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能治好你的腿!
祁王婚宴,沒有鬧洞房這一說,誰也不敢試著在太歲頭上動土。
酒冷羹殘,眾人散盡。
從拜堂之後,沈初九就被一個人丟在洞房。
腹中飢餓的她,掀開蓋頭,抓起床上的瓜子花生吃了起來,思量著待會兒該怎麼應對那隻戲精。
戲精終於被侍衛抬著,坐在床上,侍衛轉身,帶上了房門。
沈初九放下手中的乾果,正準備和這戲精王爺說什麼,容淵止卻忽然抬手,下一刻五指如鉤,閃電般抓住了她的脖頸。
快!
好快!
又快又狠!
從原主的記憶得知,這戲精王爺腿殘之前是為軍中戰神,瞧這出手,倒是不愧戰神之名!
縱然廢了雙腿,一身武藝卻也沒落下。
沈初九篤定自己若不反抗,她的下場就如喜堂里的那隻雞一樣。
錯身閃避的瞬間,不忘一手彈向容淵止的手筋,男人手上一麻,力道減了不少。
緊跟著後撤肘擊,男人上下顎不由自主的合在一處,咔噠一聲,倒在了床上。
一招反殺,沈初九直接欺身坐在容淵止的身上,膝蓋死死的壓住男人的手腕,眼中泛起幾分寒意,「原來祁王的五個王妃,是這麼死的啊!」
「知道這些,你也不必活了。」
話音還未落下,一聲輕微的機榫響聲。
沈初九頓時亡魂大冒,身子一側,一支利箭自男子袖口射出,當即貼著她的臉頰,釘在了楣板上。
沈初九趁機跳下床去,拉遠了一些距離。
「有這般身手,果然是細作!」
容淵止冷斥一聲,撿起床上的一隻干棗,指尖一彈,砸在了地上的某塊紅磚上。
就聽到四面八方機榫聲響,利箭帶著冷光,朝著沈初九射了過來。
沈初九閃躲,握住箭枝回擲。
只是些機關暗器罷了,以她的身手,毀了就是。
可千算萬算,她卻沒有考慮到這具身體竟如此羸弱!
在毀掉最後一個機關的時候,她體力不支,被利箭射穿了胳膊。
那力道之大,直接將她掀翻在地。
再抬頭時,容淵止的手已經放在床柱的一塊凸起之上。
還有後手!
沈初九震驚,情急之下,自千機中摸出一根銀針,手指一彈,射入容淵止的膝蓋。
容淵止全身一僵。
下一刻,臉色大變,一張原本還瑞珠在握的俊俏臉龐,竟露出罕見的猙獰,「你、你怎麼做到的!」
那根針射下,他的腿竟然……有了痛感!
「放我性命,我治你雙腿!」
沈初九冷汗潺潺,心卻是放回了肚子里。
很幸運,她賭對了。
可下一秒,容淵止的手一動,又是一根利箭自他袍袖中飛出,向著沈初九面門飛射而來。
沈初九偏頭,豈料那箭卻貼著自己頭皮釘進了牆裡。
那邪厲男子冷聲道:
「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和本王講條件的?跪下!」
跪……
跪下?
沈初九咬唇,咬出了血。
想她堂堂一代特工教官,居然被人如此羞辱?
好,很好,非常好!
沈初九盯著容淵止,深深地將男子此刻的邪厲面容印刻在了心底,起身,艱難的跪了下來。
「說,你怎麼治我雙腿!」
「小女幼時遇到隱士高人,傳我一身醫術。」
「還從未聽說沈府庶女會醫術,你倒藏的也深!」壓服了沈初九,容淵止冷哼了一聲。
沈初九啜默無言。
半晌,容淵止揮手:「爬過來!」
叫她爬?
沈初九眼角微抽了一下。
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容淵止,老娘記下了!
她強忍著屈辱爬了過去,俯在了那男子面前。
這一俯,一柄錚亮的刀就落到了她脖頸:「為本王療傷,若不見效果,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被刀架著,沈初九深吸了口氣。
掀開衣擺、將褲腳捲起,露出了容淵止腿上的道道疤痕。
饒是上一輩子見慣了各式各樣傷疤的沈初九,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密密麻麻的傷口猙獰,蜿蜒,不見一片完好的皮膚。
想來也是他受傷后不願接受自己殘疾,一遍又一遍的試探和自虐造成的傷口。
望見自己傷腿,容淵止眸光一暗,不做聲響。
沈初九收拾心情,銀針毫不猶疑的刺在了鶴頂穴上。
不消片刻,就看到那針尾竟慢慢的凝出黑血,帶著腥腐味道。
「空芯?」容淵止心底驚詫。
「此針名曰回魂,拔毒第一。」沈初九一邊說著,虛汗直冒。
從千機中取回魂針出來,她的精神力近乎耗盡,腦袋陣陣眩暈。
半個時辰,那黑血只滴了兩滴,便不再出來,沈初九收針。
容淵止微微一用力,剛想試試效果,卻發現並無卵用。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中毒太深,要想完全恢復,須得施針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恢復行走。」
沈初九說著,一巴掌拍在了容淵止的腿上。
「嘶……」那一陣鑽心痛意,讓容淵止心下一喜!
可緊跟著,祁王的臉色就板了起來:「我讓你說話了嗎?」
這女子好生大膽!
若不是腿廢了,此刻他早一腳將這沒規矩的東西踹翻在地了。
沈初九微一咬牙。
啜默不語。
容淵止再試了試自己的雙腿,痛覺減退之後,有一種久違的溫熱,那是經絡被打通后的觸覺。
這庶女的針,倒是有效。
看一眼疲憊的沈初九,容淵止很好的隱藏了心底的那份滿意:「滾出去!」
沈初九爬起來準備離去,豈料容淵止又出聲了:「等等。」
「王爺還有何吩咐?」
「明日……何時再施針?」
「晚上。」
「滾吧!」
這一次,沈初九聽出了這擰巴男人聲音里的淺淺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