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沒去過勾欄,好期待啊
你們貴胄子弟活該高血脂,高血壓,動脈硬化……
李小閑看了眼另外幾桌。
這些少爺們想來背景與陸子期半斤八兩,每人都帶著貼身隨從。
看似隨從,實際上是護主的暗衛。
令他想不通的是,堂堂四品大員的公子哥,為何不帶暗衛?
在黃鶴書院,也從沒看見過陸子期帶著誰……除了見過一次的能用氣旋傳音的馬夫。
然後,李小閑的目光悄悄掃到主坐上。
那裡坐著蒙著薄紗的頭牌秋蟬,其婢女熏衣已經跪坐在旁邊,在她耳邊耳語,後者發出盈盈笑聲。
讓我吃飽,我想雙……飛。
李小閑的目光望著秋蟬,不過後者壓根沒把他當回事,美眸閃動間,笑著問:
「諸位少爺,詩謎繼續嗎?」
「繼續!當然要繼續,本少爺定要贏回一局。」陸子期情緒高漲的說道。
「陸少,你接下來若還輸,就要吃豬頭肉了,哈哈哈……」
又在這時,陸子期臨桌的一位錦衣少年笑道。
果然,下一瞬,兩個婢子各自端著兩盤豬頭肉,擺在陸子期的桌子上。
望著香氣撲鼻的豬頭肉,李小閑當時就直咽口水。
我……泥馬!
哪個王八羔子想出的輸了要吃肉!
老子早上中午都沒吃飯!
李小閑想端起豬頭肉猛啃。
「既然接著玩,還是老規矩,抽籤。」左邊第一桌的張少開口道。
詩謎,抽籤。
誰先抽到,誰先出詩謎,然後讓人猜。
陸子期用暗恨的口氣,在李小閑耳邊,道:
「本來今日是我首先點的秋蟬,沒想到這三個孫子也約好一起來,氣死我也。」
「小閑,準備詩謎,最難猜的那種,給本少長臉……」
少爺,在座的都是垃圾......李小閑點頭,「少爺,您放心,小的不會給您丟臉。」
「好!」
陸子期露出了笑,忽地對著在座的又道:「規矩改一改,誰輸了誰先來。」
「.......那就由陸少爺。」
三位少爺相互望之,旋即都同意。
畢竟論家境底蘊,他們與陸大少還是差一些。
「少爺,我來替您出詩謎,可好?」李小閑自是懂陸子期的意思,站起身說道。
詩謎猜不出,在座的都算輸,要罰。
但如果猜出來,出謎者就輸了。
李小閑沒來之前,陸子期出了兩首詩謎,結果太簡單,那個張少一下子就猜出來。
聞言,諸位少爺樂了。
他們從沒見過這麼沒有書生氣質的伴讀,哪裡像個讀書人。
李小閑長得黑,完全與書生氣質搭不上邊。
並且主子是個文武雙廢,即使是伴讀,能有多大文才......
「當然可以。」陸子期眼神藏著期待。
李小閑點頭。
隨即對著諸位少爺作揖,學著黃鶴書院學子們的書生模樣,道:「小生有禮了。」
緊接著,故意看了看桌上的豬頭肉,張嘴就來了一首詩謎:
「竹做欄杆木做牆,只關豬來不關羊;」
「三個小子來捉豬,嚇得豬兒亂打撞。」
這首詩謎的謎底其實與生活息息相關,尤其是賬房先生每日要用到。
但是在座的都是大少爺,花錢他們會,要是算賬做賬估摸著就頭疼了。
再加上李小閑張嘴前,目光落在桌上豬頭肉看了一小會,詩謎的詩句又是豬啊豬,立即就將諸位的心緒引到豬身上。
......
詩謎已出,依照規矩,半盞茶就要猜出謎底,否則當輸。
然後出謎者拋出謎底,詩糾進行點評。
詩糾與宴飲時以一人為錄事執行酒令的酒糾差不多。
如果不是作詩而是作畫,就稱畫糾,寫文章亦有文糾。
這在大乾王朝的文人墨客中已成為一種習慣,當然這種人必須內在有相應的深厚底蘊。
今日就是由秋蟬為詩糾。
此女傳聞是某個覆滅宗門的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有意思~」
秋蟬低聲輕語,如水目光落在李小閑身上,後者恰好也望過去,本能的就眨了下眼。
橫看成峰側成嶺!
真大啊……
李小閑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到峰巒之上,然後趕緊移開。
自己現在泥菩薩過河,萬事都要低調再低調。
這一霎,三位少爺臉上都有點懵。
猜豬吧,肯定不是,哪有謎詩中露謎底的。
但那小子是看了豬頭肉才吟出謎詩……難道、莫非與豬有關?
但是我們吃過豬肉,從沒見過豬跑,這和豬有關的是事物,又有什麼?
「哈哈,各位請吧,沙鍾可不會等你們……」
陸子期一臉得意,同時心中甚是欣慰——
能收到李小閑這種可遇不可求的詩才,本少的桃花運要來了。
……
半盞茶相當於三分鐘。
秋蟬的桌子上就有計時的弦形沙鍾。
熏衣在李小閑念出詩謎之後,已經開始用沙鍾計時。
「本公子認輸,說出謎底吧。」其中一位身著月牙衣袍的公子倒是直接,飲了杯酒,出聲說道。
「算了,這次就讓陸少贏。」雙肩頂著一個肥頭的少爺也開口道。
這位仁兄的身體雖沒陸子期胖,不過頭卻很肥。
完全可以用肥頭大耳形容。
他這一說,另外一個還在苦想的少爺,只能作罷。
「什麼叫就讓本少贏?有本事猜啊,儘管猜!奶奶的!」
在黃鶴書院讀了六年書的陸大少,簡直是用屁股在讀書,毫無書生的形象,活像是個草包書生,說話時口水亂飛,順便還帶罵人的。
「猜就猜,陸子期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們都是文人。」那位肥頭大耳的少爺,皺著眉道。
「文人你娘!猜,猜!快猜!猜出來本少叫你爹,猜不出來,你叫我爺爺!」陸草包骨子裡的紈絝顯露無疑。
嘿嘿,我少爺是草包,我不是,我是學富五車的大書生。
李小閑微笑不語,夾起一片豬頭肉,斯文的細嚼慢咽。
「你......」肥頭大耳氣得面紅耳赤,指著陸草包,不過罵人是技術活,他啞了。
「姓楚的,你敢指本少?別以為你姐夫是國子五律,本少就要給你臉面,汝母婢也!」
陸草包竟然公開罵肥頭公子的娘是小老婆。
紈絝本色再也沒有一點保留。
姓楚的肥頭公子當時就氣的渾身發抖,他身邊的隨從,用手指沾了沾桌上杯中酒,偷偷的對著陸子期屈指一彈。
「少爺!小心!」
李小閑正好看向肥頭公子那邊,下意識的就驚叫道。
他其實都沒覺得自己的目力為何就變得如此靈敏。
不久前在景苑街看到陸大少的口水飛鏢,目力早已有飛一般的跨越。
現在,更勝一籌,變得更加靈敏......只不過李小閑自己還沒發現......
酒是透明的,加上速度之快,其餘少爺聞聲怔然的表情,顯然都沒看到。
但是李小閑就見到了肉眼幾不可見的一滴酒。
「……」陸子期同樣完全沒見到那滴酒。
剛想開口的時候,哪想,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腰間掛墜鏤刻在裡頭的那隻白色小鳥,活了似的飛出來。
「啾!」
明明只是眼珠兒大小的白色小鳥,居然發出一聲如猛禽的刺耳叫聲。
一剎那,小鳥的四周變得極度寒冷!李小閑驚愕的看到彷彿超音速戰機閃出的音爆,空氣中炸起圓錐形狀的冰冷漣漪。
一滴酒化作了冰晶,定格在陸子期身前,隨即「啪」落到地面。
「滴水成冰,你想殺我?找死!」
陸子期望見變成冰晶的酒滴之後,才反應過來,要不是腰間掛墜的白色小鳥自動護主,恐怕已被一滴酒貫穿了身體。
「給我殺了他!」
旋即,在他呵斥一聲的瞬間,白色小鳥忽而不見了,憑空消失。
即使目力莫名變得無比靈敏的李小閑也沒見到小鳥哪裡去了。
「啊!」
一聲慘叫在下一剎響起。
只見白色小鳥再次出現時,已經詭異的洞穿了楚少爺隨從的胸膛!
但並沒有見血,而是慘叫后倒地。以其胸膛為中心,一片片冰花,咔嚓咔嚓覆蓋了他的全身。
死了!
殺人不見血。
飲酒作樂的打茶會,變成了殺人現場。
猜詩猜出了人命,我的娘唉……一言不合就殺人,還有沒有王法……
李小閑張大了嘴巴,再度覺得前身留給他的記憶實在是太淺薄了。
這天下,牛逼!
「啊啊啊!」
秋蟬身邊的熏衣發出了史詩般的尖叫。
然而,誰都沒注意,秋蟬的眼波沒有一絲波瀾。
另外兩名官二代,此刻駭然的目瞪口呆。
並非是因為死了一個隨從,而是瞬移般停在陸子期肩膀上的白色小鳥,羽毛還是潔白無瑕,身子依舊指頭大小,眼力不好的連小鳥的頭都看不清。
「……妖獸?」張少聲音在顫抖。
「陸家居然……把它給了陸少!」
月白袍子的那位公子,忌憚的望著小鳥......他隨從在他耳邊細語,不知說什麼。
「姓陸的!你敢殺我隨從!」
肥頭楚少除了頭比陸子期肥大,身子倒沒後者胖,此刻驚恐站起身,眼神雖有膽怯,卻仍舊大聲喝道。
看來這個倒霉貨的背景不簡單。
「我家少爺是正當防衛!」
李小閑連忙站出來,繼而撿起掉在一塵不染地板上的那滴酒水冰晶,立即又道:
「按照大乾律,主子指示下人暗殺當朝官員的子嗣,依法腰斬,並且三族連坐!而這滴酒,就是物證!在座的各位想必眼睛都沒瞎吧。」
此時不狠狠添一波,更待何時。
李小閑對大乾王朝的律法,其實一知半解。
不過前世畢竟是個吃過公家飯的警員,聲色並茂的一番話,一下子就把肥頭公子置於死地!
「不!不!不是本少指示的……張少,顏少,你們說句話啊……」
楚大少爺這下子慌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