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分家
「我說秦娃子你身上這是啥味兒？」坐在驢車上，老村長動了動鼻子后開口問道。
然而一聽這話的秦磊心卻是咯噔一下。
他可是剛剛吃了一頓龍蝦大餐，雖然嘴是擦乾抹凈了，但是在那個環境里待了那麼長時間身上怎麼可能不沾到那味道啊。
他這是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了。
「哦！那個我在鎮上不小心把人家泔水桶給踢翻了，可能是那個時候沾到了什麼東西吧，沒事回去洗一下就好了！」秦磊隨口說道。
「泔水桶，這鎮上的人平時都吃啥啊，泔水都這麼好聞！」撇了撇嘴，老村長倒也沒有往別處想，只是隨口嘟囔了一句后就趕著驢車往回走了。
他們村的這頭老驢也不是很快，甚至於還沒有秦磊扛著一個人走的快呢，等驢車晃晃悠悠的趕回去的時候太陽都有些偏西了！
離老遠的，就看到村口秦老頭正坐在一個石墩子上等著呢，見到村子的驢車以及坐在上面的秦磊，老頭立即小跑了過來。
「小畜生，大寶呢？」看著車上只有兩個人，老頭臉都綠了。
說實在的他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子真敢把自己親兒子送進派出所，平時什麼脾氣秉性怎麼可能不知道，在他想來就秦磊那個三棍子打不出屁來的性格，甭說送秦寶進派出所了，恐怕鎮上的派出所在什麼地方他都不知道，卻是沒有想到兩個人走的，結果一個人回來。
「廢話！」秦磊跳下驢車不屑的說道：「我倒是想要直接給他送監獄去，可惜人家不收啊。」
「你....」本來臉色有些發綠的秦老頭此時臉色乾脆黑了起來：「你還要把我家大寶送進監獄，你個畜生我打....」
老秦頭直接彎腰操起一塊石頭就要往秦磊腦袋上招呼！
要說秦磊二十歲之前真的是被老秦頭打到大的，小時候用鞋底子抽，大了用棍子，再後來更是操起什麼用什麼。
那個時候的秦磊幾乎被老頭打習慣了，別說還手甚至都不敢躲，然而如今....
「老東西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還手！」根本都不用躲，秦磊伸手一推老頭子立即就一個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原本還一臉怒容的老秦頭當時就懵了。
從小到大這頭大笨牛連沖他大聲說話都不敢，如今竟然敢推他？
旁邊老村長也有些意外，要知道這些年秦磊的孝順在他們村也是出了名的，平時對老秦頭可是百依百順，怎麼突然之間竟然敢動手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秦磊很清楚，他不可能像是上輩子那樣對這老頭千依百順，任由對方算計了，與其和對方打啞謎還不如乾脆挑明了呢，省的別人看到自己這樣對這老東西，覺得自己這當兒子的不孝，戳自己的脊梁骨！
「你，你知道什麼了？」坐在地上的老秦頭開口說道。
「呵呵！當年你是花了多少錢從拐子手上把我買回來的？」秦磊不答反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的？」老秦頭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旁邊的老村長。
這件事其實村裡的一些老人都知道，只不過這種事情除非有仇否則根本不會有人主動提起，就算背後說道也肯定會背著秦磊這個當事人，加上原本的秦磊本身性格就大大咧咧的，所以在村子里的這二十年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不是我說的！」老村長連忙擺手，這種事情他當然不可能專門說給秦磊聽。
「你甭管誰說的，我就問你是不是！」秦磊再次問道。
「是...是怎麼了？」老秦頭黑著臉說道：「就算你不是老子的種，這些年供你吃供你喝怎麼的？還供出仇來啦？」
「你供我什麼了？我四歲那秦寶出生之後我就開始在你們家幹活，六歲的小孩你就敢讓我上山裡撿柴火去，我八歲就開始賺公分，你倒是說說是你供我我供你？」秦磊真的是越說越氣。
「你....那你也是吃我家糧長大的，沒有我你就得餓死！」老秦頭指著秦磊大聲說道。
「呵呵！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那個拐子了呢，他不給我吃的我也得餓死。」秦磊冷笑的說道。
「老單！你聽聽這是人話嗎？我這特么養了個白眼狼！」老秦頭一邊說竟然一邊委屈的哭了起來！
他這是真委屈，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他並沒有如何虧待過秦磊，只不過是今天想要讓對方幫自己親兒子頂個罪而已，可就如同他所說的，自己養了對方二十年讓對方頂個罪怎麼了？就算是讓對方去死，不也就是扯平了嗎？
然而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所謂的那個扯平了的可不是豬牛馬羊！那是一個大活人。
如果對方真的拿秦磊當兒子，拿他當家人，就算真的有一天需要拼上自己的這條命才能保全這爺倆秦磊也絕對不會拒絕，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要知道當年食品廠的那件事，最後會判多重他根本不知道，當時已經鬧出人命了，所以就算最後判他死刑都不是不可能，因此當時對秦磊來說最好的選擇其實是將秦寶供出來，這樣一來多一個人幫他承擔，大概率就不會判死刑了！
可當時秦磊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自己扛下來，雖然最後並沒有判死刑，但當時他是做好為了這個弟弟去死的準備的。
可是換回來的是什麼呢？
秦磊算是看明白了，這老頭口口聲聲的說他不會感恩不懂報答，其實這老東西自己才是最不懂感恩不懂報答的那個，就算自己不是他的親兒子，可自己為了他為了這個家還有為了他的那個親兒子做了這麼多事情，到最後那份遺囑真的讓秦磊血都涼了。
冷漠的看著坐在地上哭嚎的老頭，如果是原本這個時間的秦磊可能就算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他都會選擇原諒對方，但如今的秦磊卻是沒有了二十多歲時候的那種天真。
「村長！這老東西買賣人口，他剛剛可是親口承認了！您說如果我報警判他個十年八年的不過分吧？」秦磊冷冷的說道。
「你，你怎麼敢.....」老秦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此時秦磊的樣子。
「我有什麼不敢的？」秦磊冷笑了一聲：「我是受害者，你害得我現在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你.....我不承認！你去告吧，我根本就沒有買過孩子！」老秦頭當下竟然開始耍起賴來。
「不承認？好啊！這種事情只要警察過來調查一下立即就能查清楚，畢竟這事情當年咱們村的老人應該都知道一些，而且包庇罪犯可是同樣有罪的，我還不信了咱們村有誰會為了你個老頭子甘願去坐牢的！」秦磊一邊說著一邊看相旁邊的老村長開口說道：「村長，你說是吧！」
「呃.....」聽到這話老村長果然露出為難的表情，這老頭的性格就是這樣，遇到事情喜歡和稀泥，但如果這事情牽連到自己了就會選擇明哲保身。
而見到老村長這幅表情，老秦頭卻是有些害怕了。
別看原本的他把秦磊坑的不要不要的，但那完全是建立在秦磊把他當成親爹的前提下，否則就這老頭加上他的那寶貝兒子，兩個捆一塊也不可能是秦磊的對手。
「你真要把你爹送進監獄？」老秦頭委屈的說道。
然而看到對方那張老臉擺出那種表情，卻是讓秦磊又想起當年他跪下來求自己再次為秦寶頂罪的情景來。
「你要是再敢說你是我爹，我就弄死你！」秦磊直接拉過對方的衣領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著秦磊那猙獰的表情，老秦頭此時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是說我....我不想坐牢啊，我這麼大歲數了，要是在蹲監獄我還不如死了呢！」老秦頭有些顫抖的說道。
看到對方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硬氣，秦磊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也對！老東西年紀大了，如果進監獄的話真的可能出不來了！」
聽到秦磊這邊似乎有鬆口的樣子，旁邊一直不怎麼吱聲的老村長忍不住開口說道：「是啊是啊！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且都二十多年了，就算你真的把老秦送進去，對你也沒什麼好處不是。」
看了一眼準備和稀泥的老村長，秦磊面無表情的再次看相老秦頭說道：「不讓我報警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似乎已經沒了脾氣的老秦頭連忙問道。
「分家！」秦磊毫不遲疑的說道。
其實從一開始秦磊的目的就是這個，說要去派出所舉報什麼的完全只不過是想要嚇唬一下對方，因為這種二十年前的拐賣案，估計就算秦磊報警人家警察都未必會受理，這種事情也就是能誆一誆老秦頭這種一輩子都沒有出過差的老東西而已。
至於那位單姓村長為啥不出聲提醒還是那句話，這老頭就喜歡和稀泥，遇到事能躲就躲絕對不會把問題引到自己身上。
雖然他如果這個時候說上兩句的確能給老秦頭解圍，但勢必會徹底得罪秦磊，雖然他並不知道秦磊有金手指，可是秦磊今年才二十歲，膀大腰圓算是他們村排得上號的壯勞力，如果是以前的那隻大笨牛他可能還不會太在乎，可此時看到秦磊的狠勁兒，他也有點慌，於是理所當然的就開始裝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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