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鹹魚的誕生 第二章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
兩年前，在修盟大力扶貧的政策下，南洲革新區的小窪村已經是煥然一新了。
雖說村裡只有百十戶人家，但家家戶戶都已經蓋起了新房，靈路和靈網也已經覆蓋到了每家每戶，已然真正達到了修盟要求的小安生活。
但就是這樣的新村莊里，卻仍然有著扶貧政策的漏網之魚。
小窪村東南角落裡正矗立著一間單薄的茅屋，而舒小毛與老爹舒志正在其中爭吵著什麼。
「小毛啊，這邊的退學手續我都辦好了，明天你路上多注意些，出了門就不比在家裡了，一切都得小心謹慎，莫讓賊人鑽了空子。
要多看，多聽，多做少說話。你師父說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惹你師父生氣，要跟著他好好學，以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修士，要……」
「我不去！我在家待的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去修真？
村裡出去修真的就沒有幾個回來的，回來的那幾個你也清楚，不是落疾就是殘廢，不都是因為修真嗎？
哎我就搞不懂了，為什麼你硬要我去修真，你想你就自己去唄！」
「你說的那只是極個別的例子，這次的這位先生是風煉宗的長老，是個厲害的，據說有識法境呢！而且收徒費一給就是一百兩靈石！你想想人家為什麼這麼多錢？還不因為是修真者！難道你想一輩子都住在這個茅屋裡嗎？！」
「茅屋怎麼了，我覺得挺好的！再說了你這是在侵犯我的權力，是觸犯修盟法律的！你沒有權力強迫我修真！」
「什麼法律，什麼權力，我才不管！我告訴你，這師，你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這真你今天修定了！」
舒小毛看著老爹一副不容反駁的神情，心裡有些氣結，卻仍是一臉倔強的嘟囔道：「憑什麼……我就是不去。」
「憑我是你爹！」
老爹的一句話堵的舒小毛啞口無言，只是憤憤不平地看著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走就走，誰願意陪著你個糟老頭子。」
說完，舒小毛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門時還重重地摔了一下屋門，茅屋感覺都要被震塌了。
「阿志，你這又是何必呢？修真一途的艱險你是知道的，就算我帶他入了修真一途，可他若沒有堅韌的心態也只是白費，更何況以我現在的狀態也根本顧不到他，而且我若走了，你怎麼辦？最近村裡來的外人越來越多了，目標應該就是你。」
茅屋裡一陣風飄過，伴隨著話語聲的響起，原本空曠的角落突兀的現出了一道漆黑的身影。
「唉。」
舒志嘆了一口氣，對於黑影的出現沒有絲毫意外。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只需把小毛帶入修真一途即可，其餘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至於我？我雖然不是修真者，可我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自保之力我還是有的，現在只希望能在異端出世前趕上那場盛會……」
舒志從懷中摸出了一支捲煙，點燃后默默的抽了起來，角落的黑影見他這副模樣也沒有再多言，如風一般又逐漸消散了。
窗外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點不大，甚至有些飄散，不一會就把整個世界渲染的雨霧朦朧的，就像舒小毛的未來一般，前路未卜。
……
「喂，醒醒！快醒醒！」
「雲生，急救術法已經沒有反應了！得趕快送去醫療處才行！」
「靈舟，靈舟呢！巡邏隊那幫人是幹什麼吃的！算了，小韻，你之前不是在黑市上收了一輛飛車嗎？先拿出來用用。」
「可……可它有問題啊！」
「別管什麼問題了！救人要緊！」
「好……好。」
迷迷糊糊中，舒小毛好像聽到有兩道聲音在耳邊呼喊著，他努力想要回應，卻發現自己做不了任何事，就像被人禁錮了靈魂一般。
但是他又感覺自己正在被抽離，一股強烈的吸力從某處空間傳來，身體里有什麼東西要被分離一般，他竭力抵抗著，但卻還是不敵，最終「啵」的一聲，被帶到了某處未知的空間。
「這是哪兒？喂！有人嗎？！」
漆黑的空間里悄無聲息，只有舒小毛一人的聲音在其中回蕩，也不知過了多久，空間里突然出現了一道道七彩光華，它們在空間中不斷的來迴流轉，照亮了原本黑暗的未知空間，舒小毛也藉此好好打量了一番。
正所謂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映入舒小毛眼帘的是無數的豎眼，豎眼們雖然顏色各異，但其中的墨色眼球都在死死地盯著他，無論他往那邊走，眼球總會跟著他一起移動。
在豎眼的注視下，舒小毛逐漸變得不安，他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突然，無數的豎眼開始往一處匯聚，一顆駭人的血色巨眼出現在了半空，舒小毛看著頭頂的巨眼，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油然而生，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樣，自己的一切都暴露了出來，沒有絲毫隱私可言。
而巨眼只是淡漠地看著舒小毛，漆黑的眼珠中沒有一絲情緒，都說古修真者漠視世間眾生，可他們眼中尚且有對螻蟻的鄙夷神色，但在巨眼的瞳孔里，舒小毛只看到了上位者對世間萬物的無視，彷彿自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個體，而是可有可無的浮塵。
舒小毛不安地看著頭頂的巨眼，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悄然滑落，血色巨眼中卻突然暴射出一道精芒從舒小毛身旁貫穿了那滴汗水，嚇得他心跳都慢了半拍。
隨後，巨眼帶著一陣可怖的威壓閃到了舒小毛的身前。
舒小毛被巨眼的威壓禁錮，獃獃地看著巨眼瞳孔中倒映的自己——瞳孔放大，目呲欲裂，面無血色，一切符合鬼怪的特徵都在他臉上得到了體現。
「凡人！吾乃窺命者，太古八神之一，曾與竊運者等太古八神聯手入天道，窺天命，竊天運，斷天靈，奪天源……最後卻因合道計劃，神體崩碎，魂消魄隕。今汝遇吾之殘魂，實乃大幸！當尊吾為主，供奉肉身，以全神道！」
一道雄渾但略顯虛弱的聲音自面前的巨眼發出，傳進了舒小毛的耳朵里。
「啥？聽你這話就是要奪舍我唄？」
「……奪舍？我奪舍你？笑話，我堂堂太古八神之一，殺人不眨眼，手段無窮盡，我會用這麼低級的手段？呵呵。」
舒小毛見巨眼沒有承認，便慢慢的抬起了右手，而血色巨眼見到舒小毛抬手的瞬間，便立馬後退了數丈，全身上下還散發著嚇人的紅光。
舒小毛輕笑一聲，抬手擦了擦額頭上因為幽閉恐懼症而冒出的冷汗，隨後輕聲問道：「殺人不眨眼？那你眼睛不幹嗎？」
「……我說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睛干不幹？你能尊重一下我嗎？我！窺命者！太古八神！」
「得了吧你，啥太古八神，都萬年前的老黃曆了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先不說你這外強中乾的狀態，我就問問你，奪舍了我以後你準備幹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擄人妻女，作姦犯科？你連我一個築基二層的小修士都對付不了還想出去混？」
「誰說的，就你這樣的來多少我殺多少，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而且眼睛一點都不幹！」
說著說著，巨眼好像真覺得有點眼干，趁著舒小毛不注意便偷偷眨了一下。
「這麼大個眼睛你真以為我看不到？就你這智商，這實力，出去了也是被吊打，修盟隨便來個人就干翻你了，外面的世界還是很危險的，就你這樣的還是別出去丟人現眼了，說不定還能幫古神們保留點名聲。」
「我看你……」
「看什麼看！看你母親！」
「我……」
「我什麼我！我比你帥比你強我知道。」
「你……」
「你什麼你！你個弱雞白痴大傻蛋。」
每次巨眼要開口反駁時都被舒小毛極其惡劣的語言態度給打斷了，弄得巨眼現在異常的氣憤。
身為太古八神之一的窺命者，它何時受過這等屈辱，若非封印萬載，實力全無，它非要舒小毛魂飛魄散不可。
「你個無知的凡人！你懂什麼！我是太古八神之一，無上榮耀聚於一身，我曾聯手太古八神踏入天道，我殺人不眨眼，我#*@×%$^&#`=*@！你……你怎麼不打斷我了。」
巨眼本以為舒小毛依舊會打斷他，便一口氣說了嘰里呱啦的說了許多話，弄得自己氣喘吁吁的，但看到舒小毛沒有反應不禁有些愣神。
「哦，沒事，你繼續，我休息一會。」
舒小毛見巨眼的反應有點奇怪，便擺了擺手示意它繼續，自己則把巨眼瞳孔當做鏡子開始整理起了髮型。
「啊啊啊！你個愚昧的凡人！從來沒有人敢這麼愚弄太古八神！敢這樣對待我，你必將付出代價！吾以太古八神窺命者之殘魂起誓，從今往後，凡汝見常人所不能見，必經常人所不經之苦！我詛咒你永生永世都是一條不得翻身的鹹魚！」
俗話說得好，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巨眼雖然沒了實力，但卻有顆強烈報復的心呀，它以自身殘魂存在為條件，直接詛咒舒小毛永世不得翻身，或許對於巨眼來說當鹹魚是可怕的，當一條不能翻身的鹹魚是更可怕的。
但是，對於舒小毛來說做鹹魚根本就不存在翻不翻身的問題，只有不夠鹹的鹹魚才會整天想著翻身，可翻身了你不還是條鹹魚嗎？何必瞎折騰，還不如晒晒太陽抹點鹽為鹹魚事業多做點貢獻。
「那我謝謝您了，幫我把當鹹魚的夢想給永生永世的實現了。」
巨眼聽了舒小毛的話，氣的快要吐血，可儀式已經開始無法停下了，只見它周身爆發出了一陣刺眼的光芒，讓舒小毛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隨後又像是融化了一般，從外圈到內圈，整個融化后的巨眼都在慢慢的往中心瞳孔處流動，最後坍縮成了一個小點，小點裡好像有無數的玄奧符文在流動著，片刻后小點鎖定了舒小毛隨即直衝而來。
「啊！」
只一瞬間，血紅小點便貫穿了舒小毛的眉心，劇烈的疼痛讓他在慘叫一聲后便直接昏迷了過去。