後,你想做什麼?」

少年沒有立即給出答案,陷入沉思中。

白袍老者看著沉思的少年,慈祥笑道:「等你想好了,就到這城頭之上,大聲喊出你的答案。」說完一閃而逝。

肥胖少年的思緒回到小時候,父母雙亡的那個晚上。

寒冷的冬夜,一家三口逃難到一座破舊庭院,餓了好幾天的一對父母將瘦弱的兒子緊緊摟抱在懷中,任憑猛烈的刺骨寒風吹在身上。

兩人中間,昏昏欲睡的孩子聽到母親溫柔的囑咐:「小淵,你一定要好好活著,記住娘教過你的事情,以後的路可能要你自己一個人走了,娘對不起你,小淵。」

孩子下意識的「嗯」了一聲,聽著母親的啜泣聲,緩緩睡去。

第二天,被牢牢抱住的孩子奮力掙脫懷抱,搖了搖母親,見母親沒有反應,又搖了搖父親,同樣沒有反應。

孩子開始慌張,開始哭泣,開始撕心裂肺的哭喊。

哭累的孩子,好像明白了死亡是什麼。

就是最愛自己的人再也不會陪伴自己了。

孩子一個人用木棍在庭院不遠處的地方,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挖出一個深坑。

又一個人親手將父母埋下。

從那一天起,孩子最怕的就是死亡。

早以淚流滿面的少年收回思緒,望著荒涼遼闊的黃沙,大聲喊道:「爹,娘,我好想你們。」

夜色吞噬落日的餘暉,城頭的少年翻身下了城頭。

深夜中的少年又一次被狠狠折磨,又習以為常的沉沉睡去。

半月以來,不知是每日的勞累還是每夜的折磨,剛來還是肥胖的陸淵已經瘦了一半。

這段時間,陸淵偶爾會去城頭看夕陽,不過沒有再碰到那個慈祥的白袍老者。

時光荏苒,又過了半個月,陸淵已經瘦了下來,身上已經沒有多餘的肥肉。

又是一個落日餘暉灑在城頭,滿天紅霞的傍晚。

陸淵坐在城頭,摩挲著手中小劍,深邃的眼眸眺望遠方。

陸淵收起小劍,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喊道:「如果我變的很強大,我要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

兩道身影驀然出現,一黑一白。

白袍老者眼中有些笑意,看向旁邊有些兇悍的黑袍老者,說道:「我沒說錯吧?是個有意思的小傢伙。」

黑袍老子嚴肅的臉上有了一絲詫異,回答道:「他的體內有兩股不同的力量。」

說著走向陸淵,一隻手撫在陸淵頭頂。

黑袍老者臉上有了一絲震驚,嚴肅道:「他的靈魂有問題,他的靈魂沒有被同化。」

再感受一番,黑袍老者繼續道:「靈魂不是先天的,發生過異變。」

白袍老者笑著說道:「而且,這異變過的靈魂吞噬了引入他體內的神魔靈魂,意識不再受神魔遺物的影響。」

黑袍點了點頭,說道:「能容納兩種不同的力量,這樣的天缺之人好像沒有出現過。」

白袍老者看著陸淵說道:「物極必反,只有到了極致,才會進入到另外一個層次。他或許就是能徹底解決叛逆者問題的人。」

黑袍點了點頭,說道:「他可能是最後一位天缺之人了。」

陸淵茫然地聽著兩位老者的對話,怯生生道:「兩位前輩,你們有聽到我的答案嗎?」

白袍老者笑道:「當然,修行是為了什麼?是為守護人族,守護人族腳下的這片生我們養我們的土地。」

黑袍老者點了點頭,嚴肅道:「小子,記住你今日的話,守護想守護的人。」

陸淵堅定的點了點頭。

三人站在城頭,眺望遠方。

一黑一白,一左一右,中間的少年神采飛揚。

第二天,陸淵沒有去糧食鋪,獨自一人來到一座諾大的庭院,有寬闊的練武場,練武場旁邊還有一棵巨大的松樹,松樹下有一張石桌。

陸淵來到石桌前,向著坐著的四位老者抱拳躬身道:「拜見各位前輩。」

白袍老者笑著點了點頭,對著陸淵道:「我們幾個老頭子以後就教你修行了,你是想學什麼呢?劍術?武道?還是術法?」

陸淵撓了撓頭,回答道:「晚輩不知道自己適合修行什麼。」

青衣老者眯了眯有著金色雙瞳的眼睛,摸了一把鬍鬚,笑道:「那就一起學,技多不壓身嘛,反正我們幾個老頭子在這裡也無事可做。」

「對對對,反正在這裡幾千年了,我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麼有趣的小傢伙,就是不知道悟性怎麼樣?」一位灰袍老者說道。

青衣老者來到陸淵身旁,沉聲道:「閉眼,放鬆心境。」

老者一掌按在陸淵胸口,詫異道:「好像不能修行五行術法。」

黑袍老者隨即說道:「那就換點其他的,雷法啥的,你看能不能修行?」

老者點了點頭,說道:「嘿,還真被你說中了,他好像就只適合雷法,他的靈魂只對雷霆有感應。」

灰袍老者興奮道:「青海,青海,你幫忙看看武道根骨怎麼樣?」

青衣老子伸手摸向陸淵背脊,驚訝道:「小子,你容納的神魔遺物不會是神靈脊骨吧?」

陸淵一臉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逆亂之地散發祛除神魔法力的時候,我的背脊和胸口是最痛的地方。」

青衣老者又摸了摸陸淵胸口,大笑道:「老趙,你撿到寶了,他的脊骨和心臟是品階極高的神靈脊骨和魔族心臟。」

灰袍老者急忙跑過去,親自摸了摸脊骨,一臉激動道:「十竅,最少是十竅的神靈脊骨。」

老者用頭貼著陸淵的胸口,一會大笑起來:「同樣十竅以上的魔族心臟。」

白袍老者也上前說道:「陸淵,看好了,這一套劍法,你能看出什麼?」

白袍老者手持長劍,在練武場施展起一套劍法,劍招緩慢,但長劍的極其濃郁的劍氣卻如流水般隨長劍而動。時而飛升直上,時而如瀑布直落。

白袍老者收劍,回頭道:「你能看懂多少?」

陸淵撓了撓頭,不確定道:「一條豎著的線?」

聽到回答,白袍老者哈哈大笑起來:「你是第一個說出這個答案的人。」

黑袍老者也想展示一番,被白袍老者阻止道:「滄溟,他能看懂我的劍法,肯定也能看到你的。這次,我倆算是碰到一個好材料了。」

陸淵興奮道:「前輩,你是說,我也可以修行劍道了嗎?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擁有命格之劍了?」

白袍老者微笑道:「當然,我也很期待你的命格之劍會是劍冢的哪一柄。」

有些兇悍的黑袍老著同樣笑道:「你的命格之劍一定很有意思。」

幾人回到石桌,陸淵站在一旁,四位老者七嘴八舌的談論著給陸淵分配好修行時間。

結束后,白袍老者對著陸淵道:「從明天開始,你就要修行了,以後就和我們幾個老頭子一起住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陸淵抱拳躬身道:「是,前輩。」

幾位老者點了點頭,陸淵出門離開。

幾位老者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青衣老者說道:「他的異變靈魂真的吞噬了神魔的靈魂。真的是奇迹,我們是不是有救了?」

白袍老者輕笑道:「他能來到此地,說明他與我們有緣。我相信這個少年。」

灰袍老者也說道:「我也相信這個少年,畢竟他容納的是神靈脊骨和魔族心臟。」

回到家的陸淵,其實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不過還是收拾了一下屋子。

下午時,找到李慕,陸淵將去幾位老者哪裡住的事情告訴了他。

兩人相互閑逛閑聊了一個下午,在黃昏時才分別。

陸淵獨自一個人來到城牆之上,望著荒涼的黃沙,沒有再感受到絕望,反而覺得黃昏時的逆亂之地也有自己獨特的美。

手中摩挲著小劍,陸淵輕聲低語道:「姜洛,我一定能出去,我一定能出去。」

夜色中,少年背著一個布包住進了一個庭院。

玄門,一座小院中,無心打坐修行的姜洛,來到院里的石桌邊坐下,雙手杵著臉,望著頭頂明月。

一處雲霧飄渺的山嶽之巔,一位金甲神靈站著,神靈雙瞳中的金色極其濃郁。

匍匐在腳邊的一位白衣神靈恭敬道:「蒼靈,我沒能帶回那個天缺之人。」

金甲神靈緩緩說道:「去殺了他,取回雷霆之骨,不惜一切代價。」

一位黑袍魔族驀然現身,沉聲道:「讓蒙厲和你一起去,一定要取回那顆心臟。」

朔游彎著腰退走。

一黑一金兩道身形相視無言,一同俯瞰腳下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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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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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逆亂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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