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念

「好！」張澍哈哈大笑一聲，大手一揮自他們二人的腳下頓時變得模糊，緩緩地向四周擴散，唐御只感覺腦中眩暈感襲來，再次清醒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

身邊的張澍已經不見了蹤影，徒留一句話在山的石壁上。

「青冥山始於世界開闢之初，來自天外仙土，青臨尊者離開前留下一抹傳承在青冥之巔，只要你以凡人之軀登上青冥山獲得青冥傳承，便可以完成我之前對你的承諾！」

唐御趴在岩壁邊，看了一眼山下，入眼皆是雪白，似是雲彩，卻要比雲濃密許多。

伸手去觸摸，卻是摸到一面看不到的屏障，只感覺手心一疼，再次抬手時手掌已經一片焦黑。

再向上看去，更見不到山頂在哪裡，只有一條樓梯，緩緩向上盤繞。

唐御咽了一口口水，壓下心中的恐懼，踏到了台階上。

雙腳剛剛踩實，一股壓力驟然就壓到了唐御身上，只感覺後背上趴著一個人一般。

第二步，第三部，第四步……

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每一步身上的壓力都是成倍的增加，不知到了多少階，唐御甚至直接趴到了台階上，他已經抵抗不了這股壓力，只能趴在台階上向上爬行。

「一百零一階，凡人身軀能站著走到一百階以上確實不錯。」在青冥山頂，張澍負手而立，看著面前由樹枝盤繞成的圓盤，在圓盤中正是匍匐在台階上向上攀爬的唐御。

唐御自然不知道這些，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爬到山頂，哪怕是付出一切代價！

雖然看不到白雲外面的景象，卻能夠看到日升日落，大概過了四個日夜，這期間的唐御一直沒有停下來，哪怕是劇痛使得他面目猙獰，哪怕前進一步全身骨骼都咔咔作響。

「五百階了，一旦過了五百恐怕就承受不住這壓力了吧。」張澍站在山頂面帶笑容的看著唐御，在他心中這一份意志力，已經合格了。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

爬上第五百階的一刻，唐御身體骨頭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但唐御沒有叫出來，死死咬著牙，沒人知道還有多少階，他要節省體力。

只是第五百階已經不是凡人能夠承受的了，骨頭斷裂的疼痛已經讓唐御疼的渾身顫抖。

青冥試煉只要到達第四百層就算是通過第一輪的考驗，但是唐御的意志力已經超越了張澍的想象，張澍想看看這個年輕人的極限在哪裡。

張澍一揮手眼前畫面消散，腳下移動便出現在了唐御身前，還沒等他張口，唐御顫抖的聲音卻是傳了出來：「奶奶……」

說著唐御再次向前爬了一階。

「君如……」唐御再次向前爬了一階。

「端木衫……餘勇……方歸……魏子軒……」這些是他在大學時期那四十三個兄弟的名字。

每說出一個名字就要向前爬一步，每爬出一步，骨裂的聲音便傳出一次，他已經沒了知覺，憑藉著本能以及對心中那些人的執念向前爬行，渾然不覺已經繞過了張澍。

第五百六十三階的時候，咔嚓一聲，唐御的左臂應聲而斷，但卻沒有停下來，憑藉著一隻胳膊繼續向前爬行。

「夠了！」跟在唐御身後的張澍終於是忍不住了，手一揮將唐御送到了山頂。

到了山頂的唐御猶如一灘爛泥趴在地上，只是面部仍舊猙獰扭曲，在其身側有一顆柳樹，一直柳條輕輕地扶在了唐御的身上，唐御這才漸漸地放鬆下拉，昏死過去。

「老夫活了幾千萬年，沒想到竟還有眼拙的時候……」看著昏死過去的唐御張澍心中一陣恍惚，在之前的二十多年來，唐御身為天命者，無時無刻不被張澍觀察，卻沒想到著一股剛強之意竟然隱藏在這幅軀體里二十多年。

對於唐御來說，偽裝已經稱為了他的生活習慣，失去父母后，為了讓上了年紀的奶奶安心，他第一次開始了偽裝，偽裝的面具，不知不覺已經在唐御的臉上存在了十幾年，甚至連他自己都在懷疑，究竟哪樣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