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堂客棧1
阿姒見左天倒下了,急得大叫村長。這時候,那些獰笑的人,得意的從蘆葦層中出來,來捉阿姒。阿姒知道這是一群野獸,扭頭就往蘆葦層中跑去。由於自小在這鄉間長大,阿姒動作敏捷,很快甩脫了那些野獸般的官兵。
阿姒想起父母還在桃花村,不由得停下腳步。她決定冒險會桃花村,說不定父母還真的需要她幫忙。
等她再回到蘆葦層中,官兵已經看不到了。她想看看左天夫婦是否還在,於是又回到原來的地方。終於,她看到了了李氏的屍體,下身血跡斑斑,耳朵已經被人割去,上身裸露著肩膀,胸部裸露,也中了一刀,人已經死去多時。
阿姒不忍心看著李氏暴屍荒野,就把她的衣服穿好。這時候,身後忽然悉悉索索的聲音,阿姒急回頭看,卻見左天從後面爬來。阿姒高興地差點叫出來:「村長,你沒有死?」
左天費力的想站起來,阿姒把他扶到一個下崗子上,讓他坐下。阿姒問道:「村長,你是怎麼脫險的?」
左天聽了,臉色紅了半邊。嘆了一口氣,道:「是通靈之人救了我。」
「通靈之人?你說的是溫宿哥哥他回來?他在哪裡,怎麼現在就你自家?」阿姒連這問了三個問題,左天看得出阿姒對溫宿有一種特殊的關心。
左天這才告訴阿姒事情的原委。原來左天中箭倒下,但是並沒有射中要害。只是擦破了一點皮。官兵見左天倒下,就要殺掉阿姒。阿姒逃走之後,左天躺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心中萬念俱灰。回想起自己這幾天做的事情,特別是在他家草房裡紫萱留的「紫萱埋己於此」六個字,他才覺得自己做事荒唐,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把通靈之人趕走,置全村人生死於不顧,也導致了妻妾別人姦殺,死不全屍。他追悔莫及,決定跟這些官兵拼個魚死網破。
左天剛站起來,就被官兵發現,官兵大叫:「來人啊,這裡還有一個活的!」
不多時,官兵聚到一起,把左天圍起來,左天一心求死,哪裡在乎這麼多官兵圍他。當他跟士兵動了手,就完全沒有了章法,一個士兵鑽了個空隙,用刀砍在他的腿上,接著肩部又受了傷。如此不長時間,左天就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不知道多少傷了。他無力的掙扎著,官兵見他已經漸漸失去抵抗,上來一起要把左天斬殺。這時候,溫宿趕到了。原來溫宿自離開桃花村,心中就覺得隱隱不安。他想起火燒張家堡的官兵,遲早也會來到這裡,於是他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飽飯,餵了馬匹,連夜向桃花村趕來。天亮的時候,他遠遠看到一群官兵圍著一個人,這個人幾乎沒有了反抗之力。溫宿認得出這些人就是火燒張家堡的士兵。
溫宿話不多說,揮舞著魚叉,把那些士兵挑的七零八落,哭爹叫娘。左天見救自己的人是通靈之人,慚愧之極,溫宿看到這個人就是左天,想起藍鳳之死,以及左天逼迫紫萱嫁給他自己,溫宿真的想一刀捅死左天。但是他擔心阿姒一家安危,急問左天為何如此。左天只得把實情經過一說。溫宿一聽烏天和阿姒娘還在桃花村,被官兵圍困,於是快步催馬,向桃花村而去。
阿姒知道溫宿已經去救自己父母,心裡也就安慰多了,他相信溫宿,更因為溫宿就是通靈之人。二人一起把李氏安葬了,然後決定向前走去,只等在黑水河邊與烏天夫婦相聚。
下午吃晚飯的時候,他們來到一個村莊。雖然是村莊,但是卻不見有一點圍牆,更不見那家炊煙升起。阿姒對左天道:「村長,天色已經晚了,我們看能不能在這裡投宿一晚再走。也找人給你治傷。」
左天有氣無力的說道:「侄女,我的傷倒還沒有大礙,你叫我左天伯伯就可以了。現在我們村已經沒有了,我哪裡還是什麼村長啊?」
阿姒只得溫言安慰左天幾句,也按照左天意思,改稱左天為伯伯。阿姒從馬上一個口袋裡取出一個碗來,在河裡盛了一碗水,讓左天喝下,左天精神多了。然後,阿姒自己又喝了一碗。覺得肚中有點飢餓,便想找飯吃。
他們來到村頭,見村頭躺著許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應有盡有。看這些人的樣子,個個面黃肌瘦,有的嬰兒餓得哇哇哭起來,女人就把乾癟的Ru房送進嬰兒嘴裡,嬰兒含著東西,稍微安靜一些。
見到外面有人來,這些人抬眼看這兩人。當看到這兩人手裡沒有任何東西在手,這些人忍不住失望的眼神流露出來。
阿姒上前一步,走到那個喂孩子的婦女跟前,打聽道:「大嫂,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婦女看了看阿姒,又打量了一下後面馬上那個人,道:「這裡是天堂村!」
這時候卧在馬上的左天微微抬起頭來,道:「天堂村,這是到了張家堡和繒家堡的邊界,這個村子我聽說過,這個村子連村碑都是用金子打造的。更不要說村民多富有了……!」他的話剛說到這裡,看到眼前這些災民一樣的人,吃驚的問道:「你說什麼,這這這裡是天堂村?」
喂孩子的婦女有點懶洋洋的恥笑左天道:「那是老黃曆了,那些村碑早已經被我們換糧食吃了。」
「怎麼,你們的糧食呢?」左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糧食,我們已經三年不種糧食了!有過往的客商從這裡經過,我們都是從他們哪裡換糧食吃。」婦女似乎在嘲笑左天信息如此落後。
「你們自從不種糧食,就一直拿著村子里的東西換糧食吃嗎?」
婦女糾正了一下左天說法:「那倒不是,我們是先拿自己的家值錢的東西,自己東西沒有了,然後又拿村中東西。現在村中東西也幾乎沒有了。」婦女惋惜的說道。
這時候旁邊的男人打了婦女一下,一副刁鑽的樣子道:「秀姑跟他們胡亂說什麼。你為什麼回答他的問題,他給你錢,沒有啊?」
秀姑見男人打自己,回過頭來去打那個男人,道:「二愣子,你個王八羔子,老娘想跟誰說話跟誰說話,說不定他會要我呢。你小子不去掙錢給老娘花,老娘還不能自己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