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禍事
屍體隨意橫在地上，濃郁的血腥味熏的人陣陣作嘔。
來的僕人看著地上的屍體發怵，一個個都沒見過這陣仗，嚇得慌盲吞咽唾沫。
「別磨磨蹭蹭的，快些把這裡處理好。」
許凝催促了句，滿臉的不耐。
豈料，不遠處走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相繼出現。
「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人知會我們一聲？」
杜凱瞥了眼地上的屍體，「這人理應當由我們來處置，你這樣一聲不響的處理屍體恐怕不大合規矩。」
許凝眸色深沉，冷漠以對，「這刺客不但傷我，還差點驚到我這樓里的姑娘，我若是不早些處理，等會兒誰來幫我穩住姑娘們。」
被這兩人堵著，屍體定然是沒法處理了。
前前後後，這些人來到這般及時，巧合的事情發生的多了，就沒那麼容易說得過去，恐怕是別有深意了。
杜凱上前一步，撥開虛虛擋在錢松臉上的面紗，待看清楚對方的面孔，略顯差異。
「怎麼是錢松？」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許凝，目光從對方脖子上未來得及處理的傷口劃過，「這人來的蹊蹺，此事需要調查，許娘還是先去處理完傷口，再回來一同詳說明細。」
許凝神色晦暗不明，屍體若交給杜凱，她這青樓將更加不得安寧。
兩人身份特殊，她眼下也無可奈何了。
杜凱眼睛微眯，心裡頭的小算盤打的響亮，「許娘莫要忘了，關乎性命的大事都要由我們來調查，你現在只能配合。」
劉玥從角落裡跑出來，瘋瘋癲癲的大喊大叫起來。
「我親眼所見，是許娘殺了他！」
她這幾聲凄厲的喊叫，傾刻間就傳遍了樓里。
不少姑娘被驚動，紛紛惶恐不安的探出頭，見到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屍體，一張張小臉頓時嚇得慘白如紙。
許凝暗道一聲不好，陰翳的盯著劉玥，「閉嘴，再亂喊亂叫試試！」
她本就不爽，沒來得及處理掉屍體，留下了這麼大個隱患。
如今劉玥在這裡大喊大叫，樓里隔音再好，也抵擋不住她那大嗓門。
劉玥一閃身躲出去老遠，「趕緊找官爺啊，許娘她光天化日殺人了，快來人呀！」
許凝黑了臉，氣的她心中憤怒翻滾不斷。
樓里的姑娘見這陣仗，彼此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有姑娘驚恐未定，「許娘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不會是假的吧？許娘怎麼可能會殺人？」
姑娘們不相信許凝會無緣無故殺人，可錢松的屍體就倒在地上，這會兒連餘溫都還沒散下去。
許凝身上又濺了不知是錢松還是他自己的血，人也看著狼狽，無疑不在敲打眾人的心理防線。
聽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議論聲，許凝臉色更差。
她冷眼掃過還在探頭探腦的姑娘們，「樓里來的這個是刺客，你們回屋好生檢查，別讓類似的事件發生。」
眼下青樓難以安定，又被劉玥撞見鬧出去，人心正不穩定的時候。
這種節骨眼上，越是要管理緊點青樓，不然很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但這事不能鬧得更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提前約束是非常有必要的行為。
果不其然，樓里的姑娘們一聽是刺客，紛紛做鳥獸散去，動作麻溜的把門窗全都給關緊了。
聽著大大小小門窗碰撞的聲響，許凝冷漠瞥了眼劉玥，繼續把精力放在杜凱和傅嫣身上。
傅嫣態度還算客氣，沒有故意刁難，「許娘，命案發生在你身上，請恕我們得罪了。」
「你們想怎麼調查？」許凝臉色不見緩和，神情反倒越發嚴峻。
屍體在眼前，口頭上的辯解怕是無用了。
「我們需要仔細調查，許娘暫時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照顧不周的地方還望多多擔待。」
杜凱態度高傲，繞過屍體勘察起來四周。
許凝嘴角噙著抹冰冷的笑容，她這算是被對方給限制自由了。
仔細想想還真是頭疼，且不說杜凱雖身在樓中，可接觸到的人就沒那麼平庸了。
屍體被運下去安置后，杜凱和傅嫣分工明確，一個盯著許凝套話，獲取事情發生時的全部過程。
另一個則在現場走動，檢驗錢松的屍體，找到死因。
許凝擺正態度，交代完所有細節，若有若無的提了嘴劉玥。
「我當時剛放倒錢松，劉玥就過來了，她姑且算個目擊證人，要去問問嗎？」
從她除了錢松到劉玥等人出現，時間卡的委實奇怪，她可不信世間有這麼巧的事。
既然恐慌是劉玥帶來的，那務必也要把對方給拖下水來，不能只讓她一人享受著被特殊關照的感覺。
正好也可以試探這兩人，是否跟劉玥有什麼關係，免得識人不清，被對方在後面陰了一把。
傅嫣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笑著點頭，「我會去讓人把劉二當家的請來，詢問情況。」
許凝回答的心不在焉，「那就麻煩了。」
實則她在趁機暗中觀察傅嫣，看看能否找到這兩者之間的聯繫。
萬一這兩人跟劉玥暗中達成什麼協議，故意盯著她，等著來這麼一出呢？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也不是陷入被動就變成無頭蒼蠅一般的人。
杜凱信步走來，眼神卻鎖死在許凝身上，「問清楚了？」
傅嫣點頭，主動讓了位置出來。
「我冒昧問一句，許娘跟刺客可有什麼恩怨？」杜凱饒有興緻的看著許凝，問的話卻不近人意。
「我也想儘快知曉，查清這一切還我個清白。」
許凝聳聳肩，神色自然，「早些查清楚事情，我也好繼續打理樓里的事，安撫今日被嚇到的姑娘們。」
劉玥大喊大叫惹了這麼多麻煩，爛攤子還是要由她自己一個人收拾。
當時看到她殺人劉玥倒挺激動，完全沒考慮過樓里姑娘們的感受，不經腦子的事乾的挺爽！
杜凱收斂笑容，公事公辦，「放心，只是暫時委屈許娘不能遠行，事兒我們肯定會查清，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許凝沒有回話，心裡斤斤計較起來。
兩人反應不像是被劉玥收買，但要說這是巧合，又沒有依據可以證明，她自然是不信的。
試探無果，又被限制自由，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她還真的是走了霉運，遇事處處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