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當面牛頭人?
剛剛曹仁,在感謝程陽?
在場眾人,全都感到一片震驚。
他一十五六歲的小子,毛都沒長齊,曹仁感謝他做什麼?
難道說,曹仁之所以能留守宛城,做宛城的大將軍,是這小子的主意?
具體的情況,大夥都弄不清楚,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覺得,這事肯定與程陽有關!
見到眾人一臉茫然,曹操忍不住覺得好笑。
「來人,上酒,我要與程親隨喝兩杯。」
侍女款款而來,倒了兩杯美酒。
曹操端起一杯,親自遞到程陽手裡。
「來來來,程親隨,嘗一嘗這酒如何。這可是孤從許都帶來的御酒。」
【卧槽!阿瞞,你能不能不要搞事啊?你沒看到他們一伙人全都盯著我嗎?你現在親自給我端酒,真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曹操忍不住一樂,小子,你還鬧起了脾氣?須得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程陽接過酒杯,品咂一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就這?堂堂御酒,就這?還沒我用腳釀的酒好喝。還有這些菜品,全都跟豬食一樣。不對,我家的豬吃的都比這好。】
噗——
「咳咳……」
正飲酒間,曹操一個沒忍住,差點給嗆到了。
啥?
就這?
這可是天下最好的御酒,連小皇帝都不常喝,只有宴飲群臣的時候才捨得拿出來。
你小子兩片嘴唇一吧嗒,來了句就這?
你也太能吹了吧!
還有,這裡的菜品,請的可都是宛城一等一的大廚,哪怕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朝堂重臣,都覺得十分可口。
你居然說是豬食?
你家的豬吃的都比這好?
合著曹某人吃了大半輩子的酒肉,還不如你家裡的一頭豬?
簡直豈有此理!
「主公,主公!」
「嗯?什麼事?」曹操猛然從感慨中回過神來。
「主公,張綉求見。」
「哦,讓他進來吧。」
曹操重新坐回主位,冷不丁的瞄了程陽一眼。
小子,你說你家的豬食都比這強,曹某人算是記住了。回去之後,曹某人一定親自登門,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張將軍前來所為何事啊?」曹操抬起頭,徑直問向了張綉。
張綉緊握佩劍,先在宴會廳內掃了一眼,隨後半跪在地,盯著曹操道:「末將不知司空大人在宴飲賓客,一時魯莽,還請恕罪。只是末將聽說,家中叔母曾被請到府衙,不知現在人在何處?」
嘶——
好小子,真被你料中了!
幸虧自己沒有寵幸鄒夫人,否則,此時此刻,張綉就不是過來詢問,而是直接起兵造反了。
曹操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覺得程陽此人確實有料事如神的本事。
「張將軍但請寬心,」程昱笑呵呵的站了起來。
「主公之所以請鄒夫人前來,是為了封她為誥命夫人。」
張綉猛然抬頭,「這,當真?」
程昱捋了捋鬍鬚,「將軍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問問。主公十分敬重張濟的為人,所以對他的遺孀多有賞賜。」
張濟與曹操來往極少,而且是敵對關係,當初,張濟身為董卓部下時,還差點殺了曹操。
若說曹操敬重張濟的為人,就算把張綉打死他也不信。
然而,他居然會冊封鄒氏為誥命夫人,關於曹操的心胸與度量,張綉不得不服。
「如此,多謝了。主公不愧為司空大人,這等容人之能,實在令人欽佩。」
曹操擺了擺手,笑道:「張將軍言重了,坐,與大夥喝一杯。」
「謝主公。」
坐下之後,眾人紛紛過來敬酒。
曹操放眼掃過去,見張綉身後,有個身材魁梧,面相兇悍的壯漢,十分雄壯威武。
他一見之下,就覺得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這位是?」
「末將胡車兒,見過司空大人。」大漢一抱拳,朗聲說道。
「好,來人,賜酒!」
侍女端著酒壺剛剛走出,曹操卻一把拿了過來,親自捧在手中,一邊給胡車兒倒酒,一邊笑道:「胡將軍,曹某敬你一杯。」
胡車兒頓時動容,顯然還沒受到過這種禮遇。
張綉眼睛微眯,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我去,阿瞞,你又要搞事情啊?剛才要收張綉家裡的女人,現在要收張綉家裡的男人。合著張綉家裡的男女老少,只要你看上了,都不打算放過是吧?你當著張繡的面,去挖他的牆角,你就不怕張綉忌恨你?牛頭人也不是這麼做的吧……】
曹操雙手一顫,遞出去的酒杯突然停留在半空。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張綉能夠固守宛城,絕非一人之功。胡車兒悍勇雄壯,絕對是他身邊的主力將領。
我打他的主意,張綉表面上不說,背地裡必然不服。
魯莽了,此事魯莽了啊……
大夥全都沒有察覺,可曹操再看張綉,他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可眼神中已然有些不痛快。
正自騎虎難下之際,程陽的聲音再次在他心底響起。
【你把酒遞給張綉不就行了,我服了,你先敬張綉,順帶著把胡車兒捎上。既體現了對張繡的尊重,也表達了對胡車兒的欣賞,等回到許都,你想怎麼操作就怎麼操作。現在我們都在人家的地盤,須懂得夾著尾巴做人。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我……
我可去你媽的吧……
聽到程陽的心聲,曹操是既窩了滿肚子的憋屈,又不得不為他的機智心服口服。
確實,現在張綉還是這裡的主人。越過主人,跟他的手下套近乎,只會無中生有,惹出事端。
搞不好,還會引起張繡的不滿。
若是想要胡車兒,沒有比到許都之後再操作最好的辦法了。
這小子確實不同凡響,句句都在點子上。
只是,他居然罵我滿腦子都是漿糊,行啊你,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爹!
曹操端起酒杯,直接略過了胡車兒,反而向張綉走了過去。
「張將軍守城辛苦,來,曹某單獨敬你一杯。」
「嗯?這,這……」
張綉遲疑片刻,急忙雙手接過酒杯,滿臉笑意的道:「主公,這怎麼擔待的起呢!」
嘴上說擔待不起,可他的心裡,卻比誰都高興。
「應該的,應該的,」
等張綉喝過之後,曹操才又敬了胡車兒一杯。
這等微不可查的小事,眾人誰都沒有注意。
然而,張綉和胡車兒二人,卻都感到了無比的榮光。
待酒席散場之後,程陽第一個就要開溜。
曹操卻突然將他攔了下來,「小子,你既然是曹某身邊的親隨,還要往哪裡去?以後,你就在曹某身邊呆著吧。」
說罷,他也不管程陽滿臉悲戚的表情,拉著張綉和程昱的手,笑呵呵的道:「兩位卿家隨我來,我跟你們說件喜事。」
「喜事?什麼喜事?」
不僅張綉一臉懵逼,程昱也感到十分茫然。
「兩位,曹某今日見鄒夫人年紀尚輕,才止二十來歲,而且容容貌美艷,十分惹人憐愛。讓她一生守寡,實在慘無人道。因此,曹某打算給她說一戶好人家。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張綉還沒開口,荀彧就已經笑了起來。
「這確實是一件大喜事,總不能因為張濟已經故去,他的夫人就得守一輩子寡吧?張將軍,主公這個主意很好,我覺得很不錯。」
張綉嘆了口氣,笑道:「既然是主公的意思,那就只好如此了。在下叔母正年輕,若是一直留在張家,確實不夠厚道。只是不知道主公說的好人家,是誰?」
程昱也來了興緻,「對啊,主公,你說的好人家是哪家的公子?」
曹操呵呵一笑,盯著程昱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程昱,正是你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