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革職
許凝可不想這麼被動，瞅著機會決定給杜凱找點事做。
她在屋裡泡好茶，讓人喚了杜凱過來。
杜凱人未到，隔著門倒是聽見了聲音，「許娘找我不知所為何事？」
許凝氣定神閑的給杜凱斟茶，「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杜公子查的怎麼樣了？」
樓里這幾日因為出人命鬧的風風雨雨，不少姑娘受影響，連帶著生意都冷清不少，若再拖下去，姑娘們會更加惶恐不安，難以安定。
不過，想到這兒，許凝眼中精光一閃，小算盤又敲了起來。
「許娘以為呢？」杜凱不答反問，端起茶水慢條斯理的品了起來。
「我想這幾日時間，足夠杜公子查出點什麼了？」
許凝微眯著眼睛，讓旁人看不透她此刻心中所想，神色隱藏的滴水不漏。
「容我多一句嘴，此事已影響到樓里上上下下，您又限制我自由，總要給我個說法，否則難以服眾。」
言語逼迫對杜凱而言影響或許不算大，不過杜凱已與他人為伍，想來對方應當是跟她不對付的。
再細微的影響，足以甘雨杜凱的狀態。
果不其然，杜凱臉色驟變，「許娘，人是你殺的，這點你無從辯解。」
眾目睽睽之下，許凝殺人的事實無從抵賴，有著諸多人作證詞，此等惡行應當受到懲戒。
「我知曉，所以還請杜公子多多走動，無論何種懲罰，我都會照單全收，只要別影響這樓里的生意，讓姑娘們安心即可。」
許凝輕笑出聲，有那麼幾分認命的感覺。
一番話堵的杜凱啞口無言，一臉的憋屈，只覺得撞上了棉花，軟綿無力的感覺讓他惱怒不已。
見許凝笑得雲淡風輕，杜凱心頭更加不爽，氣得咬牙切齒。
「好，我就如許娘所願，早些請示一番，到時還望許娘做好準備，別怪我無情。」
許凝拱手，「不客氣，請吧。」
杜凱是被許凝活生生給氣走的，回去后怎麼想都覺得心裡不痛快，出了青樓就讓人驅趕馬車快步離開。
青樓臨街的窗口，許凝遠遠的看著杜凱的馬車離去，轉身關上了窗戶。
反正杜凱吃了激將法，肯定更加不會善罷甘休，許凝索性在樓里等著消息，看看杜凱還能怎麼折騰。
杜凱揣著一肚子火，直愣愣的闖到王大人的跟前，把青樓里發生的事給一股腦說了出來，想藉機治許凝的罪。
王大人神色平平，「既然那人是刺客，想要謀害許娘，你順著查刺客的身份，這點小事都做不妥？」
「大人，那許娘該如何處置？」
杜凱不死心，想起許凝那高傲的架子，就想藉機拿喬，好好收拾一番許凝，狠狠挫一挫對方的銳氣。
本想著許凝殺了人，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擺在這裡，任而其有花言巧語，三寸不爛之舌，懲戒總還是要的。
奈何，王大人眸光一閃似乎想到什麼，臉色一凝，「你不去查刺客，揪著許娘不放是何意？」
杜凱被劈頭蓋臉的責罵一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幾次三番欲開口解釋，可觸及到王大人不悅的臉色，愣是沒膽子開口。
王大人罵夠了，轉身甩袖氣呼呼的離去。
徒留杜凱一個人更加憋屈了。
許凝算著時間等著看好戲，見杜凱悶不做聲回來，眼底笑意舒展開來。
從杜凱的滿身幽怨的氣場來看，這次外出肯定不順，不知他那頂頭上司說了什麼，能把人堵成這般憋屈的模樣。
不過對許凝而言，杜凱不順了，她心裡就痛快許多。
消停幾天後，樓里來了位不速之客。
許凝一聽到消息，換好衣衫樂呵呵的下樓去迎接客人。
見到來的人，她笑意加深，熱情洋溢的貼了上去。
「王大人大駕光臨，奴家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海涵。」
此刻王大人突然來訪青樓，定是那杜凱引起的，倒是給她送上來了個好時機。
正所謂瞌睡了送枕頭，眼下豈不美哉？
「幾日未見，許娘怎麼清減了？」
王大人語氣拿捏的剛剛好，既不會失了分寸，又沒有半分輕賤。
如他這邊混跡官場，長期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早已練就一雙慧眼。
許凝故作傷感，撫著胸口柔柔嘆氣，「不瞞大人，奴家被人找麻煩，差點就丟了性命，現今被限制自由，實在是寢食難安。」
杜凱定然會把殺人一事稟報，但許凝並不慌，橫豎她不過是受害者，左右不會被太過於為難。
只是這時間一拖下去，沒個結果，杜凱肩上單子如何她就不過多去關心了。
「刺客竟如此可惡，許娘也不知此人來歷嗎？」
王大人復而問起，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沒見得受影響。
許凝掩面，只餘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在外面，裝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那刺客曾是奴家的友人，但無冤無仇突然對奴家動手，奴家委實冤枉。」
王大人果然上當，「這幾日下來那二人還未查出消息不成？」
許凝像是被戳了心事，惴惴不安的遮掩著，「杜公子非認定是奴家殺人在先，要治奴家的罪，奴家不敢問起。」
「混賬！」王大人擰眉，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大人息怒。」
許凝轉換神色，主動端著茶水送了過去。
「奴家聽說杜公子這幾日與外界往來密切，只是傅姑娘那邊也不知情，望大人遇到杜公子時幫奴家問上一二。」
要說杜凱跟其他人走動，這裡面可沒王大人的身影，連頂頭上司都敢陽奉陰違，當真是以為可以做的天衣無縫。
可惜隔牆有耳，杜凱的快活日子要到頭了。
王大人此人最厭煩便是下邊人不忠，想到先前杜凱稟報事情時的態度，更是如鯁在喉。
當下就拒絕許凝挽留，匆匆離去。
許凝面上不顯，眉宇間滿是輕快，目送王大人消失在視野，方才作罷。
當天夜裡，她難得做了個痛快的好夢，清晨醒來時人都是帶著笑的。
用過早飯後沒多久，傅嫣送來了好消息。
得知杜凱被革職，許凝當即笑出聲，憋在胸口的悶氣散了個痛快。
樓里少了個惹人煩的杜凱，許凝一改往日深入淺出的性子，走路都帶著徐徐香風。
當然，她也沒忘指揮著人把杜凱用過的東西全都收拾了，花些時間把杜凱住過的屋子給重新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