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數萬年後的第一文明

宇宙間的生命自然是有壽命的，準確來說是常識世界里的軀殼有壽命。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常識之外的世界里又有什麼常識生命能長久存在呢？常識生命在來到常識之外的世界后，會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失去【真實】】，包括記憶，能力，知識，還有形態，然後就是真正開始死去，不過到那時，也沒有什麼不消失的理由了。

由此可見雖然火精靈花了很久才重塑【真實】軀殼，但是它們對光明追求的執念，可以在這常識之外的世界保有如此之久，實在是非常不可思議。

要知道常識之外的世界和常識世界的時間流速並不一致，甚至流速比還會不斷變化，而本次的最後一隻火精靈出現在常識世界，已經是數萬年之後了。

原本被影響命運的孩子是應當被消除的。要知道除了它以外，任何由【虛假】走向【真實】的事物都會使法則的力量發生巨大的波動。原因就是【虛假】至【真實】的概念相當於是憑空造物，而這直接會動搖【秩序】法則的力量。而一旦構成世界的三大法則出現問題，世界崩塌也有可能發生。

事實上，世界在誕生的一開始並沒有具體的法則，這使得世界一開始的狀態是一片混亂的【海】，真實和虛假糾纏變化，時間空間亦是錯亂混合。而這是它誕生之前的世界，又被知識稱為【世界心】。

一直到三大法則漸漸成形，按一般生物的理解，由【真實】和【虛假】來區分世界的表裡，而【秩序】則劃定一切其他的規則，由此其他的次等法則也漸漸明晰，世界才得以有孕育生命的條件。

事實上，【真實】和【虛假】區分的不僅僅是世界的表裡。某種程度上來說，【真實】主導的常識世界是現在，而由【虛假】主導的常識之外的世界是【可能性】無窮的未來。

這是由三大法則的特點所決定的。

未來對於現在來說無疑是不存在的，但是在【虛假】法則下，只要是對「未來」這一概念有期待的認知，都會使未來在【虛假】中孕育，最後則必將有一個未來降臨【真實】。

當然，這種程度的由【虛假】至【真實】，其實對法則影響很小，因為在這一過程中有許多的次等法則會進行輔助的演化。說白了就是這只是現實變化在法則上的自洽，其實這個「未來」的大多數孕育並不是在【虛假】中進行的。

那麼回到火精靈的問題上。

火精靈的誕生無疑是對【秩序】的極大攻擊，比無數的「未來」降臨影響還要大。

以普通生命的視角來描述，這比死而復生還要離譜。

如果是死而復生，以普通生命來看不過是「啊它們又能動了！」

而火精靈的誕生就像是「這是哪裡來的怪物！」

不提看起來的差距，但凡是個常識生命都不可能覺得化成灰的那些動物和這些發光的火精靈有什麼聯繫。

而這就導致三大法則無法藉由次等法則來「對世界解釋」這些火精靈的來歷，因為法則其實無法描述「它」。

它和這個世界同源同存，而又有所不同。

原本如果沒有它的認知，那些撲向火焰的孩子即使被其他的什麼認知，也不過是在【虛假】中多流失一些【真實】，而它的力量是如此不可思議，幾乎將它們撲向火焰的身影永久保有下來。

如果它是全知全能的狀態，當然不可能犯這種錯誤。但就像一開始所說，維持全知全能其實是有代價的。

它現在幾乎關閉所有的力量，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生命。

它當然知道自己或許應當如何去做，不過就這樣吧。

它並不討厭計劃外的變故。

而且它既然一開始沒有選擇抹去這些孩子，當然就做好為它們擦屁股的打算了。

它在雨後一片焦黑的林地廢墟中，將火精靈們聚攏在身邊，看著橫亘在空中的破碎的法則裂隙，然後安撫孩子們一陣。

並沒有什麼抬手的必要，反而像是這些破碎的法則線條在表現自己一樣，自動開始快速修復，

就見眼前的法則裂隙開始像被編織的畫卷一樣，發出古怪的流光然後破碎晃動，被法則裂隙掩蓋在後的畫面漸漸重現，最後裂隙像被撫平的波浪一樣消失。

「當第一個使用火的生命出現，你所守候的第一個文明亦將出現。」

既然自己已經決定要怎麼做，那麼其實也不需要等待了。

不過接下來，還是先按步驟記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