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讓他們永遠開不了口
「你要抓的人,我讓家丁幫你抓!」鶯歌說著,囑咐了身邊兩個護衛。
兩個護衛提著跨刀,往周大郎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姑娘,求你。」鶯歌言辭懇切。
雲挽月琢磨著,凌霽風的人也在跟蹤周家兄弟,抓到周大郎應該問題不大。
於是鬆了口,陪著鶯歌一行人一同回護國公府。
馬車上,領頭的李婆子一直喋喋不休地罵鶯歌。
鶯歌依舊咬唇不語,李婆子反倒越說越氣,一把奪走了岩兒,陰陽怪氣道:「你這小蹄子,真當山疙瘩里能出鳳凰,還真把自己當個主兒了?」
李婆子啐了一口,「就你這身份能配得上國公府?說到底,國公爺也就是借你的肚子生個娃!你呀,也就這點用處,跟母豬差別不大……」
眾婆子鬨笑一團,又有人添油加醋地譏諷道:「你該日日燒香拜佛,感謝你這肚子爭氣!你還有心思肖想夫人的位置?痴心妄想!」
雲挽月知道小妾在各府中的地位不高,但也沒到人人可欺的地步吧?
一路上,雲挽月一直忍著,想著這是國公爺的家事,自己也沒有立場多說什麼。
可是聽到最後幾句,雲挽月牙根痒痒,反手一巴掌打在李婆子臉上,「你們在這兒放什麼狗屁?都給我滾下馬車!」
「你……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敢動我?」李婆子猛地起身,一頭撞在了馬車頂上。
只聽得「噗通」一聲,李婆子又跌坐回了雲挽月對面。
雲挽月不疾不徐地擦拭了下手上的灰塵,冷嗤,「你先別管我是誰,就憑你借腹生子的屁話,這巴掌,你挨的不虧!」
「虧你也是個女人,母豬你都說出口?自己作踐自己,怪得了誰?」雲挽月涼涼掀了掀眼皮,吐出一個字,「滾!」
「你!我可是國公夫人的貼身嬤嬤,你敢對我不敬?」李婆子擼起袖子,將槍口又對準了雲挽月。
「你又是哪來的野丫頭,你活膩啦?全家都活膩啦?」李婆子叉著腰,怒目而視。
以護國公的地位,府上有資歷的嬤嬤也跋扈得很。
眾人不敢言語,只能垂頭聽著。
李婆子挺著胸脯,高傲得像只花公雞似的。
正說到興頭上,身旁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對她瘋狂使眼色,又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這是楚王妃,雲挽月!」
「什麼?她是雲挽月那傻子……」李婆子一時口不擇言,忙捂住了嘴巴。
雲挽月雖然名聲不好,但畢竟是楚王妃。
楚王回歸京城,還掌著兵權,風頭無兩,誰敢觸楚王府的霉頭?
李婆子像被澆了一盆冷水,氣焰一下子熄滅了,拉攏著腦袋,雙腿打顫,「楚、楚、楚王妃……」
「滾,別髒了我的眼睛。」
雲挽月的聲音輕如鴻毛,卻像壓在眾婆子身上的一尊巨石。
眾人大氣不敢喘一聲,排著隊下餃子似的,跳下了馬車。
臨了,雲挽月一腳踹在李婆子屁股上,送了她一程。
李婆子飛撲出馬車,摔了個狗吃屎,「哎呦,你個賤……」
李婆子罵人的話,到了嘴邊,突然噎住了。
她哪裡敢得罪楚王府?
李婆子話鋒一轉,狠狠抽自己巴掌,「賤婢該死,賤婢該死!」
雲挽月涼涼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狐假虎威,還挺爽的。
有大腿幹嘛不抱呢?
楚王妃這名號不錯,簡單粗暴、高效實用,或許可以考慮長長久久地用著?
「楚王妃……」雲挽月自言自語,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張臉,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楚王妃,你是楚王妃?」
鶯歌小臉煞白,猛地起身要跪她。
雲挽月扶住了她,讓她坐在身邊。
見這姑娘羸弱的跟柳絮似的,雲挽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怎麼說也是國公府的妾室,何必看他們臉色行事?」
「他們都是國公夫人的人呢。」鶯歌輕咬著粉唇,囁嚅道:「夫人向來治家嚴謹,我應該謹小慎微、處處遵循才是,老爺也是這樣交代我的。」
雲挽月想起外面的流言,說國公夫人無子,國公爺偷偷帶回鶯歌,還生下了岩兒。國公夫人和國公爺因此大鬧了一場,差點和離。
國公夫人不喜歡鶯歌,甚至於為難鶯歌也是有可能的。
雲挽月輕拍了下她的手,「你照顧好岩兒吧。」
如果真如外界所傳的一樣,鶯歌唯一的希望就是岩兒了。
只要岩兒健健康康成長,鶯歌也不會太苦。
雲挽月一直把鶯歌送到國公府外,鶯歌仍舊感動不已,拉著雲挽月不放,「楚王妃能不能替岩兒診斷一下再走?我還是不放心。」
既然已經到了人府上,雲挽月也不介意多做點,給岩兒做了個徹底的檢查。
雲挽月發現岩兒的確比一般孩子體質要差許多,精神懨懨的,不怎麼愛哭。
可是從脈象上又看不出什麼大毛病。
想來是國公爺六旬高齡,他的那啥質量不行,導致孩子先天弱了些。
好在岩兒是國公府的掌中寶,各種珍稀藥材調理著,一年半載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雲挽月拍了拍鶯歌的手,安慰道:「岩兒問題不大,我給你開張方子,你依著方子上調理就成。」
鶯歌連連點頭,硬是拉著雲挽月在她的院子里用膳。
雲挽月跟著她進了國公府,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鶯歌過得其實不算清苦。
國公爺對她不錯,住的院子又大又華麗,一應吃穿用度都是極好的。
反倒國公夫人住在國公府最東邊的僻靜院落,雲挽月遠遠看了眼,挺荒蕪的。
雲挽月著實覺得鶯歌其實可以過得更洒脫些,不必事事卑躬屈膝。
「你對國公夫人尊敬是應當的,可是其他人欺負你,你不還嘴,別人只會變本加厲,懂不?」
「還嘴又能如何?」鶯歌一邊逗著搖籃里的岩兒,一邊嘆氣,「還了嘴,他們反倒會去夫人那告狀,豈不又惹得夫人雷霆大怒?」
「哎呀,他們去告狀,你也去啊!你有理,怕他們做什麼?」雲挽月覺得鶯歌實在太過懦弱了。
鶯歌卻沉默了,半晌,冷不丁道:「讓他們永遠開不了口,他們就不會聒噪了吧……」
鶯歌話音一落,忽而一陣秋風襲來,捲起枯黃的落葉。
森冷的氣息彷彿吹進了雲挽月心裡,雲挽月寒毛倒豎,抖了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