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波

「哥，你終於醒啦！」

率先聽到的聲音，是妹妹程玥。

她今年才讀初一，十三歲都還沒滿，眼睛有些紅腫。

程乾展開視線觀察過她，小姑娘壓根只擔心了一小會，聽醫生說沒事後，她就打了一晚上遊戲。

「兒子啊，你感覺怎麼樣？」

程母關切地摸了摸程乾的額頭，她才是徹夜沒睡，強提著一口氣等待程乾醒來。

「媽，小玥，我沒事。」

程乾露出一絲笑容，寬言安慰。

肉身的損傷不礙事，玄蒼星的醫學技能全點在外傷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程母長長鬆了口氣，她只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一家子也都是本分人，從沒經歷過這種事。

一時間，格外后怕。

「你不知道啊，那個瘋丫頭，已經覺醒了生命源質！成了覺醒者！聽說夜裡還在警局裡突然發了瘋，打傷了幾個幹警呢！」

程母輕輕拍著程乾的手，心有餘悸。

一想到她的寶貝兒子被這種「匪徒」襲擊，她眼睛一紅，忍不住落淚。

「那可是一個覺醒者！哥！你被她一頓揍，竟然只受了點皮外傷，不愧是你啊！」

妹妹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反而大呼小叫，一臉崇拜地看著程乾。

她覺得自己的哥哥太厲害了，獨自面對一個覺醒者，哪怕才剛剛覺醒不久，都能生還，簡直能吹上天了。

「運氣吧，還好人民警察來的快。」

程乾移開視線，看到門外的醫生，以及一個正在等待的警察。

非法入室傷人可不是小事，有個幹警留下來，等待詢問一些問題。

諸界之力還剩1點，程乾沒有查看這個幹警的信息，不過早就做好了說辭。

「你們是情侶？」

幹警問了一些基本情況，隨後翻了翻筆錄，突然問道。

「啊？」

程乾一愣。

「沒關係的年輕人，年少青春，熱血激昂，這不是壞事。」

幹警一幅我懂得的意思，弄得程乾更疑惑了。

「哥！夏倩說是你腳踏多條船，玩弄她的感情，這才上門打你的！」

妹妹在一旁解釋，語氣里有些幸災樂禍。

沒想到自家哥哥平時沉默寡言，背地裡還是個釣魚佬。

「這樣么…」

程乾搖搖頭，看來夏倩也不蠢，知道不能暴露他發現了她是異神污染者的事，不然這直接等於自爆了。

看來這個後患，暫時無法一勞永逸了。

「我和她沒感情。」程乾想了想，如此回答。

「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再過四天就要考試了，安心考試。」

幹警點點頭，拍了拍程乾的肩膀，接著，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愛一個人就夠了，可別朝秦暮楚，免得到了兩頭空啊。」

「…」

程乾沉默，看著對方離開。

作為受害者，又是即將參加高考的學生，警察不會為難他。

「整個警察局都沒有人能發現她是異神污染者…」

程乾輕輕嘆了口氣，看來這次麻煩不小。

玄蒼星警局維護治安，屬於國家級別的執法部門，裡面可以有懶人，但不會存在庸人。

即使是個分局，最少都有覺醒者坐鎮，大大小小的案件都會上報總局。

夏倩在警局還傷了人，這樣都沒有發現她被異神污染的情況，只能說隱藏的太好了。

國家機構都發現不了，他一個高中生，說出去誰信？證據呢？告訴國家自己有個諸界之眼么？

又或者，是國家能發現，但是…

「不能細想…」

程乾心裡一沉，若深想下去，簡直能衍生出一大堆陰謀論。

「哥哥，你釣魚的事是不是真的呀？」

正想著，妹妹突然眨巴眨巴著眼睛發問，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與此同時，她還邊說邊唱：「天黑啦，天黑啦，釣魚的人，快回家吧。」

「啪！」

程乾抬手一拍，鎮壓了她的邪惡念頭。

……

程乾下午出的院，靜養即可，呆在醫院和家裡都一樣。

他與母親、妹妹一起回到家，門口的血跡早就被打掃樓道的人清理乾淨。

「父親這段時間很忙么？」程乾詢問。

「是啊，電話也不接，聽說是在進行一個關鍵的研究，連寶貝兒子受傷了也不關心，哎！」

程母唉聲嘆氣，丈夫是全家人的頂樑柱，可是在一個研究所工作，一年都難得回來幾次。

「研究么…」

程乾皺了皺眉，這一年來，程父回來的次數很少，算算日子，他只見過一面。

每次都是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叮叮…」

拿出手機，程乾發現班級群里有幾百條未讀簡訊。

「勁爆新聞！夏倩和程乾！夏倩和程乾！」

「你永遠想不到，平日里平平無奇的男人，背地裡卻是個深海之王！」

「羨慕！程乾出來說句話，我要拜師！」

「聽說夏倩覺醒了！姐妹們我們要不要也去痛揍渣男，這樣就能覺醒？」

「嘖嘖嘖，覺醒者是人上人了，關七天直接放出來，高考都不用參加呢。我們這種人下人還是躺平吧。」

「呸，要躺你躺，我可要站著！」

「哎，我好酸啊，我也想覺醒啊。」

「…」

程乾快速劃過班級群的信息，略過無意義的話語，心裡微沉。

夏倩非法入侵，只需要拘留七天，其中有學生屬性的緣故。

但更多的，是她成為了覺醒者。

生命覺醒，萬不存一。

玄蒼星很大，人口也比前世地球更多，一個普通地級市都有上億人。

程乾所在的郡北市屬於省會城市，但在蒼國僅是二線省會，也足足有五、六億人口。

可去年至今，只新增了六千三百多個覺醒者。

這還要算上龐大的人口基數和人口年齡。

公認的最佳覺醒時間，是十八歲到三十五歲。

超過年限后，人體眉心的生命源質就會沉寂，除非有天大的機遇，不然幾乎不可能覺醒了。

程乾觀察的那個醫生，就是如此。

越早覺醒，代表著未來的生命之路越遠。

夏倩十八歲就能覺醒，整個郡北市這五年來都找不出幾個。

這是億中之一。

這樣一個天才，會直接送去只針對覺醒者開放的大學，未來從事的行業也是普通人很難接觸到的，可謂一躍成龍了。

可是，被異神污染后的夏倩、還是自己么？

她既然在這一刻展露了資質，那麼必定有把握逃過人類的檢測。

未來幾十年後，若是身居高位，將何等可怕？

人類中，又有多少這種被異神污染、而沒有被發現的人呢？

「多想無益。」

程乾搖搖頭，這些都不是他現在能想的。

放下手機，回到自己的書房，打開電腦。

諸界之眼展開，默默觀察方圓三丈，心中安定下來。

他點開自己的博客，在圖片編輯軟體上，畫一大堆和異神有關的東西。

其中，就有那三條蛇頭噬尾、古怪可怖的異神。

隨後，輕輕敲打，發布了出去。

……

又是一年高考季，小星祝每個學子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不負十載寒窗，無悔熱血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