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大婚(二更)
婚禮籌備了一月有餘,北堂赫亦關於婚禮的一切事宜事必躬親,簡直比政務還要上心,身為皇帝的朱耀明總是調侃他。
「北堂赫亦,你要知道自己是內閣首輔,不就是成個親嗎?至於這樣子廢寢忘食嗎?」
北堂赫亦笑道:「據我所知,某人可沒有成親,而且廢寢忘食你可說錯了,我每天都要跟菡菡一起去岳母家吃飯,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廢寢了,卻沒有忘食。」
朱耀明撇著嘴說道:「岳母?你倒是叫得親,你成婚了嗎?」
北堂赫亦說道:「明天不就成婚了嗎?」
朱耀明真是氣得說不出話,看到北堂赫亦轉身要走出御書房,慌忙說道:「哎,你別走啊,把朱耀焯發配滇西的事情到底讓誰負責呢?」
北堂赫亦頭也沒有回,說道:「這種事情,陛下英明神武,還用問我嗎?本官先行告退了。」
朱耀焯氣得咬牙切齒,看看外面,確實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了,他這是趕回去接袁清菡回家吃飯啊。
堂堂內閣首輔,大明熾手可熱的人物,天天對待媳婦的事情親力親為,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回去的路上,炎彬策馬走到馬車旁邊。
北堂赫亦以前都是騎馬,現在為了接袁清菡,總是坐著馬車上朝下朝。
炎彬隔著窗戶帘子,說道:「大人,有人來報,古廷璧不知何故,暴斃而亡。」
北堂赫亦在閉目養神,此時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說道:「一個叛徒而已,能有什麼好下場。」
炎彬不再說話,大人還在對古廷璧挾持袁清菡的事情耿耿於懷,以後對待袁清菡可得小心一些了,決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傻乎乎了。
馬車停在袁氏醫館,炎彬正想叫人去知會袁清菡,可是北堂赫亦竟然走了下來,徑直走進了袁氏醫館。
那些病人見到北堂赫亦皆望而生畏。
袁清菡正在會診,看到北堂赫亦站在門口,笑道:「你等我一下啊。」
說著正準備繼續看診,誰知道看診的病人卻說道:「袁大夫,我突然感覺好多了,不需要治病了。」
可是他的脈象明明顯示有重病在身啊。
可是看到病人態度堅決,只能成全他的美意,對黎佑平說道:「黎掌柜,你來替我會診吧。」
黎佑平慌忙接診病人。
二人只能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出袁氏醫館。
到了馬車跟前,北堂赫亦伸出手,袁清菡把手放在北堂赫亦的手上,踩著梯子走上馬車。
袁清菡坐進去之後,北堂赫亦也上了來,坐在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親了她的發頂一下,說道:「餓不餓?」
袁清菡沒好氣地拍了他的手一下,說道:「你幹嘛要親自進來接我,你看你一出現,那些病人都不敢看病了。」
北堂赫亦捏了捏袁清菡的小臉兒,笑道:「這還不怪你嗎?我要不親自去接你,你起碼要讓我等一個時辰。」
袁清菡撅著小嘴,說道:「哪有。」
北堂赫亦撇著嘴,說道:「哪有?昨天中午不就是嗎?」
回想昨天,確實是如此,那時候是別人進來叫的,袁清菡醫者仁心,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那些看診的病人,等了大半天卻看不到病,所以就想著看完診再出來,結果看了一個又一個,一個時辰便過去了。
袁清菡自知理虧,只是笑。
北堂赫亦將頭貼了過來,深邃的眸子看著袁清菡,問道:「想我了沒有?」
袁清菡覺得十分可笑,兩個人早晨才見過面的,北堂赫亦現在對袁清菡都是車接車送的,只不過一上午沒見,就問想他沒有,這也太……太過分了吧。
不過一上午她光顧著看診了,哪裡想過他。
看到袁清菡的反應,北堂赫亦煞有介事地說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竟然沒有想我。」
袁清菡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太忙了嘛。」
北堂赫亦不肯認同,說道:「我也很忙啊。」
袁清菡知道他政務纏身,肯定沒有時間想她啊,說道:「那你忙起來是不是也沒有想到我啊。」
北堂赫亦否認道:「那可不是這樣的,我想你想得上朝的時候都跑神了,還被皇帝說了一頓。」
袁清菡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這是她認識的北堂赫亦嗎?
竟然心中沒有國事。
袁清菡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哎呀,我跟你不一樣,你跑神也就是被調侃一句,我可不能跑神,我要對病人負責啊。」
這個理由竟然沒有辦法反駁,北堂赫亦扳過她的腦袋,將腦袋湊過去,說道:「你現在可以想我了。」
說著便吻了上去。
袁清菡覺得北堂赫亦坐馬車接她,目的就是圖謀不軌,天天躲在馬車裡面親她。
當朝首輔,大明第一權臣的婚禮,那可是相當隆重的,用度奢華,排場宏大,來得都是王宮貴胄,他們帶來的隨從們都多的數不清,將首輔府臨近的幾條街都堆得水泄不通,老百姓們只有仰首觀望的份兒。
一場婚禮動京城啊,一場婚禮動全國啊。
不過老百姓們雖然擠不進去看,但是也是得到實實在在好處的,凡是為婚禮送祝福的,皆有錢財送,一時之間,京城中的老百姓皆喜氣洋洋。
多少閨中兒女期待的婚禮成為了現實,而且是想都不敢想的婚禮。貧窮限制了人的想象,奢華隆重到想象都難以企及的地步。
婚禮熱熱鬧鬧了一天,直到後半夜,熱鬧才漸漸淡去,變得寂靜無聲。
北堂赫亦穿著紅色的婚服,由炎彬攙扶著搖搖晃晃的來到了婚房,待到遠人處,北堂赫亦站直身子,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醉意。
他看向身後,說道:「他就是故意的,非拉著我喝酒,等到他成親的時候,我定然要還回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朱耀明。
炎彬抿著嘴笑了。
北堂赫亦本來心裏面就不痛快,火急火燎地想見到袁清菡,卻有一個討厭鬼一直纏著他,能痛快嗎?
看到炎彬笑,北堂赫亦不悅道:「你笑什麼笑,哪涼快哪待著去。」
炎彬說道:「是。」
看到炎彬還不走,北堂赫亦疑惑地說道:「怎麼還不走?」
炎彬伸出手笑道:「大人,彩頭呢?」
北堂赫亦抬腳就要踹在炎彬的身上,被炎彬躲了過去。
北堂赫亦從身上胡亂摘了個玉佩,扔到他懷裡。
炎彬接住,笑道:「謝謝大人賞賜!」
說著笑著跑開了。
北堂赫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步履如風地向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