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危機
登州隸屬河南道,位於長安偏東的渤海之濱,距離長安約有三千餘里,坐著馬車,便是日夜不停,至少也要走上三四個月的時間,這期間還不算上天氣、路況以及行程中的其他一些耽擱。
總的來說,杜構這一次,僅是在路上怕是都要走上半年的時間,所以今次這一走,沒有兩三年的時間怕是再難以回返了。而且人在外地,舉目無親,若是遇個什麼難處,身邊連個可供商討的親人心腹都沒有,怎麼能讓家中的二老放心得下?
原本,對大唐地理並不怎麼熟識的杜荷,雖數次聽老爹還有杜荒他們提及過什麼登州萊州,還有什麼河南道,還以為就在長安臨近的省市,相距不遠,若是想回,也就不過三五天的功夫,所以便一直都沒有太過在意。
直到昨夜,大哥臨行在即,老娘心中憂掛默默垂淚之時,杜荷才意識到事情似有些不妙,特意讓杜荒尋來了一幅大唐全圖,這才多少有些了解,原來登州,竟遠在山東渤海灣處,原來老爹老娘他們口中的河南道,並不是什麼河南省,而是黃河以南,東盡海,西距函谷,南濱淮,北臨河。
若是按照後世的省市名稱,大唐的河南道,不止涵蓋了河南、山東兩省,甚至連江蘇、安徽也都被其佔了大半。
而杜構所要前往的登州之地,就在河南道的東盡海處,也就是後世的青島、煙台一帶,從長安到登州,連綿近兩千公里,幾乎橫穿了大半的大唐國域,在這個只有車馬還有雙腿代步的時代,想要從長安橫穿至渤海,其中的艱險可想而知,也難怪老娘會心中牽扯,暗中垂淚。
「怎麼會這麼讓大哥去這麼遠的地方?」手指點著地圖上的登州兩字,杜荷微皺著眉頭,惑聲向身邊的杜荒詢問:「爹不是尚書右僕射嗎?而且手中還掌管著選拔官吏之職,怎麼會讓大哥去那麼偏遠的地方任職?」
這很不合常理,老爹不是那般狠心之人,縱是有意讓大哥出去歷練,混些資歷,但是再怎麼,也不該會是遠在數千裡外的什麼登州,這其中,定是有著什麼隱情。
「少爺想是真的忘了,」杜荒面容一整,低聲向他們家少爺回道:「近兩個月來,老爺一直都因病在府中休養,少有再問朝中事務,而皇上,就在十數日之前,都還在北方與頡利交戰,根本無暇顧及朝中政事,朝中諸多事務,皆是由房大人還有太子殿下在代為打理。」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沒有多作言語,示意杜荒接著說講。
「而就在一個多月以前,」杜荒接聲說道:「登州地方來報,說是登州海域,海匪猖獗,海邊的漁民時有被劫被斬,而登州府衙卻一直都無有作為,登州的縣令更是懼而遠遁,不知所蹤。所以,尚書省才決定再派一位年富力強且又知根知底的縣令過去主持局面,安穩當地局勢。」
「這麼說,是房大人還有太子讓大哥過去的登州?」杜荷的皺頭不由又是一凝,覺著有些沒有道理,房玄齡與李承乾明顯是與老爹一邊的陣營,怎麼會做出這種背後捅人刀子的事情來?
「是蕭瑀的那些門生,還有長安城其他一些世家子弟聯合上疏,一致舉薦大少爺出任登州縣令。」杜荒低聲說道:「當時大少爺方獲功名,尚無官職及身,再加上那些大臣不斷以大義強勢施壓,太子殿下還有房大人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加以拒絕,是以在同老爺商議了一番之後,便將此事確定了下來。」
「又是蕭瑀?」杜荷的腦中不由又想起前些天來府上那個說話直白強硬的老頭兒,難怪當時老娘沒有給他什麼好的臉色,原來這其中竟還有著這麼一個關節。
說到底,還是朝中的那些世家大族,見老爹病重失勢,這才藉機落井下石,想要絕了他們杜家日後的前程,這一次是大哥的年歲、功名全都趕在了那裡,被他們逮著機會給狠狠地將了一軍,若是下一次,怕就是要輪到自己了。
一種很是強烈的危機感在杜荷的心中泛起,古語有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現在人家的大刀都已經高高舉起,若是自己再沒有一點防備的話,豈不是就要站在那裡任人宰割?
還有大哥,讓這麼一個老實本份的書生前往登州平定海患,手握不得刀兵,身騎不得戰馬,且又不精水性,不習船戰,這與讓他直接前去送死有何異處?
「少爺且放安心,」見他們家少爺面色變得很是陰沉,還以為他是在為大少爺的安危擔心,杜荒輕聲寬慰道:「老爺既然同意讓大少爺去登州赴任,其中定是已經有了萬全的安排,至少,大少爺自身,當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才是。」
「嗯,」杜荷輕點了點頭,知道杜荒說得應是不假,雖然在表面上被人將住,不得不將大哥派往登州,但是私底下,做為一國太子,做為尚書右僕射,李承乾和房玄齡自是不會沒有一點安排,不然的話,老爹又怎麼會因為一點面子上的事情,而同意讓自己的長子身赴險地呢?
想到此處,杜荷的心下稍安,雖然他與杜構這位大哥的交集不多,幾日下來總共說過的話語也不超過十句,但他終究是自己的至親兄長,血脈相連,而且對自己這個弟弟又有著明顯地關懷照護之意,所以杜荷自然是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他會有事。
只是,大哥此去登州,天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回返,而且老爹重病,註定近幾年內都不能再入朝堂,失去了這麼一棵參天大樹的庇護,想來大哥在登州的日子也必會過得相當艱難。
不過,杜荷緊握的拳頭緩緩松減,這件事情對大哥來說,雖有一定的兇險,但是若能操作得當,又未償不是一個難得的機遇?
想著,杜荷直起身形,快步出了書房,竟直向老爹所在的院落走去,所謂一人智短,兩人智長,老爹是為大唐名相,智謀自是超絕,說不得心中早就已然了對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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